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遁光直落,赵立恒上前行礼,口称唐师叔。唐宁摆了摆手:“没有外人,就不必多礼了,等了很久吧!”
赵立恒道:“昨日听闻唐师叔晋升金丹,但深夜未敢贸然叨扰,今朝来此,见内里无人回应,想必是有事外出,故在此等候,恭贺唐师叔晋至金丹。”
“走吧!进去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里间,分宾主而坐,唐宁开口道:“方才我前往乾兴殿议事,掌教问我由谁继任执事之位合适。我提出由许师弟升任执事,你升任督查,不过被他们否决了。”
赵立恒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唐宁道:“立恒啊!我当然是希望由你继任情报科执事的,不过你资历稍差了一点,许师弟一直主管部科事务,他升任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我纵使提你的名,想必也会有人反对。”
“我刚参与宗门高层决策,不太好一上来就和别人拧着干,不然给他们印象不好。所以我提出由许师弟担任执事,你升任督查这种折中的法子。”
“他们同意了执事人选,督查人选没有同意,待日后再议。”
“不过你放心,到时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赵立恒道:“我知晓,多谢唐师叔。”
唐宁道:“你也无需气馁,努力修行比什么虚名都重要,当然了,管事和执事薪俸、经费灵石方面差距确实很大,你要是灵石方面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别的不敢说,修行丹药还是可以提供的。”
两人聊了一阵,赵立恒告辞而去。
唐宁盘坐而下,没一会儿,腰间储物袋又一阵晃动,他睁开双目,拿出阵盘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神识注入,一个男子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原来是许启元前来拜会。
这些年,情报科陆陆续续有三人成功筑基,许启元便是其中之一,他在七年前筑基成功,担任情报科管事,负责情报联络。
另外两名分别是李木华和江弦。
李木华是在三年前筑基成功,而江弦本是行动下属队第四队弟子。
李木华与许启元都是头次筑基失败,第二次才成功。
洞府外,许启元见浓雾翻腾,清出一条通道,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主室,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坐吧!”
“是。”许启元依言入座:“恭贺师叔成就金丹之境,昨日听闻后已是深夜,未敢叨扰,今日特来拜会。”
唐宁道:“我即将升任元易殿管事,情报科就交给你们了,情报事务对于宗门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你们需好生在意,但也不可荒废了修行。”
许启元道:“师叔,弟子有一句话不知当问否?”
“说吧!”
“师叔离开情报科后,未知由谁执掌执事之职?”
唐宁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莫非你有意竞任执事之位?”
许启元道:“弟子修为低微,哪敢有此妄想,弟子是替姑奶奶向师叔打听一二,想她亦是部科管事,未知能否参与此次任选?”
“这是许道友的意思吗?”
“没有,姑奶奶在鹰暇山前线驻守,尚不知此事,是弟子冒昧打听。”
唐宁道:“我也好久未见过许道友了,这样吧!你去鹰暇山传个话,让她回宗门一趟,我有些事想和她谈谈。”
“是。”许启元心下知晓,此时将许清婉召回,定然是为了竞选部科执事一事,他不敢再追问,点头应道,随即告辞而去。
不多时,徐渊、李木华、江弦几人也陆续前来恭贺拜访,唐宁一一招待,与各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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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科,轩竹峰洞府内,一名面色白净,身形挺拔男子,来到一间屋室中,颇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爹,究竟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将孩儿召来,孩儿正炼丹呢!马上就要成了。”
内里,一名两鬓斑白男子盘坐蒲团上,正是沐平波,眼看其一副毛躁模样,他无奈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功成的,你啊!心浮气躁,这才几天,就想练出纨灵丹,炼丹可不是一蹴而成的事,要经过日积月累经验的堆积,越是急躁,越是事倍功半。”
男子撇了撇嘴:“要像您这般,都一大把年纪了,再成功炼制出固本丹又有何用?”
