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一句话说,如果那人真的爱你,你走不了也跑不掉,除非那人有意放你走。
那厉景深不愿意放过她是真的爱她吗?爱她会对她暴力相加?爱她会用这么狠厉的眼神看向她?爱她会想杀死他们的孩子?
眼眶因为应激反应而变得酸胀,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厉景深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知初脸上那痕晶莹的水渍,手中力道不减,直到保镖把药剂注射到沈知初手腕上后,他才松了松动作。
而在那一针药剂注射到身体不久后,沈知初意识开始不清,手脚发麻,她想大声求救都发不出,睁着眼皮已经是她此刻能用的最大力气。
厉景深一把将身体发软的沈知初打横抱起来,然后吩咐保镖把里面房间收拾一下。
沈知初无助的流泪,喉咙里发出一声颤音:“你放过我吧,厉景深,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沈知初软在他怀里,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细弱蚊蝇,不仔细听很难听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那微弱的声音,极低极轻,厉景深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没出声,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了沈知初,把她抱到车厢里。
晚上八点半,街边上的人还很多,有吃过饭出来散步的,也有出来跳广场舞的,也有年轻人相约出来吃饭。
和之前一样,看到路边上听着两辆豪车,从楼上下来的一群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虽好奇却不敢靠近,站的远远的噤声偷偷看。
厉景深不喜欢这样的目光,把沈知初放进车厢后吩咐人处理一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厉景深如上帝视角般,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沈知初,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厉景深抬手轻轻抚摸着她哀愁的眉目。
“沈知初,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像是一座囚笼将她的灵魂锁在里面。
在麻药的作用下,沈知初逐渐哭不出来了,只是僵硬的瞪大双眼,眼睛里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连带着刚才那点泪水都消失了,空洞洞的看的厉景深心寒。
厉景深受不了她在车厢里做出这样的眼神,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他父母惨死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母为了保护他死去的惨样依旧是他心里泯灭不了的阴影。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当时他不在车上,父母是不是就不会死?
厉景深颤抖着手蒙住沈知初的眼睛,在漆黑下,沈知初逐渐陷入了昏睡。
沈知初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掉下悬崖,厉景深拉住了她把她拽了上来,就在她想紧紧抱住他的时候,厉景深的手穿过了她了肚子,从里面拖出来一块血肉........
沈知初从噩梦里惊醒,一抬眸就对上厉景深的漆黑的眼睛,沈知初回过神来瞟了眼周围,一片白色,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她这是被厉景深带到医院来了!沈知初下意识的想要翻身起床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束缚在床上,除了脖子,手指,脚,哪里都动不了。
背上有汗沁出,比起梦境心慌,厉景深的眼神更让她觉得焦躁。
“你睡了10个小时。”厉景深淡淡开口。
沈知初这才注意到窗子外的青天白日,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折射进来,刺的眼睛生疼。
“要喝水吗?”厉景深问。
沈知初感到喉咙哑的厉害,还能尝到一些苦味,她偏头继续挣扎着双手,依旧提不起力气来。
“别动了,省点力气。”厉景深自顾自的给沈知初倒了一杯水,水杯里插着一根吸管方便人喝。
他把吸管对准沈知初的唇:“喝水。”
“滚!”她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像是吞了把沙,声带被沙砾磨损。
“不喝水等会儿做手术就没机会喝了。”
沈知初目呲俱裂,双手握紧拳头,只觉得全身上下疼的厉害,喉咙深处发出咯吱的声音。
“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厉景深我恨你。”声音冷厉却带着几分哭腔。
肚子里面的宝宝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在她肚子里颤抖了一下。
这是宝宝第一次胎动却在这种时候。
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该怎么保护宝宝,她现如今被绑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尖锐疼痛刺入脑海,她只觉得半边脑袋都快要麻痹。
“厉景深,宝宝刚才动了,你摸摸他好不好?你能感觉到这条生命的,他是你的孩子,你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爸爸了。”
厉景深的目光冷淡的落在她腹部上,“我不喜欢他。”
沈知初听到这五个字,只觉得有脑海中有火苗滋滋的燃烧着,声音冷沉,不大,却像是毒蛇一样,紧紧缠绕在她腹部上。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当初明明还一起取过名字,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如果是女孩就叫岁岁,男孩取今朝。”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参与过。”
所以,他一直都在哄骗她,在她投入这份感情付出所有真心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把她践踏在脚底下,要她生不如死。
这时候医生护士走了进来,开始准备把沈知初送入手术室做流产手术。
她死死抓住一个护士的手,近乎声嘶力竭:“我没有签手术同意书,你们强行动我是犯法的!”
