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山,血骨门议事殿内,几名金丹长老聚于一堂,不多时,外间两道身影自外而入,荀文行径至主位入座,开口说道:“今日召集诸位师弟,乃是有一件紧急之事与大家商议,这位是铁师弟徒儿范云,先由他说说事情始末。”
范云矗立殿下,又将此事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荀文行道:“方才我查看过储物阁的命魂石,确定铁师弟已遇害。”
此人一出,下方几人神色各异,皆眉头微皱。
荀文行继续道:“可以断定,本宗弟子张惠庸乃是玄门打入的细作,现已叛逃,我已令人全力搜捕,其余几名知情人亦在审讯之中。”
“诸位师弟,此事值得警惕啊!区区一名炼气弟子,比蝼蚁强不了多少,只因是玄门派遣的细作,因势利导之下,就折损了本宗一位金丹长老,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下方一两鬓斑白男子问道:“能够确定是乾易宗修士所为吗?”
范云答道:“弟子亲眼所见,确是乾易宗唐宁无疑,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改容换面,被师傅一眼识破后,就撕扯掉了身上伪装。”
男子皱眉道:“只有他一个人吗?”
范云答道:“弟子所见只有他一人,并无其他人出现,师傅与他交手后,弟子便赶忙回来求援。”
男子沉吟不语,其身旁一须发皆白老者道:“铁师兄之能,我素知之,想当年他就是本宗出类拔萃的弟子,其功法之玄妙在本宗几乎无人出其右。顺利突破金丹后,又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浸,凭他区区唐宁,一个晋至金丹不到三十年的毛头小子就能杀害铁师兄?”
“铁师兄纵然不敌,要走想来不难,莫非此子有这么大本事?凭他一人就能杀害铁师兄?我不相信,掌门,此事恐怕另有玄机。”
“他唐宁能有这么大胆子?孤身一人不远万里,来到本宗辖地刺杀本宗金丹修士?纵然其胆大过人,但他这么做目的为何呢?”
“本宗和乾易宗虽然交过几次手,但也犯不着冒如此大险,只为刺杀一金丹修士,此事太不合常理,我觉得肯定别有图谋。”
荀文行道:“袁师弟此言,与我不谋而合,我也觉得此事恐怕另有玄机,是以请诸位师弟来相商。我怀疑铁师弟或许只是一个诱饵,他们真正目的是想将本宗高阶修士引出紫青山,一网打尽。”
几人听他此言,皆露出沉思之色。
“掌教的意思是,这是玄门针对本宗的一次大行动?”
荀文行道:“至少现在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玄门若举三宗之力大举攻来,我们必提前得知消息。他们很可能是密派几名高阶修士,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以铁师弟为饵,伏击我们。”
“我已派出人手调查此事,吩咐他们尽量不要暴露,具体事宜交代当地的修行家族去做。”
“另外针对潜伏本宗的细作,我觉得有必要进行清洗了,不然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我决议效法幽魅宗,组建一个侦查小队,选一些忠诚干练,靠得住的弟子,专门查找本宗细作。诸位师弟以为如何?”
几人皆没什么异议,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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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易宗,罗清水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人身形,正是从吴国回归宗门的唐宁。
他一挥手,符箓递入里间,不多时,浓雾翻腾,杨敞自内而出,躬身行礼道:“唐师叔,师傅请您入内。”
唐宁来到罗清水主室,两人相对而坐,罗清水道:“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之前还担心你出什么意外,事情办的怎么样?”
“侥幸功成,铁画骨已被我手刃。”唐宁左手一翻,将幻影面纱和无影披风奉还。
罗清水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过其手上物件,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
唐宁道:“还有一事向您禀告,之前潜伏范云身边的张惠庸,随着铁画骨的身死肯定已经暴露,继续留在血骨门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我擅自做主,将他带回了宗门,给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你自己安排吧!”
“好,那我先告辞了。”
罗清水点了点头,唐宁起身离去。
眼望着其渐行渐远,罗清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杨敞推门而入,开口道:“师傅,唐宁走了。”
“将此物拿回武库去吧!”罗清水将手中面纱及披风交给他道。
“是。”杨敞接过其手中之物正要离去,罗清水突然问道:“你觉得唐宁这个人怎么样?”
杨敞微微一愣:“师傅此话何意?”
