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堂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们联队内部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想升任大队管事,还得方师兄大力支持才行。”
“弟子知晓,但弟子人微言轻,而方师叔要考虑的方面又比较多,单凭弟子的薄面,只怕…”
“其他方面都达到宗门升任大队管事标准了吗?”
“弟子上任景园亭主事已有一百三十余年,勋功值亦达到了一万一千余点。”
“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一时也无法给你答复,容我思虑一二,你反正难得来一次,就在我这小住几日。”
“是,多谢师叔。”唐宁犹豫道:“弟子还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说吧!”
“不知内妻近年在山门处境如何?”
白锦堂疑惑道:“嗯?你怎么这么问?她在师姐跟前难道还会吃亏不成?你在担心什么?”
“弟子倒不是担心,只是有些奇怪,内妻恩师怕耽搁她修行,一向不太同意她与弟子团聚相会,怎地突然转变了态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觉得突然?”
“是,弟子觉得挺突然的。”
白锦堂微笑道:“我倒忘了,你还不知情,其实这些年柳师侄一直有向师姐请求到青武营来任职,她目的无非是想和你重逢相见,师姐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了。”
“但担心你会拖累她的修行进度,又觉得她修为不高,因此一直没有同意,然耐不住柳师侄隔三差五的反复请求,因此便和她说,待她修到化神之境,便允许她到青武营任职。”
“前些日子柳师侄顺利晋至化神,因此师姐在考虑此事。”
“内妻已至化神了。”唐宁听闻此言,心下又惊又喜,还有一丝不可名状的酸苦。
惊的是她这么快就晋至了化神之境,这个修行速度哪怕是在英才辈出的太玄宗想必也是顶尖了。
需知唐宁目今才刚突破元婴中期不久,这还是有千年灵乳的帮助下,替他省了数十年苦修之功,不然他现在顶多也就元婴初期修为。
喜在她顺利晋至化神后,两人团聚相见指日可待。
至于那一丝酸苦,乃是他心下不足外人道的自尊心作祟。
看来自己这辈子是没可能在修行路上超越她了。
以后两人差距随着时间流逝只会越来越远,照此发展,苏渊华当日所说的话语,终有一日会成为现实。
“不错。”白锦堂道:“是渊华亲口说的,柳师侄确已化神,照她这个修行进度,收不定哪一日连我这个师叔也比不上了。”
“内妻若到青武营任职,会不会到本部纵队?”
白锦堂道:“柳师侄如果真到青州来的话,我想应该会安排到第四军团,你也知晓,师姐曾任第四军团督查,在本部军团还是有一定人脉关系的。”
“若安排在别的军团,恐怕不那么方便照料,师姐应不会为了阻拦你和柳师侄团圆见面,刻意将她调到其他军团去。”
“不过她会不会来本部纵队就未必了,现在一切还是未知之数,师姐目今只是在考虑,什么放她下来不一定。我和你打个招呼,只是让你知晓这件事情,毕竟你是柳师侄夫君,对她的情况应该有知情权。”
“至于结果如今定论为时尚早,你也不要因此有什么患得患失之心,平常心看待就好,反正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再等些日子也不是问题。”
“你说是吧!”
“是。”唐宁应道:“弟子还有一点忧虑,不知内妻师兄是个什么态度,之前弟子曾再他面前立过誓言,不再与内妻相见,若是内妻到来,与弟子相聚,他那边?”
“这你不用担心了,渊华和你无冤无仇,他那么做不过是替师姐办事而已,如今连师姐都没什么话,他自然不会平白阻拦了。”
.“师叔,弟子最后有一个请求,若是内妻下放了青武营,师叔知道消息的话,还请通知弟子一声,好叫弟子早日能与内妻相会。”
白锦堂道:“这没问题,师姐若安排柳师侄来青武营任职,我肯定派人去知会你,不过我想真到了那一日,柳师侄定然会第一时间去寻你。唐宁,柳师侄对你可谓情义深重了,你可不能有负于她。”
“不管师姐和渊华对你是什么看法,都不影响你们夫妻双方各自的想法,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终究都只是外人而已。”
“弟子明白。”
“说实话,我倒还挺羡慕你们两人的,虽然有一些外在压力,但都还念着对方。在修行界,像你们这样情义坚定的夫妻并不多见,实属难得。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修行者的寿元太长,未必是什么好事,太长的时间能够磨灭很多东西,包括曾经山盟海誓的情感。”
“多谢师叔理解。”
“你的事儿我再想想,这几日你就先在这里住下,蒋辛,带他去客房。”
“是,唐师兄请。”一名男子自外而入应道,领着他出了厅室,来到一间屋室内。
………
一晃眼,几日时间眨眼便过。
月朗星稀,项宝珠洞府前,一道遁光落下,现出蒋辛身形,其一挥手间,符箓没入里间。
很快,内里两道人影闪出,正是项宝珠和徐梦元。
“徐师兄,项师姐。白师叔请你们夫妇二人过府一叙。”
“好。”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应道。
三人遁光腾起,不一时便来到白锦堂洞府内。
“弟子拜见师叔。”厅室内,两人朝端坐主位的白锦堂躬身行了一礼。
“坐吧!”
