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他带领全体的高级官员和军官们,到了大营的辕门之外,前去迎接朝廷的特使团队,看着这一只团队,运来了这么多的银两。
大家都兴奋的不得了,心想这个年该过得肥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要到崇祯十一年的春节了,快戊寅年了。
因为今年,连续地发生了许多事情,北方和山东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江南也都有如天崩地塌一般,所以许多人都被眼前的局势所惊呆了,所担忧不已,几乎没有人有心过年了。
只是有人偶尔的,才想到,这一年的春节未必好过。
大明现在,已经是乱世的了,老百姓对此那是担忧不已,出了名的乱世人命,贱如草芥。
就是这些军人和官兵们,他们也都担忧不已,害怕不已,因为每个人都明白,乱世就是大将名帅的磨刀石,同时也是军人的血肉磨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活到崇祯十二年的春节啊!
朝廷的队伍,浩浩运送着这一大批银两,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大营,因为对方持有圣旨来,杨嗣昌在军营门外,进行迎接。
如果是以前,迎接圣旨,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许多人都必经毕恭毕敬,隆而重之。
但是他们则是不同,这圣旨只是一个形式,大家真正在乎的,还是皇帝犒赏而来的钱粮。
许建强看到了这一切,他暗自的摇头,想不到皇权的威严,已断然无存。
当朝廷没有了威严,就是天下大乱之时。
人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就不知道这一个妖孽是谁,更不知道朝中衮衮诸公谁为桧?
杨嗣昌他一直都是兴高采烈的,满天欢喜,他认为皇帝终于为他解决了最难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这一个问题,他就可以放手而为,干出一些事来,让别人知道,他杨旭昌的能耐。
但是当户部的官员,让他清点银子的时候,却是让他先签收五十万两银子,再行清点,他就知道,这其中必大有猫腻。
朝中的官员,雁过拔毛,鸡蛋个手都要抽一成,这已经成为了惯例,但是这可是十几万大军的救命粮,赖以支撑大明的未来的一笔钱,这些人居然也伸手?
说白了,就是有钱人,居然还抢乞丐手中的要饭碗,杨嗣昌在想,对方就是如何的黑,最多也只是抽取一成,或者是两成,他还是可以接受。
毕竟这已经成为了惯例,如果不让这些大佬们分润一点好处,谁会为你说好话?
但是他的账房铁算盘,急急忙忙的告诉他,千万不能签收!
这里的银两,最多就是二十五万两而已。
杨嗣昌的账房叫做铁算盘,外号又叫黄金眼,他可是一个几十年的老账房,对于算数和钱,那是算得非常清楚,据说一锭银子到他手上,他就知道是多少,根本就不用称。
一辆车从地上经过,只看地上的车痕,他就知道车上的银两,大概有多少,杨嗣昌一直也都把自己的账房,交给这位师爷来负责,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一直都管理的十分好,清清楚楚,条理明白,没有一笔账,是说不清楚。
铁算盘他急忙忙的告诉杨嗣昌,自然就是要让他不签收,如果一旦签字验收了,对方就不认账了,给你的可就是五十万两银子,那他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杨嗣昌他只好向对方拱了拱手,他说道:“五十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且容本官安排人清点过以后,确认无误,再行签收。”
杨嗣昌他这般一说,高读书的脸就沉了下来,他说道:“你不相信我等不成?这些钱从国库出来,我们就对他进行了清点,整个过程半步不离,没有一锭银两离开我们的视线半步之外,怎可能会有少?难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吗?如果不信任的话,这钱不要算了。”
对方说的这么狠,倒是让杨嗣昌他脸上一红,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杨嗣昌他的文章出众,但是如果让他跟人斗嘴狡辩,还真不是对手,他杨嗣昌从来就不是擅长诡辩辩的人。
杨嗣昌就知道一点,铁算盘这般的告诉他,肯定其中大有猫腻,如果他不听从,一脚踩进去的话,只怕就会踩到了坑里面去,对方的态度很明确,你要么就拿走,要么他们就拉走,眼见他就要下不了台。
正当杨嗣昌十分尴尬,下不了台的时候,许建强突然间插手了,他道:“古人云:亲兄弟,明算账,银两过手,当面清点,离台概不负责,这是行规,谈不上信任与不信任,怀疑与不怀疑,当面点清就好。”
许建强说了这句话,就等于给杨嗣昌一个下驴的坡,他十分高兴,向对方拱了拱手,他说道:“正是如此,谈不上信不信任,只是当面点清而已。”
高读书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银两有多少,他也认为对方应该是知情识趣的人,居然像个二愣子一样,坚持要当面的点清,还不依不饶。
高读书他对杨嗣昌道:“杨大人,借一步说话。”
他借这一步说话,就是要告诉对方,这一笔钱是怎么被分润掉的,有多少的大佬,从中分润好处,你不依不饶,就是跟这些大佬们作对,你还要不要在朝廷上混?
