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特蕾莎的觉醒

    梦魇马车的车厢之中。
    西格蒙找出阿普莱亚德赠送的创造契约之书，他双手用力一拍，齿轮转动，正立方体变成一本充满机械风格的书籍。
    翻开创造契约之书，西格蒙看到的并不是像猎人契约之书上记载的各种字符，而是一大片密集的机械结构，一个旋转的齿轮里有可能包含着更微小的机械单元，而在那些微小的机械单元里，还有更加微小的零件。
    伴随着齿轮的转动，许多声音涌入脑海，很快，西格蒙便感觉自己被扯入到了一个完全由机械构成的世界。
    他飞快的吸收眼前的信息，创造契约的许多特性在他眼前显现。
    许久之后，西格蒙的精神离开了那个机械世界，创造契约之书合拢重新恢复成本来的立方体构造，而这时他才明白，特蕾莎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阿普莱亚德果然走错了方向，不仅仅是他，现如今的许多创造契约者的方向都是错的。”
    创造契约者的前三个阶段分别是工人，手工业者与机械师，无论是从名称还是能力上来看，前三个阶段都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事实上，这三个阶段更符合机械学派的理论。
    直到创造契约者的四阶，灵偶师。
    契约者的能力突然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竟然从一个机械理论的研究者变成了对灵能的探索，也正是如此巨大的改变，才出现了灵能与机械两个学派的分歧。
    可在此之后的炼金术、符文大师，却并没有在灵偶师的方向进行深入研究，似乎到了7阶的巨灵导师才有所接触，原本西格蒙对此只是有些疑惑，但是翻阅了创造契约之书，他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那是一条捷径，更容易帮助他们进入七阶的捷径，但代价就是，几乎失去向更高层次探索的可能。
    新世界，旧时代。
    那些苟延残喘的古神对这个新世界虎视眈眈，从表面上看，哪怕力量衰减被现实的世界压制，但古神们也表现出了可怕的力量，似乎新世界注定会被吞噬，会被毁灭。
    可是现在西格蒙已经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猎人契约与创造契约。
    这才是新世界里最接近本源的力量，只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受到了干扰，并没有发挥出这两大契约的真正潜力。
    这才给了那些古神们窥视的机会。
    如果在一代一代人的探索中，他们找到可以抵抗混乱的方法，让更多的人成为七阶的猎人，甚至培养出八阶九阶，那么这个世界恐怕不会再有古神们的容身之所。
    还有创造契约，从特蕾莎的身上，西格蒙已经察觉到这个契约的可怕。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成长上限的超凡契约。
    特蕾莎曾经透露过，她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在生物与非生物之间转换，对于她来说，几乎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致命伤，她甚至可以以一种修理机械的方式，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
    另外除了灵能的加持之外，她还可以在自己体内植入额外的能源。
    时代在发展，内燃机和灵能的混合或许没有什么，但西格蒙生活的那个世界，先不去谈虚无缥缈的宇宙能量，核能，已经被人类支配了。
    而这样的能量如果和灵能结合。
    举手投足都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西格蒙想象不出有哪种生物能够抵抗这样纯粹的破坏力。
    而这，依旧没有达到创造契约者的极限。
    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一千年以后呢？
    这些创造契约者能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什么模样？
    无法想象。
    平复心情，西格蒙跳下马车，进入公爵府地下，进入了漂浮在天空中的那个特殊房间。
    窗外，太阳的余晖洒落，将房间染成了金色，特蕾莎坐在桌子旁边，双眼空洞，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我需要你的帮助，特蕾莎。”西格蒙扯出椅子坐了下来，“这个国家正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界……”
    眼球转动，特蕾莎的身体仿佛被重新注入了一个灵魂，“我现在只是一台空白的机器，对于创造契约者来说，没有创造力，强大就没有意义。”
    “我的记忆、情感全都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现在的我只能勉强算作是一个八阶，真正的战斗力恐怕会让你失望。”特蕾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可能需要一些额外的刺激。”西格蒙想了想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的皮肤裂开，德雷塞尔公爵的秘纹之眼从血肉中暴露出来。
    “这是老师留给我的东西，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这里面承载了他全部的记忆与力量，希望你可以回想起一些什么……”还没等西格蒙把话说完，他便发现坐在对面的特蕾莎，眼球飞速转动。
    紧接着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抖动起来，在特蕾莎的脸颊边缘处，复杂的纹路蔓延，顺着脸颊向上攀爬，在她额头中心处汇聚成……
    一个残缺的符文！
    而这时西格蒙才注意到，引起特蕾莎如此巨大反应的不是他手中的秘闻之眼，而是他在不久前，吸收了那团不可名状物的全部生机之后，在手掌上留下的金色印记。
    特蕾莎低下头，残缺的符文光芒闪烁，与此同时西格蒙掌心上的符号似乎受到了牵引，随后化作一缕流光注入到特莉莎的额头之中。
    光芒流转，特蕾莎额头的符文得到了补全。
    看到这一幕，西格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之前也曾经与那团不可名状之物与过许多次接触，却从未激发那肉块中的全部能量，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西格蒙体内多出来的古神精华。
    而这团古神精华来自于死掉的埃尔坦。
    只有德雷塞尔公爵杀死埃尔坦，西格蒙才能得到这团古神精华，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路易斯给他留下的真正的珍宝。
    获得成长中的上位者之躯！
    同样的，补完了缺失的印记，特蕾莎才能够摆脱限制，拥有完整的八阶的力量。
    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现在的时机刚刚好。
    额头上的印记重新消失，特莉莎的双瞳之中多出了一点名为人性的东西。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沉吟片刻，西格蒙开口问道。
    “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特蕾莎笑了笑。
    “西格蒙还是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