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武装部的意思,根本不用搞那么麻烦,还像当年吞并西北联盟和四省联盟时一样,先派外交人员过去摸摸情况,选择几个能降落运5的野外机场,然后就神兵天降直接斩首了。
这几年虽然航空煤油彻底断了,高标号的汽油和柴油也没了,但依靠津门炼油厂起步早、技术人员多、设备保存相对完整的优势,还是能提炼出来适合航空活塞发动机使用的汽油。即便量不多,也够一次大规模空降用的。
可外交部和内务部对这种粗狂豪放的作战方式一直持反对态度,认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犯不着拼死拼活的去抢一块远离控制范围、民族成分复杂、不容易完全掌控的地区,那样做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给联盟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现在东亚联盟不缺煤不缺石油,也不缺人手,唯一缺的就是时间,想从无到有的发展重化工业只能一点点爬。光点亮科技树没用,缺少周边产业配合,很多东西和机械都是空中楼阁。
仅就恢复武器弹药自给自足的项目来讲,图纸、配方都是现成的,技术人员也是现成的,可原材料呢?造枪造炮总得先把无缝钢管搞出来吧,要有机加工设备和化工原料吧,光靠收集到的旧世界成品坚持不了多久。
缺了这些东西,能不能造枪造炮呢?也成,凑合呗。弄个燧发枪甚至后装针式步枪,再来个滑膛炮啥加上纸壳定装子弹肯定也能打死人。但从长远角度看,除了浪费人力物力真没啥大用。
现在东亚联盟占据的地盘和资源已经够了,需要的是和平发展,没必要再急吼吼的去追求高速扩张。搞一些渗透、分裂、颠覆行动,给其他势力捣捣乱足矣。有机会就咬一口,没机会就慢慢等。
可军方不乐意,他们天天训练士兵积攒武器弹药,摩拳擦掌的一顿准备,然后您和我说以后五年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咋和手下人交代啊?谁不想上战场立功获得升迁,谁不想开疆拓土光宗耀祖?
按照那些青年军官的意思,不光要把救赎者的地盘和人口拿到手,还得把西南联盟、东南联盟全推掉,然后收集船只海陆并进一口气杀到东南亚去,这时候才能喘口气休息休息。
但也不能大松心,北面的西伯利亚他们想要、南边的印度半岛也想要。反正吧,谁不趁着丧尸病的机会横扫全亚洲,谁就是千古罪人!
还好,他们没张罗着去韩国和日本,不是不想去,是那两个地方核泄漏太严重,几乎没什么安全区域,也没啥幸存者了。能联系上的都跑过来了,不能联系上的谁知道在哪儿躲着呢。
最麻烦的是这两种意见在理事会里都有支持者,还谁也说服不了谁。结果就是在明面上摆不平的事,全拿到私下暗中较上劲儿了。
内务部和外交部搞了一套名为鸟群的渗透方案,武装部也随之搞了一套叫做穿山甲的武装吞并方案。两边是既互相协作又相互提防,都想抢先一步完善计划,然后在理事会上获得更多支持。
张柯本人实际上并不支持穿山甲行动,他的思维模式受洪涛影响比较严重,不愿意在彻底清除丧尸之前在幸存者之间引发大规模内斗。必要的吞并当然需要,那是为了发展,如果已经具备发展条件了就不应该再盲目扩张。
光图占了多少地盘、统治了多少人口,说出去是好听,但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并不是次次都能像前两次行动一样顺利。一旦失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苦战。
可他只是武装部下属参谋司的作战参谋,资格老没用,职务并不很高,人微言轻,根本说服不了潘文祥和张涛那样的狂热主战派。所以该做的工作还得做,并且得做好。
“铃铃铃……铃铃铃……”今夜无法入睡的还远不止救赎者基地里的某些人,3000公里以外的京城也有人被电话铃声惊扰了美梦。
“喂,是我……”周媛伸出胳膊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闭着眼放到了耳边。
七年过去了,她的容貌还是那么妖娆,只是眼角出现了几条细微的皱纹。掩在毛巾被下的腰身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纤细,但一举一动反而更具女人魅力,像是熟透的蜜桃,让人总想咬上一口。
“马上送到我房间来!”静静的听了十几秒钟,周媛放下话筒睁开眼,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还是起身离开了凉席,披上真丝睡衣刚要走出卧室,就在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唉……人老珠黄啦……”凑近了摸一摸并不明显的眼袋,把头发抓成乱蓬蓬的样子,努力做了几个比较可爱的表情。结果很不满意,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做为手握大权的外交部长,又身兼常务理事,整天与手下人、同僚、其它部门、理事会斗心眼,原本是她最爱的工作,也确实激起了强烈的好胜心,可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
男人,没错,她身边什么都有,唯独不见半个男人敢靠近。并不是主动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谁见到她都不敢造次,恨不得戴上十层面具,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实在不成了也得低着头看着脚尖说话。
身在高处不胜寒!原本她很喜欢这种万人过独木桥,把别人都推下去,唯独自己安然通过的游戏。可是过的独木桥越多,前面的桥就越少,乐趣也就越少。很多时候已经找不到乐趣了,完全就是在应付。
为啥会这样她心里明白,缺少压力。大家全都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就算有争斗也非常低级、非常普通。像以前在平难军、在生存联盟时那种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尤其是没人从各方面限制自己了,自打那个男人死了之后,她先自我放飞了两年,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真的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很快就发现对手都那么平凡,玩的全是老一套,半点花样也没有。能理解自己的人一个少之又少,部分了解的寥寥无几。找不到知音,甚至没有合格的对手,自然也就没了动力。
“咚咚咚……周部长,我是孙秘书……”半根烟还没抽完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音调一致、间隔一致,然后是个男人的嗓音,平稳中透着拘谨。
“进来……”周媛有些烦躁,这些年轻人怎么就没人敢来撩拨撩拨自己呢。为了创造机会,连秘书都换成了一水的年轻小伙子,凭白背上个老牛吃嫩草的骂名,结果却啥也没得到。
“……这是25分钟之前刚刚收到的紧急绝密电文,一共两份,是希贝克大使和画眉鸟分别拍发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轻的连气流都没带起。
一双乌黑锃亮的三接头皮鞋、一条裤线能切豆腐的深绿色军裤、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年轻人,用丈量好的步伐毫无声响的走了进来。
在距离茶几一米远的地方立正站好,双目平视墙上的油画,用电视播音员般的标准男中音汇报着工作。同时打开随时携带的皮包拿出黑色文件夹,端端正正放在茶几的右上角,两边和茶几严重吻合。
“……打开吧!”周媛掐灭烟又靠回沙发背,翘起二郎腿,借机让睡袍下摆分开一道缝隙,露出了白花花的内涵。
“是……”孙秘书再次立正,从皮包里拿出拆信刀,躬身用非常熟练且快速的手法把文件夹上封的火漆挑开,收刀、起身、立正……继续欣赏墙上那副描绘了第一次京城保卫战的油画,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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