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山,巍峨雄阔的大殿内,陈家几位高层共聚一堂,主位上为首的正是陈家家主陈轩,下方陈占矗立,正向陈家高层修士汇报着天悦亭城的遭遇。
“苏霆将我单独留在了屋室内,说咱们春风阁上次出逃的女子卫玉,其堂兄卫辰是太玄宗驻本亭主事方源的故旧相识。”
“现卫辰正在心音宗内,他要我带话给家主,这件事需要给一个交代。”
“我们正谈之间,外间陈裕等人与心音宗弟子起了冲突,是心音宗弟子调戏我们的人在先,并率先动手。”
“之后苏霆将所有人关押了起来,态度十分强硬,只放我回来禀告家主。”
“这个卫玉是什么人?”下方一名两鬓斑白男子问道。
“是春风阁一名陪侍的女修,之前因叛逃,被抓捕回来后秘密处置了。”
“卫辰呢?”
“之前一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苏霆说是他的堂兄,未知真假。”
陈轩沉吟道:“这件事不简单,心音宗显然是在针对我们,我怀疑此事是方源在背后操纵。”
另一名面白中年男子皱眉道:“太玄宗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我们和他们之间一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
“先前方源向我讨要一株千年血骨花,我没有给,估摸是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因此唆使心音宗对付我们。”
陈轩话音方落,外间一名方面大耳男子自外匆匆而入,行礼道:“禀家主,我们在须宇山灵兽场驻守的修士,遭到千甲宗弟子的驱逐。他们说我们已有好几年的租费没有结清,因此要收回这块地界。”
“我知晓了,你先去吧!”陈轩面色一沉,挥了挥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事情出在方源身上,我看还是找他谈谈,咱们陈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一株千年血骨花也没必要那么看中。”两鬓斑白男子看了眼陈轩开口道。
“这次他要的血骨莲,下次他要的是灵矿呢!难道我们也拱手相让?今天他太玄宗来索取,明天镜月宗来讨要。日复一日,岂有终焉?”陈轩尚未开口,另一名男子说道:“一味地忍让不是法子,只有挺起腰杆站的直,别人才会忌惮,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此而已。”
“腰杆挺得硬不硬,关键是看底子厚不厚,和太玄宗作对,咱们有那个本钱吗?他们能调动的人脉和资源,是我们可比拟的吗?就算求助于那些大族世家,他们也不会去管这点小事。”
“和太玄宗作对,我们自然没那个能耐,但方源可代表不了太玄宗,说到底,这只是他个人的私事而已,我们现在对他妥协,等同于抱薪救火,新不灭,则火不尽。”
因意见不一,殿内几人陷入争论之中。
……………
月轮高挂,繁星似锦,唐宁盘坐在屋室之内,正自灌注着仙珠母蚌。
忽然,他神色一动,手中一翻,储物袋迎风而涨,将石桌上母蚌收起,不多时,外间脚步声响起,随即敲门声传来。
唐宁起身打开屋室木门,屋外矗立着一名面色白净男子,乃殿前轮值弟子张扬。
“唐师兄,方师叔请你去议事殿相见。”
“不知所为何事?”
“不知道,我只是受命前来传召,对了,方才陈家家主有来拜访。”
“明白了。”唐宁点了点头,遁光腾起,不一时,来到议事殿。
内里方源高座主位,下方陈轩陪侍,两人正微笑寒暄面谈。
“师叔。”唐宁上前躬身行礼。
“陈道友,这位是本部直属大队弟子唐宁,之前在贵府的时候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他是本部联队管事兼直属大队主事黄渊师叔的亲信,此次是受命前来购买道友手中血骨花的。”方源介绍道。
“晚辈见过陈前辈。”唐宁转身稽首行礼。
陈轩微笑道:“上次舍弟远出未归,是以使得方道友白跑一趟,心下甚是过意不去。几日前,舍弟归来后,我和他谈了此事,他欣然答应,知晓贵宗前辈要此物甚急,我不敢耽搁,当夜便出发,亲自送来。”
“陈道友一片赤诚,救人之急,可谓侠义,我和本部师叔都不会忘。”
陈轩手中一翻,拿出一只玄色刻满符箓的古朴木盒,递给方源:“千年血骨花在此,请道友查收。”
方源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只见内里盛放一株一尺大小赤红如血的莲花,周身浓郁的灵力气息环绕。
“不知这珠血骨莲价值几何?”
