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妹,恭喜你突破炼虚境。”此时,一名两鬓微白中年男子迎面而来,微笑开口说道,正是负责护法的纵队管事。
“多谢卢师兄替内妻护法。”唐宁稽首还礼。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相继离了此峰,回到洞府后,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聊起各自的境遇。
“师兄怎么这样?夫君,咱们去找师傅说理去。”柳茹涵听到他说起须渊谷之事,刹时变了脸色,气的满脸通红。
唐宁手指穿过着她柔顺的青丝:“找你师傅又有什么用?还能指望你师傅因此惩戒你师兄不成,我和你说这件事,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别太信着你那师兄了,他可不是个顾念情谊的人。”
唐宁自随大部回东莱郡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了柳茹涵,得知她将要冲击炼虚,未免她因此而分心,所以没有将苏渊华在须渊谷做的事儿告知。
此时已炼虚成功,没了顾虑,他也就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讨个公道,更非离间其师兄妹间情感,而是担心有朝一日,苏渊华会利用她,因此事先给她提个醒,让她有所防备。
苏渊华明明知晓夫妻二人恩爱,却丝毫不顾及这个同门师妹情谊,将他这个妹婿送入虎口,以坑骗方式,利用他放松商盟众人警惕之心,引走须渊谷的牧北大军。
其这般行径,丝毫未考虑到柳茹涵感受,足见其心中无情无义,根本未将这个同门师妹放在心里,其既能利用牺牲自己,怎知不会利用牺牲柳茹涵?
唐宁自认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当年苏渊华逼迫他和柳茹涵分开一事,到如今他也守口如瓶,为的是不使自柳茹涵难做,破怪其师兄妹之间感情。
可这件事已超出了他的底线,苏渊华不仁在先,就不能怪他不义了。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师兄的事,他不关照夫君也就算了,怎么能这般坑害夫君。”柳茹涵咬牙切齿,愤愤说道。
“你师兄不是个厚道的人啊!我算是彻底看透他了,在他心里,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只是工具,一旦到了危急时刻,他就会毫不犹豫出卖别人。从今以后,你对他也得多留几个心眼,咱们不害别人,也得防着别被人给害了。”
“师兄不认咱们,那咱们也不认他就是了,夫君,以后咱们和他彻底分清界限。”
“没那个必要,咱们不必和他明目张胆的撕破脸皮,你只要小心点他就行了。”
……
次日,两人来到联军前线指挥部,在洞府中见到了南宫暮雪。
“不错,你能这么快突破炼虚境,可见并未耽搁修行。如今世道大乱,只有提升修为,才能立足脚跟,你今虽突破炼虚境,但还远远不够,仍要刻苦修行,不得怠慢。”主室中,两人行礼过后,南宫暮雪目光扫过柳茹涵,微微点了点头。
“师傅,徒儿听说联军又要征召修士,传闻第四军团所有人都得加入联军中作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南宫暮雪淡淡道:“这些年联军在元贤县和牧北妖魔交战,死伤颇多,再加上此次元贤县失守,驻守的几个军团皆伤亡惨重,牧北妖魔拿下元贤县后,不会停止进攻,而前线所属军团皆建制不全,征召修士势在必得,命令很快就会下发了。但并非所有人都加入联军,还是会留一小部分驻守各个资源辖地的。”
“若是命令下达,徒儿想调遣到第十军团第十纵队,还望师傅成全。”柳茹涵朱唇轻启,细声说道。
这是夫妻两人昨日商议过的,此次联军又要再东莱郡征召兵力,柳茹涵大概率是要赴联军任职的,与其夫妻两人天各一方,为彼此担惊受怕,倒不如分派到同一个纵队,也能相互照应。
南宫暮雪冷冷道:“征召你等入联军,是为抗击牧北妖魔,不是为了让你们夫妻团团圆圆。”
柳茹涵毫不退让的说道:“徒儿只是想着若能安排到一起,能互相有所照应,这与抗击牧北妖魔并不冲突。先前师兄不也同夫君在一个纵队任职吗?”
“此事日后再说,你师兄在云逸谷养伤,不知伤势恢复的怎么样,有空你多替为师去看看他。”
“师傅,徒儿有件事儿想和您说。”
“什么事?”
