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在各地都设有驿站,一般来说就是十里一个驿站。
太祖皇帝朱元璋在他称帝的第二十二天就下令整顿和恢复全国的驿站。
第二年,他又颁诏,把元朝的站一律改称为驿,还有全国二百三十多处不雅的驿名改得更为雅致。与此同时,朱元璋还大力从事边疆地区的邮驿设施的建设。除西南云贵地区外,朱元璋在东北、北部和西北边疆地区,都开辟了驿道,设置了驿站,使中央和边疆地区的联系大大加强。
朱元璋鉴于元朝驿站混乱的教训,一开始就用严法对某些特权者进行了限制。他明白规定:“非军国重事不许给驿”,意即不是国家与军事大事,一律不许滥用驿马或动用驿站的邮递设施。
在朱元璋做皇帝的第26年,又颁布了《应合给驿条例》,规定加上附加条件共十二条,限定了符合用驿马驿船条件的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得“擅自乘驿传船马”,违者重罚。
本朝的法律大典《明会典》记载说:“自京师达于四方设有驿传,在京曰会同馆,在外曰水马驿并递运所。
会同馆,是当时设在首都杗城的全国驿站的总枢纽,全国各地地方官的奏折和上书,首先就是通过驿站抵达了会同馆,再由会同馆分类以后,转住通政司进行分类,发向各部。
陈应元写下了奏折以后,他当然想用八百里加急,马上就把他的奏折上传到京城去,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子就会给人一种巴不得置对手于死地的感觉,所以他就走普道的传递。
这一封奏折离开了巡抚衙门以后,就被周辉他们盯上了,对方的奏折一路西进,东三府的官道也只有一条,驿道也只有一条,都通过莱州,对方也都没有专门绕过莱州的意思,那是因为传递的人也都也不知道这一封信,就是对付刘远桥和郑芝豹他们的。
周辉他也不会那么傻,就在莱州府的地界动手,一旦事发让对方查到了,这就麻烦了。
等这封奏折穿过了莱州,到达了青州以后,他们就开始动手了。
驿丁一般都是骑着快马,有了奏折以后马上就使用快马传到下一个驿站去,由下一个驿站进行传递。
他们只传递有紧急公文式样的包袱,并不知道包袱里面的奏折具体内容,所以他们都是拿了包袱进行了签收,马上就开始传递。
他们就是在青州一个驿站之外设了埋伏,这位驿丁,他骑着快马一路在官道上向前,谁知道马失前蹄,掉在了地上,摔断了马腿,连自己的腿也都压伤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地上求救。
因为这里是官道,也是人流密集的地方,还是有人经过的,很快就有一辆马车经过,对方是一个去青州探亲的王员外和马伕家仆,对方也知道他的事情以后,非常的关心,邀请他坐上马车一起同往下一驿。
这位驿丁他也不虞有诈,就坐上了对方的马车,至于他的马,只能到了下一个驿站以后,再派人来把这个马抬回去,看可不可以治。
驿丁他的脚受伤了,只能坐对方的马车,对于这位员外老爷的热情招待,他非常的高兴,路上还打听对方的身份,知道对方只是去青州探亲的。
结果就是在车上他的包袱被换了,这位王老爷带着他们到了下一个驿站以后,把他在驿站放下,也都直接朝青州官道走了。
到了这里,这一个包袱也就被换掉了,但是这一站的驿丁,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拿着包袱就往下一站传,结果很快这一个包袱,就传到了京城这里去。
会同馆总部马上就把奏折进行了分类,然后知道他是一方巡抚的紧急奏折,然后就把它交往了通政司转内阁处理。
地方巡抚的奏折也只有内阁可以处理,这封奏折传到了内阁,首先分到了王应熊手上,他看到了觉得十分的奇怪,也都不出意外地传到了温体仁这里去。
现在内阁共有五位阁臣,分别是温体仁、吴宗达、王应熊、何吾驺、钱士升。
温体仁,崇祯三年入阁,当今内阁首辅,资格最老。
吴宗达,二月晋少师兼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
王应熊,二月晋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
何吾驺,二月晋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
钱士升,二月晋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
这份奏折本来是分到王应熊手上的,但是王应熊他知道,温体仁对陈应元非常的感兴趣,所以就把这份奏折转给了温体仁,温体仁他一看就觉得奇怪了。
温体仁是内阁之中辈分最高的人物,他在内阁虽然说称不上一言堂,但是敢反对他的,敢不听他话的,基本上都被他整走整垮,要知道前任的首辅周延儒都是让他挤走的,其他的有谁敢跟对着来干?也都不出意外的被他挤走。
