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一张椅子,陈昭坐在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太阳越来越暖和,自己的皮肤有了一种麻麻的感觉。
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本来,来到这个世界,他是为了完成林妹妹的执念,现在基本上完成了。
没有了扬州盐商的迫害,林如海一家人足以幸福美满。
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待黛玉长成,自己与她成亲,一起逍遥自在一辈子,岂不是轻松就能完成任务了?
至于什么科举会试,官场生涯,陈昭其实没什么兴趣的。
他都当过两回皇帝了,在位时间只怕比这个大周朝所有皇帝加起来都多。
所以即使孝德帝的皇帝祖宗们一起出来,也没人比他更会当皇帝。
既然连皇帝都做够了,那当个官也没什么意思。
可若是不当官,在京城里做什么呢?
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身边有韩孝忠、张鹤青两个衙内,有辞官追随他的孙晓东等人,还有这几年培养出来的二百多个心腹手下。
就算自己不想当官,也得给这些人一个光明的未来才行。
想到这里,陈昭叹了一口气。
那些军阀为何不愿意抛弃手中权力,一个劲的想着往上升。
李世民为何不愿意乖乖等死,以全孝悌之情,非得杀兄逼父?
因为到了他们那个位置,所作所为可不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更多的是底下人的全力推动。
人都是有感情的,为了底下人的倾力追随,他也得努力奋斗不是?
没说的,不就是会试吗,这次铁定参加。
正想着有的没的,宫里突然来了一位宦官,十分客气的对陈昭说道:“万岁爷宣陈昭入宫!”
搞什么?
上午不应该是皇帝和阁臣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吗?他一个小小的英武子男爵,又不是什么做事的官员,怎么在这个时候召见我?
难道还入朝奏对不成?
想到这里,陈昭却只是微微一笑,对这位宦官轻轻拱手,孙晓东立刻送上了一个红包。
陈昭笑道:“有劳公公带路了。”
对于宫外的群臣来说,陈昭不过是个寻常少年罢了,京中大佬甚多,毕竟不是每一个都和扬州盐商有利益牵扯,不过对于宫内的人来讲,陈昭却是了不得的人物。因为他,公里的用度宽裕了许多,许多人都知道万岁爷的“善财童子”陈昭的功劳。
当然,有了陛下心腹太监戴权的叮嘱,这陈昭也是大部分宦官得罪不起的人物。
不过陈昭并不知道这些,即使知道了,也不在意。
当然,若是上千万两银子都不能换来这群宦官的笑脸,陈昭不介意来一次念头通达。
就这样,陈昭跟着这位宦官来到了文华殿。
其他臣子见到皇帝,必须叩拜,高声叫道:“臣张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封建时代的最基本的纲常,也是君臣见面的大礼。
不过对于陈昭来说,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
也不过施展一个摄魂术就能化解的事。
所有人都会对陈昭的施礼见了只觉得惯常,和他人无二,然后迅速遗忘。
当年老聃入周王室任守藏室史,见到所有上司都得行礼,别人要磕头的事,他只是拱手而已,无论是谁都觉得正常。因所管典籍被王子朝携至楚国,竟然也无一人冲他发火,只是将他守藏室史一职罢免了而已。
所以陈昭腰杆笔直,微微拱手:“英武子爵陈昭拜见陛下!”
“陈昭你是昨天到的京城?免礼回话吧!”
孝德帝的声音十分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陈昭趁机扫视了周围一圈,这还是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个场合。
其他世界参加这个场合的时候,他一般坐在对面皇帝的御座上,如今站着,倒是有几分新鲜感。
孝德皇帝端坐在御座上,脸色不怎么好看,戴权等几个太监站在皇帝的右后侧,和木塑人似的。
一名身穿锦衣卫蟒服的中年人跪在孝德皇帝下面,左下首则有三个人坐在绣墩上,其余的人则都是三品上的服色,脸色都颇为阴沉。
皇帝不用人介绍,看位置就知道,
那个身穿锦衣卫蟒服自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金瑞沙,左下首排第一的身穿蟒袍那位,自然是今上胞弟忠顺亲王。
另外两个坐着的,想必是内阁首辅张廷玉、内阁次辅田从典。
这些都不用介绍,看服饰和位置就能看出来的。
至于其余大臣,陈昭当然不认识了。
皇帝勉励寒暄了几句,便问道:“陈昭,你来京城,可有什么想法?”
我想做你的位置,左拥右抱,和金陵十二衩极尽欢喜之事,你乐意吗?
陈昭心中吐槽,口中道:“臣来京城,想着参加会试,金榜题名,为大周做些实事。”
“嗯,你已经是英武子爵了,这会试的时间呢,在明年的三月份,还有小半年时间,在此之前,朕想让你替我做点事,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
心里这么想,陈昭口中当然不这么说:“陛下有令,臣全力以赴。”
皇帝老儿要我现在做什么?
还拉来这么多阁臣?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但近年来军纪松弛,多懒散懈怠之徒,朕看重你在扬州整治盐务的手段,想让你做一段时间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做一些练兵和纠察军纪的工作,负责巡街缉捕之事,你可愿意?”
嗯?
孝德皇帝此言一出,陈昭心中一怔。
对皇帝的心思不由得有了一丝敬重。
锦衣卫从前明传下,属于皇帝掌握的特务机构,锦衣卫有三大主要部分,其中南镇抚司管军,北镇抚司管民,经历司管稽核文书记档,每个部门的主管都是同知。
而且这三个部门都是有水充足,权力颇大的。
相比之下,练兵、纠察军纪和巡街缉捕这三个工作,那就是折腾人、得罪人的辛苦差事。
要知道锦衣亲军为求可靠,恩准了世代传承,子继父业,老子是锦衣卫,儿子也是锦衣卫一代代传下去的,时间一长,彼此间互通声气,关系盘根错节,动一个,反动一片,对某处一个校尉的处置,搞不好就要牵扯到几个千户方面,麻烦的很。
巡街缉捕这个更是如此,天子脚下,街上丢个石头都能砸到个七品的官,能管动的都是小门小户,他们也不敢闹事,管不动的都是高门大户,他们偏生都是闹事的,怎么管,管了一个,没准内阁六部就下帖子来问了,管了一个,没准是宫里那位太监的亲戚,到最后弄得一身不是,要是能管,顺天府又怎么和小媳妇一样受气。
纠察军纪,想在某处做好这个差事,就先要和上司同僚下级搞好关系,你要是做个铁面无私,把人都得罪干净了,那还去做个什么,等着别人给你冷脸子,给你下绊子就是了。
若是在旁人看来,陈昭在扬州奋斗数年,给皇帝送了几千万两银子,到头来上京赶考之前,皇帝还给自己这么一个得罪人的差事,这也太刻薄寡恩了。
但陈昭却知道皇帝的心思不会这么浅薄。
凭孝德帝这几年的经营,这是一个有为之君,最擅长步步为营。
他是想通过整顿锦衣卫,从而进一步整顿吏治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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