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黛玉辗转反侧,一夜未睡。
不过她是兴奋的没有睡,再加上身有内家真气,所以第二天早晨起来,依旧精神抖擞,去贾母那里问安,也未曾失了礼数。
荣国府内,王夫人叫人请来了凤姐子。
“见过太太。”
“琏儿媳妇,今日叫你过来,是你薛姨妈来信了。”
“啊,薛姨妈,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们已经到了通州了,这两日便能进京,栖霞院打扫的怎么样了?”
“太太放心便是,我已经安排婆子打扫好了,姨妈他们进京就能搬进去。”
“那就好,你薛姨妈才三十多岁,还有你那蟠儿表弟,宝钗表妹,都还年幼,咱们一定要招待好。”王夫人也哀叹着说道。
“太太放心吧。对了,薛姨妈的蟠哥儿和宝钗表妹多大了?
王夫人想了想说道,“我记得蟠哥儿比宝玉要大四岁,宝钗比宝玉要大两岁。”
凤姐脸色一喜,按下不说,谈起了其它要事,都是各处用钱的事情。
末了凤姐说道:“太太说得是,咱们府上事多,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余银,要从绸缎庄里调些寸头来。”
“这样拆东墙补西墙可不行,绸缎庄还要银子去收丝茧。大观园也要修建,你看看,哪处借着我们家的银子,赶紧把它收回来了,短些利息也不要紧。”
“好的太太,我这就去办。”凤姐低着头应道。
回到屋里,凤姐就急冲冲地问道:“爷呢?还没回来?”
“回太太的话,二爷今儿还没有回来。”有奴婢答道。
“这个短命鬼的,只怕又去爬哪家娼妇婊子的床了吧。”凤姐坐在炕上,气得胸口一起一伏。
“二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谁气到你了?”平儿挥挥手,示意婆子丫鬟们都退下,她坐到旁边,轻轻地抚摸着凤姐的后背,柔声问道。
“府里的这些爷们,一个个清高的清高,贪财的贪财,好色的好色,顶着诗书世家的牌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花银子跟流水一样,好像这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平儿被凤姐前面的话给吓住了,听到后面,才知道凤姐是在烦恼府上的收支亏空。她是凤姐的贴身丫鬟和得力助手,知道一些内情。听到凤姐这丧气的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是随口说道。
“二奶奶,你莫要烦心这些事,如今娘娘已经做了贵妃,再等宝玉长大些,中了试,这家业自然就会兴旺起来。”
“哼,宝玉,唉,老太太那么宠他,太太那么惯他,十岁的人了,还在跟姐姐妹妹们一起玩耍。宗学都是去两天,歇三天,读的什么书?看看人家林姑父收的好侄子,且不说明年开春就要下场应试中状元了,单单现在就管着锦衣卫番子,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番子整治的服服帖帖的,那才叫爷们!”
“二奶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想跟人家做生意,自然要把人家的底细打听清楚。谁不知道他手下有三大商社,什么南极鹅、果子狸和秒秒东,都是金山银海的产业。”
“南极鹅、果子狸和秒秒东,这商社名字起得怪怪的。”
“名字虽然怪,可是产业多啊,你们那西洋琉璃宝珠,人家随手就是五百颗,还有那一系列的西洋玩意,谁能比得过,这不是金山银海吗?”
“二奶奶,难怪陈公子能给皇帝送这么多银子?”
“是啊,所以我就在想,怎么样才能跟陈昭的生意搭上关系,一起做生意。正巧了,今日听太太提起我在金陵的薛姨妈,她有位女儿叫薛宝钗,正好十三岁。”
“二奶奶,你的意思是保这桩媒?”
