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看来候正平死后,血骨门全剩一群酒囊饭袋,你们地盘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想当初我找候正平合作时,他尚且没有这么多顾虑,怎么如今你们与青阳宗已经分庭抗礼,胆魄反而越发不如从前。”
男子听闻此言并无一丝怒意,平静答道:“阁下与候掌教合作经年,彼此信赖,诚为一段佳话。然家师和掌教与阁下素未蒙面,我们甚至连阁下真实身份都不清楚。”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必阁下知晓前段时间本宗发生的一些事情,铁师叔正是因为不够谨慎,才遭乾易宗贼人伏击遇害。”
“前车之覆,安可不鉴,阁下若真有诚意,何妨屈尊移步一谈?”
女子淡淡道:“我这具身体不太方便,三日后,宝兴客栈老地方,如果你们真有诚心的话,就在那里会面吧!如果依旧疑神疑鬼,那就不用来了。”
“好,我会将此话转告掌教。”男子说罢转身出了山洞化作遁光而去。
女子见其身形渐远,仍盘坐在地巍然不动,直至月轮高挂,女子身形忽然如水幕一般晃动,紧接着轰然碎散,化作无数玄色斑斑点点的水滴洒落至周围石壁与土地间,不一时,便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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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山,血骨门,荀文行洞府内,吴孟渊自外而入,朝荀文行稽首行礼。
“吴师弟来了,快请入座,怎么样?和他见面了吗?”
吴孟渊依言入座答道:“没有,我因担心此是青阳宗设下的埋伏,故而只停留在风乾郡,派了小徒袁岩前去与之会面,那女子却说,他修为太低,做不了主,必得与你亲自会面才行。”
荀文行听闻此言心下微有些不喜,他派吴孟渊去,本就是为了其替代自己,代表血骨门与之交谈,哪知其竟然派了一个小辈前往,早知如此,又何必派他前去,直接找一个小辈去不就得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说道:“就这些吗?她还说了什么?”
“她约你七日后在断脊山坊市宝兴客栈老地方会面。”
“你怎么看?”荀文行问道。
吴孟渊思索了一会儿道:“依我之见,此人应当没有恶意,以她所犯之罪行,若被青阳宗揪出的话,必然死路一条,因此她与青阳宗合作的可能性不高,若果真是陷阱的话,只有两个可能。”
“一者,她被青阳宗发觉被控制,青阳宗高层利用她的假身引我们入瓮。”
“二者,她想要洗底,彻底洗脱细作的身份,因此欲将知情人全部除掉。”
“可此二条推测细想之下又有些站不住脚,自侯师兄坐化后,她从来没与我们联系,我们也不知晓她真实身份,既如此,也就不存在知情人的风险,故而她没必要冒这么大险除掉所谓的知情人。”
“同理可得,她既没同我们联络,青阳宗又怎么可能时隔多年,将她揪出。况且他们之前已经查出一名高级细作,连我们都认为此人就是侯师兄掌握的那张王牌,想来青阳宗也是一般,不会再对门下弟子过多调查。”
荀文行看了他一眼:“吴师弟所言有理,与我不谋而合,我想还是由你继续负责此事,与其接触,不知你意如何?”
吴孟渊道:“非我推脱,只不过此人是明确要求要与荀师兄会面才肯商谈,若由我去,只恐此人觉得我们诚意未够,而使本宗丧失此张王牌。”
荀文行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吧!咱们两人一起去会会此人,一者可以显示本宗对她的对视。”
“二者,万一真是陷阱的话,你我二人有个帮衬,总好过孤掌难鸣。”
“现在离会面之期还有七日,我们立刻派出人手打听青阳宗高层的动向,若他们都各司其职,安守其宗门,我们则可放心赴约,若他们高层异动频频,都不在宗门内,你我还是谨慎为好,不去赴约。”
吴孟渊点头道好:“对了,小徒本意想带她风乾郡和我会面,但她以那具身体不方便为由推脱了,这才提出七日后在宝兴客栈会面。”
“哦?不方便。”荀文行若有所思道:“这是她的原话吗?”
