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和凡人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甚至七情六欲比凡俗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能力大一点,活的更久一点,因此很多事情看的相对透彻。
但无论修士亦凡人都有窘迫和无奈,亦有来自生存的压力。
凡人需要金钱维系日常开销,修士也需要灵石购买丹药提升修为,面对日进斗金的诱惑,没有多少人能做到不动心的。
至少唐宁肯定做不到,别看他现在身为太玄宗弟子,然灵石仍是远远不够用,一年两百万的薪俸,光他自己丹药之费一年就要一百四十万。
还有小斩,小白,零零总总加在一起,一年没个三百万怎么都下不来。
现在又加了个金甲蚁,顺利晋至三阶,他的财务压力就更大了。
其实这些年他手头上一直很紧张拮据,好在有入聚灵阵修行的机会,可以为他省下一大笔灵石开销,每每得到聚灵阵名额时,他都要高兴好久,这意味着他本年终于可以稍微缓一口气。
这些年来,他一共得到过六次聚灵阵名额,基本上每三四年就轮一次。
摸着良心说,余乾对他算是十分照顾了,要知道,直属六队一共有六个人,他每几年就轮一次,相当于得到别人双倍的机会。
虽然联队中有好些人长期占据着聚灵阵名额,这些人要么就是主事徒儿,像徐梦元。
要么就是督察直系亲属,亦或副队长,各管事亲密子弟。
他自然不能和这些人比,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只要比一般人高一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不在聚灵阵修行中的时候,他所获得的任务也是最多的,与之相应得到的功勋奖赏自然是小队最多的,每年光是灵石奖赏就不下百万。
时至如今,他共得到了九百七十点功勋值,除去入聚灵阵中花费的二百一十点,还有七百六十点,足够他兑换数十瓶修行丹药了。
当然,他心下知晓,余乾之所以如此关照他,完全是看在方达生的面子,或者和南宫暮雪也有些关系,自从他向其透漏与南宫暮雪关系以来,余乾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确切的说,是比以前更加友好了。
这让他明白,南宫暮雪这张虎皮还是有效果的。
手头实在拮据,支不开锅的时候,他会暂时放弃修行,去闭关炼丹几个月赚着灵石,补贴开支用度,因此这些年倒也还过得去。
他自己倒还好些,小斩这位姑奶奶可是不能怠慢了,万一要是给她断了粮,那脾气可是大的很,还不知会怎么闹腾。
唐宁一路遁行,不多时回到洞府,径直来到后院,内里一尺高的金雷竹已隐隐重焕了生机,经过他体内绿色灵气多年的灌溉,金雷竹长出了几根微不可查嫩绿的枝叶,而其表面亦变得光华玉嫩。
他轻轻抚摸着金雷竹,其上微弱的雷电跳动,击在他手掌上,竟让他身体感觉有些麻痹。
唐宁微微一笑,竹上金雷之力比上次更强了些,说明此竹彻底焕发了生机,正在成长之中,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双掌覆于其上,体内绿色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金雷竹中,直至天光泛白,他体内灵力近乎枯竭,才起身离去,回到主室,盘腿而坐,翻出一颗丹药,吞入腹内,闭目修行起来。
几日时间眨眼便过,这日,明月高挂,繁星如雨。
唐宁出了屋室,遁光落至来到余乾洞府前,一挥手,符箓递了进去。
很快,浓雾翻涌之间清出一条通道,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
“弟子拜见余师叔。”主室内,唐宁朝盘坐蒲团上的余乾躬身行了一礼。
“不必客气,坐吧!”余乾摆了摆手。
唐宁手中一翻,递给他一个木盒:“师叔,今年承您多加关照,弟子铭感于心,些许薄礼,聊表心意。”
余乾接过木盒,放在一旁:“你今日来应不是为了此事吧!”
“师叔,明年聚灵阵的名额未知定下来了没有,弟子可有机会?”
余乾笑了笑:“我记得你前年才得到聚灵阵名额,这才不到两年,怎么?又惦记上了?”
