陆北珩沉重着一张脸,伸出右手,炙热的眸子落在南笙身上,说“臭丫头,过来。”
言韬闻言,立刻拔剑站在两姐弟身前,护住两人,“只要姐姐不愿意,我不希望有人强迫姐姐,哪怕是主上也不行。还望主上见谅。”
陆北珩见状低嗤一声,对于言韬的话置之不理,于陆北珩而言,言韬此时此刻犹如养不熟的白眼狼,即是白眼狼,何必眼巴巴的渴望他效忠自己?陆北珩低沉着声音,点黑如墨又深邃幽暗的眸子落在南笙身上,声音很是温柔“笙儿,别挑战我耐心。”
南璟川一把牵住南笙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冥冥之中仿佛在传递力量给南笙,似乎在说:皇姐不要委屈自己,川儿不怕。
“我数三下。”见南笙不动,陆北珩有些沉不住气了。
“三。”庭院中,响起清脆的声音,却是震耳欲聋般刺痛耳膜。
“二。”
“……”南笙目光淡淡的望着他。
陆北珩闭了闭眸,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一……动手。”陆北珩挥起的手落下。
将军府不过数百人,是绝对抵抗不了陆北珩的数千万铁骑。只是……南笙在犹豫。
“住手。”南笙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往后退了数布。
南璟川:“皇姐~”
言韬:“姐姐~”
陆北珩急了:“臭丫头,住手。”
“都给我退下”陆北珩呵斥一声。
南笙看向因为害怕而双手颤抖得不知往哪放的陆北珩,勾了勾唇笑说,声音却冰冷刺骨:“陆北珩,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陆北珩急忙将闲杂人等都撵了出去,看着南笙,急红了眼“好,我不威胁你。你把刀放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答应过你的,没有捕杀南璟川,如今他好好活着。还有……你的父皇没有死,我也没有让他成为阶下囚关起来,我只是把他撵走了。臭丫头,我……”
“我知道,陆北珩。谢谢你…”南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只是,放我姐弟二人走吧。纵使父皇残暴,但他依旧是我的父皇,父皇年事已高,身子经不住折腾。”
“不可以。”陆北珩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声音暗哑:“臭丫头,你……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南笙摇了摇头,看着他,语气很是平静“陆北珩,我们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会被世人诟病的。你可以是一位明君,但我是亡国公主,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谁敢乱嚼舌根,我必斩了他。”陆北珩咬牙恶狠狠道。
“以讹传讹……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难不成你为了我把你的臣民都杀了吗?”南笙笑问。
“是。”陆北珩几乎毫不犹豫给了南笙一个答案。
南笙被陆北珩的咆哮声震得怔住了。
三三:“主人,南皇的身体快不行了。原主的遗愿,希望您能代替她去照顾南皇,直至南皇寿终正寝。”
南笙抿了抿唇,点头“我知道了。”
南笙将置在喉咙处的匕首又压进了一些,一抹鲜红的血丝噗嗤涌出,但南笙似乎感受不到疼,眸子异常坚定,看着陆北珩,威胁说:“你答不答应我??”
看见那抹鲜红的血迹,陆北珩心骤然失通,此情此景一如八年前。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承受不了,她死在他面前了。
最终陆北珩妥协,“好,我答应你。”
三三:[叮咚……恭喜小主人,陆北珩对您的好感度将+2%。]
南笙,南璟川以及言韬等人坐上马背上。
陆北珩站在众人身后,清了清喉咙,才不让自己过分失态,看着南笙那毅然决绝的背影,说“我等你回来,做我的皇后。陪我共赏万里江山。”
等待陆北珩的是万籁俱寂,和策马奔腾的马蹄声。
“噗……”陆北珩目送南笙几人的背影,一口献血从嘴里喷出。眼前一黑,陆北珩重重地倒在地上。
“主上~”众人一阵慌乱。
皇宫。
龙榻上,成鸢为陆北珩把脉。
脸色颇为忧心。
沉鱼:“成大夫,主上如何了??”
成鸢哀叹一声“主上无碍,休息几日便可。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气流不畅,导致吐血的。”
沉鱼看着陆北珩毫无血色的脸,最终抿了抿唇,握紧身侧的刀刃,走了出去。
落雁紧追不舍“姐姐这是去何处??”
沉鱼顿了一下,说“去把七公主找来。这些年,主上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并不好过,如今……”
沉鱼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北珩给打断了。
“不准去。”陆北珩沙哑的声音响起。
几人见陆北珩醒了,急忙围过来。
陆北珩捋了捋自己的气息,说“不准去。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作罢。
另一边。
南笙找到南皇的住处时,是在一个小草茅屋里,南皇身边只跟了一位李公公。
李公公见着“活着”的南笙,也是大吃一惊,连忙给南笙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七公主。”
南笙伸手将李公公扶了起来,“李公公,父皇在何处??”
李公公扶着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陛下他,他在里屋床上睡着呢。”
南笙闻言急忙冲进里屋。便听见南皇苍老的咳嗽声“咳咳咳……”
“父皇??”南笙站定脚步,看着白发苍苍的南皇。
曾经,他也是那个英勇无双,战场杀敌,爱戴百姓,众人口中的仁义之君。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或许是母后去世之后,父皇便对这世间没有多大留恋了。南笙如是想。
南皇听见声音,几乎反弹的便坐了起来,当看清南笙和南璟川时,眼角微红,还用衣襟揉了揉眼睛,深怕自己老眼昏花,把别的女孩子认成他的宝贝笙儿。
“父皇??”南笙走至床边。一把握住南皇的手。
南皇猛然顿住了,试探的叫了一声“笙儿??”
“是我。”南笙笑说。笑着笑着却哭了。
南皇急了,眼眶也是猩红。
真好,他的宝贝乖女儿还活着。
“笙儿??”南皇为南笙擦拭眼泪。
南笙唉了一声。
两父女猛地抱在了一起。
南笙趁此机会,一把握住南皇的手腕为他把脉。
果然,南皇的身子如今来看已经算是强撑着的了。
病入膏肓,这个词儿,南笙从未想过会用在南皇身上。
如今南皇的身子,多则能熬过半年,少则熬不过一月。
三三安慰出生声:“小主人看开些,生老病死不过是常态。”
南笙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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