“是。”
“你觉得这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吴孟渊道:“肯定不是傀儡之类的,但据小徒所言,其身上气息也不似鬼魅之物,我想应该是他独门功法,侯师兄不是说,他精通改容唤面之术吗?正是靠着此术才能够骗取轩跃山和青阳宗大营的防卫大阵。”
“我在想,会不会?他不是靠着易容换貌,而是本身特殊功法的缘故,他如果能够炼制出如这个女子一般的修士,那么再按照模样炼制出其他修士也不是没可能。”
“而这具假身必然存在一定限制,譬如不能离真身太远。或者只能在指定范围内行动等等”
“嗯。”荀文行眼神不定,微微点头,没有言语。
…………………………
唐宁盘坐在屋室内,石门咯吱一下推开,白衣少女高昂着脑袋大步走来,开口说道:“小宁子,把吃的给我。”
唐宁睁开双目:“上次不是给了你两瓶吗?怎么就吃完了?”
他心下微惊,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就吃完了两瓶黄元丹,这样下去,自己就是卖血也供不起这个祖宗。
“你答应的两瓶还没给我呢!还有这些天我应得的那一份你也没给我,一起算上,一共八十二颗。”
唐宁听闻此言心下亦是颇为无奈,敢情她将自己好心好意每日省吃俭用,留给她的丹药当成是应得的了,仿佛是自己欠她的一般:“你不是还有吗?等你吃完了再给你。”
“不行,你现在就给我。”白衣少女一听此言,顿时不乐意了,脸色一沉,态度强硬语气蛮横道。
“我现在身上没有,你先用着,等你吃完了再去买来。”唐宁只好温言哄道,他身上的确没有黄元丹了。
当初诛杀铁画骨后,震慑于她所展现的强大实力,一时兴起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她,之后便径归宗门,这些日子已将此事抛之脑后。
此刻被她前来逼债,不由有些后悔不该那么爽快就答应多送她两瓶黄元丹,一瓶黄元丹六万五千灵石,两瓶就是十三万。
而他身上只有不到十万灵石,好在铁画骨和徐子明储物袋中有十几万灵石,否则还真难以应付。
总不能让他堂堂一个金丹修士,宣德殿殿主,还去干那倒卖灵器的勾当,这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买,我在这等着。”少女盘腿坐下,鼓着个腮帮子,表示自己很不高兴,气呼呼的看着他。
唐宁见她这幅模样还真不敢逆着她来,上次好在她只是在旁边山峰闹了一场,所幸没有伤及无辜,万一这次她又不管不问到外间大闹一场,搞出了人命的话,可真不好收场了。
“行,我待会儿就去给你买。”唐宁无奈,只能答应其要求,他自任宣德殿殿主以来,薪俸翻了一倍,手头反而更加拮据。
盖因小斩恢复金丹修为后,还和往常一样每日丹药不间断,他一年约莫六十万灵石的薪俸几乎全砸在其身上,就这样,还不够其耗费。
若非他每年都抽出两三个月时间用以炼丹,倒卖丹药赚取些灵石,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俗话说一分钱难以英雄汉,他现在就陷入这种境地中。
小斩的丹药花费,小白蛇的丹药花费,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些年,他基本没有吐纳炼气修行过,体内灵力量已很长时间未有丝毫增长。
每日大部分都在修行神游一转诀及修罗之体,偶尔夜深人静时,也会花上一两个时辰,用以灌溉仙珠母蚌,以期望其能再度开枝吐液。
“不行,你现在就去,我在这等。”白衣少女不依不饶,话音方落,又改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那你得答应呆在你的家中,没我的同意不准出来。”唐宁说道。
小斩目前是他最大的倚仗,他不愿这张底牌人尽皆知,虽然之前其在宗门一场大闹,已经让很多人知晓了她的存在,然而宗门之外鲜有人知,若是她跟在自己身旁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一者会暴露她的存在,二者恐他人觊觎,是以有此要求。
白衣少女偏头想了一会儿:“好吧!那我要呆多久,小宁子,你什么时候能够买到吃的?”
“几天之内就给你买来。”唐宁说道,起身出了屋室,来到另一间石室中。
整间屋室别无他物,唯有玄色滕树一株,白衣少女身形一闪,隐没入滕树中。
唐宁拿出储物袋,朝其一点,将滕树收入其内,随后出了洞府,径离宗门,一路昼夜兼行,路经吴齐两国,行了约莫六七日,来到断脊山坊市。
诺大的光幕将方圆数十里笼罩在内,他遁光落下,手中一翻,传音符没入里间。
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缺口,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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