唐宁比他此言,没有明确拒绝,知晓有机会,连忙说道:“师叔知晓,弟子资质低劣,每年薪俸不过两百万灵石,手头实在捉襟见肘,比不得其他师兄弟那么宽裕,再加之弟子早年间得到两只灵兽,这些年亦陆续晋至三阶。”
“虽然是一大助力,但灵兽平日的丹药消耗,亦不再少数,实不相瞒,弟子财力上早已是不堪重负,聚灵阵是弟子唯一的救命稻草,要不然就只能耽搁一年修行了。”
余乾微笑道:“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哭穷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是轩乐峰赌坊的常客,还时常倒卖一些丹药给本部弟子,有这回事吧!”
“师叔着实冤枉弟子了,弟子之所以倒卖丹药,实是因手头拮据,不得已而为之,要不然谁愿意耽搁自己的修行,跑去炼丹房昏天黑地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那不是找罪受吗?至于轩乐峰赌坊,弟子只是偶尔与诸位师兄弟去一次,这不也是希翼多赢点灵石,缓解财务压力吗?还望师叔成全。”唐宁说道,手中又翻出一个盒子,双手递奉给他。
余乾并没有接手,面上仍是挂着微笑淡淡道:“你来本部多长时间了?”
唐宁手捧着盒子答道:“弟子自来本队至今已有二十四载。”
“嗯,二十四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及至前面,你已是第六次获得聚灵阵修行的机会了。再加上这些年来,你在本队功勋奖赏屡屡第一,下面很多人对此都有非议。”
“都是一些蜚短流长的闲言碎语,师叔又何必理会?”唐宁将盒子恭敬放在他身边,又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块玄金矿石:“此物乃是弟子在里市闲逛之时,挑选送给师叔的礼品,还望师叔笑纳。”
余乾微笑接过了他手中玄金石。
唐宁见此,心下亦微微舒了口气,余乾肯接纳自己送的物品,说明他同意了此事,否则他就不会接手笑纳之物。
在联队之中,上级向下级收受贿赂是公开的秘密,但基本没有听闻收纳贿赂而不给办事的,肯收你的东西则会帮你把事情办成,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毕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再贪婪的人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况且这些东西在他们眼中也算不得什么,为这么点东西败了名声着实不大值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正说话之间,突然,余乾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阵盘,朝其一点,一张符箓沿着石屋缝隙间飘了进来。
唐宁见此起身道:“师叔,弟子不多叨扰,先告辞了。”
余乾点了点头,唐宁便转身出了屋室,洞府外一名面白男子正矗立等候,见他自内而出,迎上前满面微笑道:“唐师弟,你也来拜会余师叔啊!”
“吕师兄来了,余师叔正在里间等你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直属六队弟子吕舫。
“好,那我就先去了,唐师弟,下次咱们一起去赌坊玩玩儿。”
“好。”唐宁点头应道,两人交错而过,吕舫径直向里间走去,面上浮现的笑容霎时冷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眼唐宁遁光远去的身形,眼神中寒光闪过,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嘲弄的笑容,口中轻轻冷哼了一声,转身向洞府内而去。
“弟子拜见师叔。”主室内,吕舫满面笑容朝余乾躬身行了一礼,双方将灵石奉上。
“坐吧!”
“谢师叔。”吕舫依言入座,拿出一个盒子奉给余乾:“师叔,来年的聚灵阵名额,弟子可有机会?”
余乾摆了摆手:“明年就算了,下次吧!”
余乾面色不变,收回手中之物:“方才我与唐师弟相遇,莫非来年的名额又是他?”
余乾瞥了他一眼:“你对这个决定不满?”
吕舫微笑道:“师叔误会了,弟子岂敢,只是羡慕唐师弟气运罢了。”
“我知晓你们对他不满,不过有一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应该明白。”余乾指了指上面。
“是,弟子知晓,弟子听闻唐师弟和方主事是故交旧知,不知此事确否?”
余乾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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