“沈小姐,你手术同意书厉先生已经帮你签了,而且早三个月前你也签过,不过是手术时间推迟了而已。”
“不,我不同意打掉孩子,不要,求求你们。”
“你身体不适合生产,松手吧沈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
她不能放,她若放开了,肚子里的宝宝就没了。
那些泪幻化成了最汹涌的血光,冷漠的护士,冷漠的厉景深,沈知初嘶吼着,声音沙哑。
她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能把你拽上悬崖的人,也能毫不留情的把你推下去。
沈知初胃部绞痛,脸色发白,偏着脸在床沿上嘶哑咳嗽起来,她咳的辛苦伴随着的还有干呕声,眼泪不断顺着眼角淌出来,睫毛粘在一起。
她整个身体宛如风里面的小草,颤颤巍巍,嘴角上染上了鲜红。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厉景深,像是要穿过那层人皮看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她捂这么久都捂不热。
但凡厉景深有心,都不会这么狠下心肠打掉她的孩子。
所有方法能试的她都试了,威胁也好,求饶也罢,可厉景深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似乎实在嘲讽她的愚蠢。
肚子里的宝宝因为恐惧动的厉害,沈知初后知后觉中感到一股热流从下面传来。
“孩子……”她脸色煞白,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呜咽,止不住的泪水仓惶滑落。
“你们救救他,帮帮我.......”她以前认为的白衣天使,现在却成了索命的恶魔。
他们不会帮她,只会把刀伸入她的腹部把孩子搅碎带出来。
“这是流产了?”
“抓紧时间带人过去。”护士们直接推着床把人送入了手术室。
鲜明的血红,厉景深再怎么忽略也忽略不掉,刺鼻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
沈知初那双眸子染上了血,里面的恨意让厉景深心里发寒,双脚宛如被冰封住,一动也动不了。
最后一眼,沈知初蠕动嘶声裂肺的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朦胧而模糊,扫过那一双绝望的眸子后,又不知不觉的黯淡了下去。
.........
有些人忽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或许只是为了来告诉你一声:你真好骗!
血腻的让人难受,腹部坠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
沈知初看着天花板,忽然整个世界一转,手术灯照在她头顶上,鲜血顺着她的腿蜿蜒的往下淌。
........
沈知初被送入手术室后,厉景深无力的靠着墙蹲了下去,他盯着自己的手,明明是干净的他却看到上面沾满了血。
一滴泪不觉的落在掌心,他双手攥紧拳头,撑住眼眶。
10月22日,沈知初怀孕四个月,厉景深永远也忘不了这天他亲手把最心爱的女人送到了手术室里流产。
再后来他失去沈知初后,每当想到今天他都浑身发凉,这成了他人生里的第二个噩梦..........
沈知初躺在手术室里,昏昏沉沉,一度以为自己接近死亡地带,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器械是如何一点点割向皮肉。
周围只有机器声,她在高空中漂浮着,随时面临从高空坠落的危险和恐惧,那种感觉可怕到了极点。
医生将利凡诺注入到她里面,刺激宫膜收缩,宫膜没收缩一次都仿佛要捏碎她的脊骨,忍过一波还有更痛的一波等着她。
沈知初身体羸弱,医生提出的手术建议是,能不动刀就不动刀。
沈知初抖成一团,疼到极致时张嘴想要咬唇,医生怕她弄伤自己往她嘴里塞了毛巾,方便她咬也方便她用力。
沈知初不想把孩子产出来,可腹中下滑不是她能控制的。
宝宝,不要离开妈妈的肚子,妈妈的肚子很暖和的,不要出来不要......
汹涌的冷汗淋遍全身,寒意似乎蹿进了骨头缝里,沈知初用力忍住疼痛,压制住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万念俱灰。
肚子里面的孩子位置已经非常低了,之前圆滚滚的肚子现在成了个梨形,全都集中在下面。
那种尖锐的疼痛变了味,催使着她用力往下推,几乎是她无法控制的本能反应。
胃跟着也疼了起来,刚才她就尝到了血腥味,现在喉咙里那股腥甜越来越浓,她想吐出来可嘴里塞着毛巾。
因为疼痛,她呼吸本就薄弱如今被毛巾一塞有种窒息而死的错觉。
医生见她脸色灰白,立即将她口中的毛巾扯出,这一拉扯竟然带出来了一摊血。
她躺在那里,黏腻冰凉的汗水打湿了她的发,就那么贴在了脖子上,她什么也做不了,血腥蒙住了她的感官。
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惨白如纸的脸上,宛如一朵妖艳的花。
沈知初看着眼前的血红,忍不住想如果是黑色就好了,她可以当成现在是黑夜,永远的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她的意识逐渐还是涣散,沈知初闻到了死亡逼紧的味道,就这样死了也好,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就陪着宝宝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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