“师兄做的太过分了,在须渊谷对阵牧北妖魔时,竟然把夫君当做诱饵,哄骗他加入商盟队伍突围,利用他引走牧北妖魔主力,差点就将夫君害死。您得替我们主持公道。”
柳茹涵说罢,室内一时间陷入沉默,唐宁不禁偷偷瞧眼向南宫暮雪面庞望去,却见她一双锐利清寒还带着几分冷峻的目光如鹰一般盯着自己。
他心下一凛,赶忙垂下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南宫暮雪目光不善,说不定心下已然动怒,或许怪罪自己挑拨了其师兄妹之间关系。
对于她来说,苏渊华和柳茹涵是膝下长大的徒儿,自己无论和柳茹涵关系多么亲密,在她眼中都是外人。
不管自己有理没理,她心里肯定向着自己徒儿。
这便是所谓的疏不间亲。
“师傅,您觉得师兄这么做,可曾想过徒儿感受?或许在他心里,根本就没徒儿这个师妹。徒儿实在不知今后该怎么面对师兄。”柳茹涵见南宫暮雪目光冷峻的盯着唐宁,于是把话览到自己身上。
“胡说什么?”南宫暮雪蹙眉道:“你师兄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
“师傅早就知道了此事?”
“商盟的人曾因此事来闹过,你师兄也和为师谈起过此事。他那么做也是没办法,你要理解他。”
“如若实在是迫于无奈,徒儿怎敢怪罪师兄?可当时第十纵队有那么多人,他偏偏选了夫君去给商盟队伍,还连哄带骗一直将夫君瞒在鼓里,看着他去送死。师傅,换做是您,被信任的人欺瞒背叛,也能毫无怨言吗?”
“放肆。”南宫暮雪眉头一皱,沉声叱喝道。
“师傅恕罪。”
“你们今天来,是向为师逼宫的吗?”
“徒儿不敢,师傅既不愿掺和此事,徒儿自此不提就是了。”
“你恨渊华吗?”
唐宁一直低眉顺目的矗立着,柳茹涵可以和南宫暮雪面折庭争,针锋相对的理论争吵,他可不敢,说到底,在他们师傅之中,他只是个外人身份。
直到听到这句话,好一会儿没人应答,他才反应过来南宫暮雪是在问他,一抬头,果见南宫暮雪一双清寒冷峻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
“弟子不敢。”
“没问你敢不敢,我问你恨不恨渊华,你不必隐晦,如实回答。”
唐宁脑海思绪电转,沉默了一会儿道:“既是您发问,弟子不敢隐瞒。弟子并不恨苏师兄,只是觉得他这么做实在过于薄情寡义,有些心寒罢了。”
“实不相瞒,一开始弟子分派到第十军团第十纵队时,心下还在窃喜,盖因苏师兄任职纵队长,弟子私以为能受些关照,哪知须渊谷一战将弟子心头幻想全部浇灭。”
“弟子万没想到苏师兄会如此决绝,哪怕他事先和弟子通个气,讲明缘由,弟子也不至于那般被动。及至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弟子全身冰寒彻骨,如坠冰窟。”
“弟子虽无大仁义,但以己度之,绝不出这般亲痛仇快之事。”
“苏师兄之所为,根本将弟子视如草芥,有道是父慈子孝,父不慈则子不孝,父子之间尚且如此,况乃弟子和苏师兄。”
“此乃弟子肺腑之言,望您明鉴。”
南宫暮雪听罢,眼神低垂,面无表情道:“你的态度我知晓了,你先去吧!我们师徒有话单独要谈。”
“弟子告辞。”唐宁转头看了眼柳茹涵,夫妻两人目光相对,瞬间就了解彼此传达的含义,他躬身行礼,随即离了屋室,轻呼了口气。
原本他是没打算将此事在南宫暮雪面前说开,但既然话赶话说到了此处,趁此机会挑明态度也好,省得今后仍纠缠不清。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言语冒犯,亦能容忍苏渊华当年逼迫的举动,但却无法原谅其这样的行为,这已触犯到了他底线。
至于南宫暮雪心下是怎么想,他无法琢磨透,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将自己所思所想如实相告。
纵然他在南宫暮雪面前虚与委蛇,恐怕南宫暮雪也不信,倒不如将一切坦言相告,其若真要偏袒苏渊华,和自己划清界限,也只能悉听尊便。(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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