温体仁进士出身,为人圆滑、城府深、老谋深算,尤其善于窥测政治风向,所以,光宗、熹宗两朝为官。宦海浮沉三十年,一直左右逢源,官运亨通,魏忠贤当权时他不吃亏,魏忠贤垮台后他没倒霉,真可谓混世有术,八面玲珑。
早在温体仁弹劾钱谦益科场案之后,就招来巨大恶评(恶评主要来自东林党),崇祯二年时,他和一同质疑钱谦益的周延儒、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侍郎申用懋一起被称为“四凶”,等到这几年,温体仁又和杨嗣昌、薛国观、谢陞四人并称四凶,十几年间四凶换了三个,温体仁依然在列,金子招牌,铁打的奸臣。
他有一句名言,成为了官场中的笑话,却非常的受崇祯皇帝的喜欢。
我等为官,唯磕头而已,不出错即大功,凡事唯唯,正所谓“太上有言:吾有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但是如果你这样就认为温体仁是一个昏庸无能之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温体仁“为人外曲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厉害官僚。
温体仁借助周延儒的力量进入内阁辅佐朝政,但是当进入内阁之后,他和周延儒在对待东林党和阉党的态度上截然相反,东林党可是让温体仁搞得鸡飞狗跳,欲生欲死,正是在温某人的主导下,东林党在朝中失势。
崇祯帝鉴于万历,天启朝的党争,对大臣结党最为反感,于是反而体谅起温体仁的“孤立”,“无党”,批评各位大臣是不忧虑国事,挟带私情互相攻击。三年六月,任命温体仁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只是在民间,这温大人名声极差,崇祯年间的民谣:“礼部重开天榜,状元探花榜眼,有些惶恐。内阁翻成妓馆,乌龟王八蔑片,总是遭瘟”。说的是崇祯皇帝信任重用温体仁是遭了瘟。
温启仁他自己一身白毛,但是看谁都像妖,在他眼里面当官的就没有好人,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陈应元跟刘远桥他们那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现在居然专门的上奏折赞美对方,这就令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知道陈应元与刘远桥他们之间就差不多要互拆衙门这么厉害了,现在他居然大力的吹捧对方,这令他感到非常的奇怪,难道他陈应元的道行突然高了不成,现在是搞和光同尘?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东三府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问王应熊:“王阁老你怎么看?”
王应熊他说道:“陈应元他境界有所提高,大家都是同僚,和光同尘就是最好不过了,这一种相互吹捧的奏折嘛,留中就行了。”
温体仁他是一个遇事极有主见的人,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对方的路数,所以王应熊建议留中,他也就决定留中算了。
结果陈应元他这一份紧急的弹劾奏折,去到了内阁这里就留中了起来,还他在登州还眼巴巴的等着这份奏折上了朝廷以后,一石激起千尺浪,重新兴起文官对武官的讨伐。
他每天都观察着塘报,每天都观察着各部之间下发给东三府的行文,但是看了几天也都什么回应都没有,他就觉得奇怪了,他这么言辞激烈的一份奏折上去了,朝廷肯定是一石激起千石浪的,搞不好都传到了皇帝那里去,怎么会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一份奏折就是传到了内阁去,但是内阁也有五位阁臣啊,不是他温体仁一个人说了算,他也达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为了这样事,陈应元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一直在苦思这件事情,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远桥则是通过周辉他的秘密通报,知道这件事已经有了改变,便撤销了他的部署,但是他还是说一句:“过于冒险犯忌讳,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如果东窗事发传了出去,那可就是天大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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