“区区贱物,不值几个钱,既是贵宗前辈需要,只当做晚辈的一点心意,何必言利?”
方源微微点头,收起木盒,眼神撇过唐宁,示意了一下。
唐宁会意,拿出一个储物袋,双手递俸给陈轩:“这是黄师叔祖交给晚辈的灵石,用以购买血骨花,晚辈打听到前辈手中正好有一株,是以找到方师叔,求见前辈。”
“黄师叔祖亦不知晓千年血骨莲究竟价值几许,临行前,特意嘱咐晚辈,若是灵石有余,不要跟卖主斤斤计较,只当补个倒手的差价。”
“若是灵石不足,一定要告诉他,余价下次定然补上。”
“请前辈查看,灵石是否值当血骨花,若不够,晚辈再多跑一趟,将差价补给前辈。”
陈轩微笑道:“黄前辈为人公允,陈某佩服。其实区区一株血骨花又何值如此上心,早知黄前辈需要,只一句话,我亲自给他送去便是了。”
“陈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一株血骨花却也还是拿得出来的,再者说了,若是一般人想给黄前辈送殷勤还没那个机会呢!”
“能对黄前辈有所帮助,是陈某的荣幸,灵石万不敢收,唐道友请收起,来日回去复命见着黄前辈时,请代我传一句话。”
“他日若有闲暇,路经天悦亭时,请屈尊移步往敝宅一游,让陈某能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当然,日后若有机会的话,我当前往拜见黄前辈。”
唐宁看向方源,但见他微微点头,于是收起储物袋:“晚辈一定将话带到。”
方源道:“陈道友,你难得来此,又替我解决了这么一件急事,若非道友与令弟高义,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向黄师叔交代?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留此一宿,咱们一醉方休。”
“那就叨扰方道友了。”
“来人。”方源喊了一声,轮值弟子张扬自外而入,躬身行礼:“师叔有何吩咐?”
“去准备一桌酒宴,我要与陈道友痛饮一场。”
“是。”张扬领命而去。
陈轩道:“方道友,今日来此,除了给贵宗师叔送上血莲花外,其实还有件事儿还请道友相助。”
“陈道友请尽言之,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能办到的,我必竭力而为。”
“前些日子,敝府的几名子弟在运送物资的时候,在亭城与心音宗发生了点小冲突,现如今人被他们控制了,我想请道友居中斡旋一下,心音宗作为玄门组织,不把陈家放在眼里,但不能不给方道友这个面子吧!”
“哦?竟有此事?”方源微微皱起了眉头:“贵府修士与心音宗弟子发生冲突时,双方可有人员伤亡吗?”
“只是言语冲突,没有任何伤亡,当亭城心音宗修士执法修士赶到时,敝府人员都很配合他们,如今正在关押调查,心音宗还因此扣押了一艘我们的商船。”
“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就好办多了,来日,我去和魏掌教谈谈,想他应会给我几分薄面。”
“那就多谢方道友了,对了,还有一件小事儿,听闻卫辰是道友的故旧相识?”
方源道:“是有这么回事,早前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来找到我,声泪俱下的述其妹卫玉的遭遇,请求我给其讨个公道。”
“人穷来投我,我总不能距他于千里之外,因此就将其带到了心音宗。”
陈轩道:“卫玉是我们阁楼的修士,与我们签订了契约,可其出尔反尔,枉顾先前约定,还打伤敝府修士,因而逃窜。”
“敝府修士将其抓捕回来,遭遇激烈反抗,双方争斗之间,其技不如人,故丧命,实非有意为之。”
“既然卫辰找到了道友,以道友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我的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嘛!我再劝慰劝慰卫辰,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嘛!话说回来,这卫玉是贵府修士,又被贵府子弟所害,贵府怎么也有些许责任,改日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一切遵从道友的安排。”
正事谈完之后,两人又闲聊起来,约莫过了一刻钟,张扬自外而入行礼道:“师叔,酒宴已备好了。”
“陈道友,请吧!”方源起身道,一行人出了大殿,各化遁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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