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唐宁脑海一片乱麻,低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倒在地面的碎散尸骨,此刻他最想的就是和这位死去的大祭司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一切说清楚,只可惜这根本不可能。
大祭司的尸骨碎散一地,头骨方向正对着他,两颗空洞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他。
唐宁心中震骇,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如果说大祭司在海西敬祷的锥形建筑内留下来的预言图案,还能用巧合来解释,那么这张黑色纸卷的前三张图案,已经明确的指向了他就是其预言的神明使者,没有丝毫能回转的余地。
海西敬祷殿阁的第二层阁间,大祭司留下的预言在后两幅画图,一副是男子来到了西海,出现在莺飞草长湖泊之旁。
另一幅是男子跟随着兽人到达锥形建筑内,打开了黑色书卷。
虽然这两幅画与他当时经历的场景一样,不过由于画中男子模样未显,只有一个人形轮廓,所以唐宁并未觉得画中之人就是自己,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狗屁使者,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两幅画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性有很多,或许是大祭司糊弄海月族随便画的,正好被自己赶上,又或许将来真有使者降临,出现在画中场景,自己不过是先一步到达。
然而,眼前的这几幅画,却不能用巧合解释,尤其是两界山和白骨倪鲸吞噬他的画面。已经在清晰无误的指明了,他就是大祭司预言中的神明使者。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巧合之类话语,无疑是自欺欺人。
这几幅图虽仍没有对他形象容貌正面画绘,全都是模糊的轮廓或背景,但画中场景已经清晰明了的指向了他,毫无疑问,这是专门留给他。
别人若看了这些图画,或许不明白神明使者具体是何人,但他看了就一定清楚是自己。
这个大祭司为什么不直接将他容貌画出来呢?
或许其也不知道神明使者究竟是何人,只是在迷迷蒙蒙中预见了未来场景,是以便将这场景记录下来。
唐宁努力平复了心头激绪,继续看下去,黑色纸卷上共有六副图画,除了前三幅与他经历场景一模一样,后几副就不能肯定是他了。
第四幅图画显示的是一个鸟语花香,春意盎然所在。
第五副图画是一个男子高坐在,接受海月族顶礼膜拜。
第六幅图画,是大量海月族聚集的场景。
这时他发现黑色石盒上有一行小字,是器灵族文字,只有一句话。
先祖知晓一切。
唐宁皱着眉头,抚摸着下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先祖知晓一切,莫非这些图画是海月族先祖通过某种法子告诉他的,但海月族先祖应该早就死透了啊!
从字面意思来理解,这位海月族先祖知晓他预言的一切事儿。
等等,这位大祭司在石盒上留下这句话,显然是为了提示来看预言的人,也就是专门留给神明使者的。
这是不是在暗示,海月族先祖那里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不管怎么理解,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想要弄清这一切,需得往海月族先祖处走一遭。
唐宁收起黑色纸卷,将其重新放入石盒上,并将它原封不动的盖上。
虽然海月族大祭司留下的预言已经明确其口中神明使者就是他,但他对这个身份实在没什么认同感,是以没有将石盒带走,这个预言还是留待来人。
或许,千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几率,大祭司的预言另有其人,可能千年,万年之后,有一个也经历过这些场景的人到来也未可知。
如果他真是其所指的神明使者,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所谓的神明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传说。
唐宁原本想将这位大祭司尸骨扶起,恢复其原本端坐模样,但其枯骨已经散成数块,无法恢复,也就没去管了。
当他走出圆墓的那一刻,两尊石象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脑袋低垂姿势,但与先前不一样,其单手已放了下来,撑在右腿上,不再是先前那邀请的动作。
唐宁心下不免有些好奇,仔细打量了会这两尊石象,要说这是傀儡一类的东西,又不太像。
傀儡一般都是设下指令,譬如攻击入侵之敌的简单意识,像这种能分辨形势行礼的还真没见过。
给他的感觉像是两具石像中都有生命意识在操控一般,瞥了几眼没看出门道,他便径直向前走去,直到行至石壁尽头,推开黑色石门时,走出里间时,身后突然传来石像动作声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两尊石像同时站立了起来,其眼中绽放的赤色光芒迅速熄灭,像是灵魂消失,两具石像瞬间瓦解,破碎了一地。
……
“使者大人,您看到大祭司遗留的预言了吗?”阿骨打守候的山体外,见他自内而出,连忙迎上前行礼问道。
唐宁点了点头:“阿骨打,你们先祖葬在哪里?”
阿骨打听闻此言,神色有些凝重:“使者大人要去先祖陵墓吗?”
“是的,怎么了?”
“本族先祖陵墓就在这渊幻山中央处,不过……”
“不过什么?”
“先祖陵墓乃是本族禁忌所在,先祖留下遗言,任何人不得入内。本族口口相传,先祖陵墓关乎本族存亡,其内更有至高无上的死亡神明传授禁制法阵,一旦触发,整个渊华山脉都会化作一片废墟。”阿骨打对此显然十分忧虑。
渊幻山已经是海南最后一片净土,如果因触发了先祖陵寝中的法阵,致使渊幻山灰飞烟灭,成为一片废墟,那么海月族将在海南无一寸容身之地了。
若是其他人提出这个要求,他定然会严厉斥责,一口回绝。
然而面对唐宁这个神明使者亲口提的要求,他又不能拒绝,因此左右为难。
“死亡神明传授的禁制法阵,是真的吗?你亲眼见过吗?”唐宁没想到这个海月族先祖竟然还在其坐化之所设立了法阵,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但他心意已决,势必要搞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没有,先祖墓葬地宫是本族最重要的所在,未迁徙之前,本族世代有专人守卫陵墓。”阿骨打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使者大人,您为何要去先祖陵墓?”
“是你们大祭司留下的预言,说你们先祖知晓一切,我不明白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但这预言显然是留给我的,所以我想入内查探一番。”唐宁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大祭司的预言?”一听是大祭司的预言,阿骨打神色更凝重了,先祖陵墓不得擅入的规矩是海月族历代口口相传,并明确书于族规的禁忌,但大祭司的能力又是他亲眼所见。
两者皆是海月族史上最重要的先贤,一位开创了海月族,一位将海月族于存亡间拯救。
哪知有一日两者之间竟会引起冲突矛盾,若遵从大祭司遗言,则有违族规。若谨守族规,则得罪神明使者。
唐宁看出他的为难,吓唬它道:“就算你们族中历来口口相传的禁忌是真,触发了伟大神明受创禁制法阵,会使整个渊幻山化作废墟,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你们都已全部迁徙到了海西,现如今海南已是一片不毛之地,多一个渊幻山不多,少一个渊幻山不少。”
“而大祭司最后留下的遗言,则关乎到伟大神明是否原谅你们曾经犯下的过错。我只有查清了来龙去脉,才好替你们向伟大神明求情,请伟大神明宽恕你们过错。”
“仔细想想吧!阿骨打,究竟是守着这海南最后一片净土重要,还是种族存亡更重要?”
阿骨打听完他这半威胁半开导的一番话语,不再犹豫,立刻表态道:“我明白了,使者大人,这就带您去先祖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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