“宝钗表妹总得叫我一声表姐,叫太太一声姨妈。保了这桩媒,我跟陈昭成了亲戚,荣国府跟陈家也成了亲戚,不用拐着弯通过林家找关系。想必老太太也该满意了。
“那湘云呢?”平儿有些不忍地问道。
“她,”凤姐双手绞着一根手帕,过了一会恨恨地说道:“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
却说陈昭这日离开军训场所,回到府里,孙晓东便走上前来,递过来一张帖子。
“大人,有人送来份帖子。”
陈昭打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原来是齐国公府的当家人陈润文、修国公府的当家人侯孝康联名发的帖子,说是要在松鹤楼设宴,邀请即将参加明年下场应试的士林文人,开一个文会,权帮诸位“前同窗”扬名,希望陈昭能够赏脸参加。
原来这个陈润文,侯孝康两家虽是国公府邸,却也早就弃武从文,家里的子侄辈也出过一两个举人进士,和文人墨客走的很近,所以时常召开文会,帮他们派系的文人扬名。
当然,陈昭也知道,这指挥佥事鲁云和也是齐国公府安插在锦衣卫的人。
大概是他刚收拾了龙啸云,引起了鲁云和的注意力,生怕他搂草打兔子把自己打下来,所以这老鲁赶快去抱了幕后主子的大腿,才有的今天的这个帖子。
“或许是看我天天忙碌武事,无暇复习功课,便想在会试之前出出我的丑。”陈昭看着帖子,随手扔到一旁。
“大人,那我们还去吗?”孙晓东忙问。
“去,当然得去。”
陈昭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里走,孙晓东又递上来几封信,有林如海的书信,还有三大商社的董事们寄来的。
在他们眼里,陈昭虽然年少,可却是才华横溢,任何事都能一言而决,且每次决断必有大成。
所以他们时常给陈昭写信讨教主意。
看完这些书信,陈昭一一持笔回信,转眼太阳西移动。这时,宁国府贾蓉派人送来帖子,说他在家中设宴,请陈昭过府一叙,点明作陪的还有琏二叔。
陈昭想了想,略备了些礼物就赶了过去。
宴会设在宁国府后院一处阁楼连着的亭子里,果真只有贾蓉和贾琏二人,见到陈昭来了,都高兴地迎了上来。
“子尚,你这些日子可是名扬京师,都知道你这位扬州来的考生非同一般,还没下场便被陛下委派整顿锦衣卫,据说当今京城的英雄谱,你可是名列前茅!”
听完贾琏的话,陈昭连忙谦虚了几句,心里却在嘀咕,你个琏二,整日只会留恋烟花柳巷,居然还在乎什么英雄谱
“陈世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主人家贾蓉客气地拱手道,他虽然比陈昭要大好几岁,但辈份摆在那里。
“拒霜,客气了。”
心里却在吐槽,这贾家人军功世家,儿孙辈俱都被这风花雪月熏染的像个女人,结果连名字也都像女人。
三人落座,寒嘘了几句,贾蓉便直奔主题。
“有件事还要劳烦世叔。”
“拒霜请直说。”
“前几日,贱内回娘家探望老岳父大人,说起贱内幼弟的学业,颇是苦恼。小侄岳父,年过半年有了这个幼子,名唤钟,字鲸卿,现在已经九岁了。在家里由老岳父启蒙了两年。只是小侄的岳父当年不过举人功名,苦熬了半辈子才落得个工部营缮司的小郎官,无权无势。一腔期望全放在我这小舅子身上了。只是名师难求,本想着让他拜在贾家族学代儒公门下读书,但他三天两头生病,所以听说世叔虽然年少,学业有成不说,身体也如熊虎一般,所以想让鲸卿拜在你的门下。”
“谁门下?”陈昭怔了怔问道。
“世叔你啊。”
“我?不成,不可以,绝对不行。谁都知道我现在也只是一个举人,明年要下场会试,而在此之前每日忙得脚下生风,我还教授弟子?岂不是误人子弟!”陈昭连连摆手道。
“世叔何必谦虚呢!你十八岁便中举人,在扬州,在京城都做出一番事业,可谓是胸透韬略,为一幼子老师,倒是委屈世叔。只是贱内岳父切切嘱托,还请世叔怜惜小侄,开恩一二。”
贾蓉的话让陈昭恍惚了一下。
秦钟是穷人家的贾宝玉,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在贾家族学也每日和宝玉手拉手,去一趟馒头庵还和小尼姑勾搭上,也是一个超级不省心的。
陈昭才不愿意带这样的学生呢。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拒绝:“拒霜,此事万万不可。不是小可不给拒霜及令岳父面子,而是收徒事大。小可才学浅薄,岂敢为人师?”
这时,亭子连着的阁楼里,隔着门窗响起一个悦铃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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