当然这些是不能公开说的,让对方知道你有多少大佬从中分得好处,以杨嗣昌之能,他也都不敢再怎么样,只能够吃了这哑巴亏。
杨嗣昌对于官场上的歪歪道还是非常了解和清楚的,对方这么说,就是要私下威胁他,他就感到为难,如果一旦接受威胁,这些士兵们可就不都不同意了,如果不依不饶,对方拿出这些大佬来,也能把他杨嗣昌给搞死,他左右为难。
这时候谁也料想不到的阉人许建强,他再次的一声冷笑,他说道:“为什么要进一步说话,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高读书看见许建强这太监,始终不依不饶,始终针对着他,他是显得非常的不爽了,他冷冷的说道:“许太监,这关你什么事。”
现在朝中太监,可是非常的不得宠,非常的没有权利,没有地位,在这些文臣的眼中,就像是奴才一般,就连他们的太监头子王承恩,都不敢在这些文臣面前大声说话,更不用说他一个不着调的新来的东厂提督了。
如果是平时,高读书还会顾存着官场上,官员们的体面,不会对对方大声喝骂,但是对方可是对他不依不饶,令他下不了台,就要当众出丑,所以他才会对对方严词痛斥。
许建强今天就是为了闹事而来,肯定就不会被对方的几句话而退缩,他说道:“是不是因为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说白了就是这五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你怕人点,一点就出丑了,对不对。”
高读书脸色大变,他衣袖一甩,他说道:“本官什么身份?懒得跟你这种无耻的阉人说话。”
高读书他肯定不是蠢人,对方这一说,他就知道对方故意挑事而来,但是对于这些太监和东厂的走狗,他根本就不怕,我不甩你,你还能奈我何?
以前的东厂和锦衣卫,要抓这些朝中的官员和大臣们,说捉就捉了,但是到了这几十年,他们可是被朝中的大臣收拾的很惨,可以说被整个朝廷群起而攻之,狠狠的修理,狠狠地整顿,以至锦衣卫和东厂要抓这些当官的,没有驾帖,就绝对不准抓人,否则就是违法的,整个官场都会反抗。
而这一个驾帖,可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发去的,而是必须要刑部和都察院签字用印。
可以这般的说,刑部和都察院,绝对不会签字。
当然这只是针对官员和士大夫们,如果是普通的百姓,东厂和锦衣卫还是说抓就抓了,他们是真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是皇帝的走狗爪牙,一定的威风和权利,还是要有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子,这些当官的,根本就不怕东厂和锦衣卫的人。
高读书他不爽了以后,直接的就甩手而去,就不屌对方的人,他的态度很明显,我都懒得跟你说话,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当然他也怕被查,不过他也都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这件事,虽然他只是牵头的,拿了大头,但是这些钱可是分润给了许多当官的和朝中的大佬,就连他许建强都拿了一万两,他还能把自己也都抓进去不成?
如果要查这件事的话,半个朝廷的官员都被查到,半个朝廷都瘫痪了,估计就连皇帝查了,他也都不太敢查,而是不了了之。
谁知道许建强他就是不依不饶,他看着对方,一声冷笑,他说道:“今天的事情,你必须当面说清楚,将银子点清楚,否则谁也不准走。”
高高读书脸色大变,他大声说道:“你一个太监,算什么东西,还敢管本官的事情不成?难道你想学魏忠贤当九千岁,目无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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