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遗忘的记忆

    星空贤者的力量来自于虚空，借由身体内生长的星空树，他们在6阶的时候和虚空之间取得联系。
    这使得星空贤者在6阶时一旦确定自己的方向，便可以拥有许多奇妙的手段，因为这部分力量并非来自于自身，而是从虚空之中借来的。
    所以在运转的过程中，这个传送的通道一旦被打断，对星空贤者造成的伤害也会大的可怕。
    可这种假设几乎只存在于理论之中，所谓的星空树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东西，正常手段根本无法触碰。
    只有西格蒙借用了古神的力量，在苏醒态将亚弥达拉的气息展露出来，才可以突然出手，斩断这种联系。
    空间塌陷，两人的身体都被扯入其中，树先生的疯狂举动被迫停止，崩坏的力量拉扯二人，而西格蒙则趁此机会击溃了树先生的肉身。
    手臂上的血雾缭绕，贪婪的吞噬着对方的每一丝血肉，这并非是西格蒙的意愿，而是来自亚弥达拉本能的饥渴。
    力量反噬，身体崩溃，树先生处于死亡的边缘，关键时刻，他轻声呢喃道：“伟大的造物者，我愿接受你的引导，终生信奉血肉的力量，以此为誓言，在星空树下祈求重生！”
    塌陷的虚空有了刹那的凝聚，未知的力量响应了树先生的召唤，西格蒙刚想抬手阻止，失控者的污血燃烧殆尽。
    在最后关头，他震荡手臂上的血雾，分出极其微弱的一丝融入到树先生彻底崩坏的残躯之中。
    下一秒，古怪的力量裹挟着树先生的精神彻底消失。
    空间崩裂，周围不再是无尽虚空，天空蔚蓝，阳光炽热，身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好吧，信仰之跃。”
    疲惫的吐出一口气，西格蒙任由自己的身体砸入海水之中，为了自保，他只是在入水前的最后一刻完成硬化。
    短暂的经历却让他身心俱疲，随波逐流，爬到一块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的木板上，西格蒙仰头望天，任由海水把自己带去未知的方向。
    脑海中在不断闪现之前经过的所有事情。
    树先生称呼我为路易斯，这到底是凭借经验进行的一次推测，还是他真的见过路易斯的样子？
    如果是前者，西格蒙只需要把路易斯当成一个穿越者前辈，一个古怪的、神秘的需要警惕的家伙。
    可如果是后者。
    如果我就是路易斯。
    那么在这个关系里需要想清楚的问题就太多太多。
    脑海中再次浮现废弃灯塔里羊皮日记本上的文字。
    你相信自己吗，西格蒙。
    如果你相信自己，那么你应该相信我。
    这是最后的机会。
    别让我们的努力白费……庄哲
    第二个推论成立，那么这封跨越时空的信件里面所隐藏的信息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你相信自己吗？当然！谁会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呢，无论对错，应该没有人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吧。
    这封特殊的信来自于路易斯，如果我就是路易斯，那么相信自己当然应该相信路易斯。
    别让我们的努力白费，我们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吗？
    什么目标？
    一个人难道还可以穿越两次？
    不，不对。
    西格蒙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的从木板上弹起，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衡噗通一声栽落到海水之中。
    远处的海平线上一个隐约的黑点若隐若现。
    海岛。
    轻轻的打了个响指，梦魇马车凭空出现，马车漂浮在半空中，西格蒙跳上马车拉动缰绳。
    沙漏里的能量消耗，马车凌空飞起，没多久，他便落在海岛上。
    解除对马车的召唤，捡起一根树枝，他蹲在沙滩上将那封古怪的信重新誊抄了一遍。
    他一遍又一遍的写着，总感觉自己隐隐间似乎把握了什么关键，一个可以表明自己真实身份，一个被他忽视的重要信息。
    我是谁？
    西格蒙、庄哲、路易斯或者是别的什么。
    大脑一片混乱，很多猜测都因为缺少直接证据而无法成立。
    除了自己身上的谜团之外，树先生透露出来的信息也十分惊人。
    上位者的头颅。
    上位者应该是神灵的别称吧。
    这可能涉及到20年前埃兰王国和神谕教会的一场交易，按照树先生的说法，王国将上位者的头颅交给了神谕教会。
    也许是用这个办法换来了暂时的和平。
    可实际上头颅中最重要的东西却被路易斯拿走了。
    那么路易斯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在这场交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属于哪方势力？
    这些事西格蒙都不得而知。
    一个人躺在沙滩上，潮湿的衣服很快在太阳的暴晒下被烤干，太阳坠落，明月升起，海上的夜如期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西格蒙的双眼才重新恢复清明。
    “怎么样都好，只要查清楚20年前发生的事情，弄清楚来龙去脉，了解了路易斯的真实目的，就一定可以推测出他是谁，他在哪，他打算做些什么！”
    这一切都和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
    “弄清楚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尽快找到回去的路，时间拖得太久，回去之后我的葬礼恐怕都结束了。”
    自嘲的笑了笑，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西格蒙却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葬礼，也许我真的可以借此机会，合理的、体面的死掉，至少是从劳伦斯和特蕾莎……”
    “等等！”
    突然间睁大眼，西格蒙想起了那个本应该无比亲切的名字。
    特蕾莎。
    “我之前是打算去探望特蕾莎的，并且从劳伦斯那里要来了地址，可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忘掉这一切，纸上的字迹又为什么会消失？”
    无人的孤岛上西格蒙汗毛倒竖。
    “为什么我现在又回想起这一切？”他皱起眉头，努力思索。
    “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消失的记忆被干扰的想法，又突然从脑海中出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梳理。
    西格蒙终于注意到了一件极其特殊的事件。
    亚弥达拉之臂的觉醒态。
    看来6秒中的真男人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强大，古神的气息也打破了某种奇怪的限制。
    可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是劳伦斯吗？或者特蕾莎？
    还是路易斯？
    “不行，我得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也许用不了多久，这段记忆就会再次被遗忘。”
    召唤出马车，找出纸笔，西格蒙郑重的记录在笔记上，然后放在马车内的显眼地方。
    呼……
    他长出一口气。
    当一个人的记忆开始出错，那么想在错误的记忆里寻找出真相，就会变得格外困难。
    “得知了我的死讯，特蕾莎应该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吧。”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妹，西格蒙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