“我就随便问问,到今日我才发现,或许我之前一直小瞧了他。”
杨敞不解问道:“师傅何出此言?”
“你知晓他从宗门拿去此物所为何事吗?”
“徒儿不知。”
罗清水道:“其实是为了潜伏到吴国境内,刺杀血骨门金丹长老铁画骨。”
杨敞听闻此言,大惊道:“什么?他独自去刺杀血骨门长老,为何?”
“据他说,这铁画骨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乃是屠杀他全家的元凶,必报不可,其实我也是不赞同他如此冒进,奈何他心志坚定,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他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就刺杀了血骨门金丹长老?”杨敞不可置信道,在新港,金丹修士屈指可数,能够达到这一境界,哪个不是天赋异禀或有大机缘,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没有易与之辈,谁都不是吃干饭的。
唐宁竟然能单枪匹马在血骨门腹地刺杀对方宗派的金丹修士,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罗清水道:“我原也以为他会以失败告终,铁画骨虽然是金丹初期,但毕竟修行数百年,他一个晋升金丹不到几十年的修士,纵使一对一,也未必是对手,更何况是在人家地盘上,对方纵然不敌,要走想来也很难拦得住。”
“是以当初我力劝他不必冒此大险,看来是小看了他,我想日后本宗要是交到他手里的话,也比较放心了。”
杨敞道:“师傅的意思,希望他接任掌教之位?”
罗清水反问道:“你觉得呢!怎么样?”
杨敞思索了好一会儿道:“似乎宗门内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他现在已是宣德殿殿主,如若修为能再进一步,有师傅的支持,想必是有很希望的。”
罗清水道:“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师傅的意思是?”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牧北的形势非常严峻,我听说玄门随时可能要撤离,到时牧北的联盟大军南下,清海上的玄门又怎么抵抗的了这般庞然大物,本宗又该何去何从?”
杨敞听闻此言面色微惊:“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那太玄宗就不管不问吗?”
罗清水摇了摇头,眼神透着迷惘:“要是能阻止的了,又怎么还会撤离呢?我已垂垂老矣!寿元无多,是该找一个人带领宗门,纵使将来应对危急局面,也能保留下乾易宗的火种来。”
……………………………
明月当空,繁星似锦,吴国东南部,荒僻的山林间,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两名头戴斗笠,身披黑袍男子身形。
两人遁光落下后,警惕的环顾了四周一眼,向前方山洞中走去。
洞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其中一名男子在石壁上一按,地面朝两侧移开,现出一条青石通道。
两人径入内里,行了约莫几十丈,一面玄黑石墙挡住了去路,石墙下盘坐着一名戴着猴形面具的男子。
两人手一翻,将斗笠拿掉,现出本来面貌,但见一人方面口阔,另一人扎髯满腮,此两人正是彭贤与贺源。
贺源拿出一金色圆形令牌交到其手里。
男子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推开石门,大步入内,里间一张圆形石桌上,端坐着八九名身着黑袍的男女。
“彭兄,请坐。”贺源开口道。
彭贤依言入座,目光从众人面庞上一一扫过,几人皆向他点头示意。
“这位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诸位道友都了解他的情况,彭道友作为新人第一次参加我们组织的议事,代表其正式加入我们组织行列,今后大家同舟共济,并肩作战。”贺源说道。
“彭兄,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座的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位是丁宣礼道友,对外身份是幽魅宗弟子。”
“这位是马寿贤道友,对外身份是散修。”
“这位是卢虚道友,对外身份是齐国卢家子弟。”
“这位是司马朝道友,我就不说了,你们本就相识。”
“这位是张千道友,对外身份是乾易宗弟子。”
“这位是史焕道友,对外身份是宝兴商会人员。”
“这位是于飞熊道友,对外身份是水云宗弟子,当日相助你的那位神秘修士就是他。”
“这位是孔衍道友,对外身份是新月门弟子。”
彭贤一一点头示意,心下微惊,他是第一次参与组织议事,之前一直都是与贺源单线联系,没想到这个籍籍无名的组织居然卧虎藏龙,在座的修为没有一个弱于他,大多都是筑基后期修士。
且这区区八九个人,几乎涵盖了新港上所有势力,形成了一个笼络各方情报的关系网。
“于道友,多谢当日相救之恩。”彭贤开口道。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彭道友,我们终于在此会面了,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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