“谢师叔。”
“今日请你们过来,是有一事要托付你们去办。”
“请师叔吩咐。”
“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这么严肃,我这里有一封给方师兄的书信,劳烦你们给我带过去吧!”白锦堂手中一翻,拿出一纸书信递给徐梦元。
“弟子必亲手交到家师手中。”
“你平日来往元贤县不方便,这次来了,可得多留一段时日,夫妻好好团聚一番,我的事儿你不用着急,晚几个月没什么关系。”
“是,谢师叔体谅。”
“干脆你也来纵队任职得了,正好这次本部有一些职务空缺,你可以平调过来,夫妻团圆总比相隔两地要强,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一下?”
“这个…”徐梦元沉吟道:“弟子需要和家师商议。”
“好好考虑一下,这世上没什么比夫妻齐心还重要的,要我说,在哪任职不是一样,薪俸又不会少你一分。像唐宁和我师姐徒儿柳茹涵,两人虽相隔两地分居,然一直在争取团聚,柳师侄在宗门一帆风顺,职务晋升也不慢,却依然要求调到青武营来。”
“哦?唐师弟夫人要调到青武营了?那可得恭喜他了,前些日子,他还和我谈起,希望能与其夫人团聚。”
“柳师侄可了不得,和唐宁同岁,现在都已经晋至化神了,她要真到本部军团的话,估摸联队管事的职务应该不成问题。对了,宝珠,你任职小队队长有多少年了?”
“七八十年了。”
“可惜了,离提拔要求还差一点,但机会总是有的,本部第七大队管事刘源寿元无多,最多干的几十年就要退了,到时候有什么想法可以来找我谈谈。”
“多谢师叔。”项宝珠话音方落,外间蒋辛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第三大队徐千师兄求见,正在府外等候。”
“请他进来吧!”
“师叔,若无他事,弟子就不叨扰您了,先行告辞。”徐梦元起身道。
白锦堂点了点头,两人转身而去,回到自己府中。
“你说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项宝珠端坐于自己平日的石椅上看了一眼徐梦元开口问道。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游说师傅帮助唐宁坐上大队管事之位。”
“看来白锦堂对他还真的挺上心。”
“我不早和你说过了吗?他能升任小队队长以及化解林泉一事都是白锦堂在背后一力操办,此次他邀我前来拜会白锦堂,就是为了请其出面游说师傅的。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你师傅会帮他吗?”
“不好说,来之前我和师傅谈过此事,他说此事不大好办,看他意愿,似乎不大想插手。”
“为什么?唐宁不是你师傅一手提拔的吗?”
“你不明白,他在联队得罪的关键人物太多了,联队第一大队的督查贺链视他为眼中钉,第一大队主事谢明华对他也不待见,再加上联队副队长司马念祖,他要想升任第一大队管事非常困难。纵使家师出手,也未必能扶持他上位。”
“当初不就是你师傅帮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吗?怎的如今就不行了?”
徐梦元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和他竞争的只有司马念祖的侄子司马腾,而且那时节郝建仁和贺链都选择了弃票,师傅才压过了司马念祖一头,捧他坐上了这个位置。”
“现在他得罪了贺链,如果他争取这个位置,贺链为了阻止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倒向另外一边,不会再持中立态度。”
“郝建仁当初看在白锦堂的面子上已经放了他一马,这次无论如何不可能支持他,毕竟贺链也是其一手提拔的心腹,总得顾忌一下其感受。”
“也就是说,只要司马念祖一系有人出来竞争这个位置,那么他的机会将十分渺茫。”
“哪怕师傅拼尽全力,动用所有人脉,也不一定能够将他提拔上第一大队管事的位置。”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资源和心力在他身上去赌一个小概率的机会?”
“花同样的心力去扶植另一个人,能够确保其上位,但投资在他身上,胜率不超过两成,换做是你,你会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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