沐平波微微叹了口气:“是啊!像我这般年纪,就是能炼制三阶丹药
也无用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将你安排在炼丹科缘故,每日和丹药打交道,未免耽误修行,有些舍本逐末。修士终究还是以修行为根本,这一点你要切记,不可走我的老路,我就是花费太多时间在丹药上了。”
男子道:“知道了,您都说过多少次了,爹,您急唤孩儿回来究竟什么事儿啊?”
沐平波道:“听说了吗?宗门又有一人晋至金丹。”
男子道:“我听说了,是戒密院情报科的执事唐宁,今日还听炼丹室的议论,说他不仅神通术法精妙,且精通丹药之道,往年时常往炼丹室跑。”
沐平波道:“今日召你回来,就是带你去拜会他,我这般年岁,修行之路算是到了尽头,也不能一直照顾你。等我坐化后,他看我面上或许会关照你一二。”
男子惊道:“您和他相熟?”
老者微微叹道:“我认识他的时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别说你,就是你娘也还没来到这世上呢!”
男子道:“怎么之前从未听您说过?”
“有什么好说的,若不是我修行无望,寿元无多,担心你以后无人拂照,也不愿去见他。我这辈子算是走到尽头了,你的路还长,结识一些人物,对你今后会有些帮助。”
男子好奇问道:“爹,您是怎么和他相识的啊?”
“不说这些了,走吧!”沐平波道,两人相继出了屋室,行不多时,来到中指峰洞府前,一挥手符箓递了进去。
没多时,浓雾翻腾,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里间。
唐宁眼见面前这个须发斑白,眼角褶皱的男子,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岁月不饶人啊!倏忽两百载,当年英气蓬勃鲜衣怒马的少年,转眼竟成了一位暮气沉沉的老者。
“平波,好久不见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无需讲那么多礼节,请坐吧!”
沐平波依言入座,开口道:“听闻你凝丹成功,因此冒昧叨扰,前来恭贺拜会,这位是犬子沐天成。”
沐天成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祖。”
唐宁道:“上次见你还是七八十年前,我记得当时你好像还没有孩子,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在哪个部科任职?”
沐平波道:“他现在元易殿内监部。”
“巧了,我马上也将去元易殿任职,暂时身边没有人手使唤,就让他跟在我身边吧!平波,你意如何?”唐宁说道。
沐天成闻此言大喜,没等沐平波开口,躬身答道:“多谢师叔祖。”
沐平波道:“多谢了,我年岁老矣!唯一挂心的就是这个孩子,原本还不知该如何开口,今后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做就是,别的不行,庭厨扫洒,传话跑腿的活计还是能够胜任的。”
唐宁道:“平波,老实说,这一次初看你啊!我还挺吃惊的,咱们认识有多久了?”
沐平波道:“从最早见面开始算起,有两百多年吧!你倒没多大变化,只是我,白发如雪,寿元不多,坐化在即,马上化作一堆枯骨了。”
唐宁道:“我记得在洛云山脉咱们还吃了好几月的大饼,到处找蛇、蝎野味。”
沐平波笑了笑:“那个时候以为入了仙门就能长生不老,日夜想着朝游天涯,暮行海角,哪知晓,其实修行原本这般枯燥。”
两人忆起从前,说说笑笑闲聊了一阵,突然,唐宁储物袋中一阵晃动,他拿起阵盘,朝其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
沐平波见此,起身告辞,领着沐天成出了洞府。
外间一名峰腰肥臀美妇走进,与两人插肩而过,沐平波与其微微点头示意,许婉清亦点头回礼。
直至两人渐行渐远,沐天成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爹,这位莫不是情报科的那位人言新港第一美人儿的许清婉,我听丹药室弟子谈论过她。”
沐平波道:“应该是吧!”
“我听说她和唐宁之间似乎有些…”
“别胡说,以后少参合这个事情。”沐平波斥道。
洞府主室内,许清婉上前行礼:“唐师叔。”
唐宁微微笑道:“你来了,坐吧!这里没外人,没必要讲这些礼数,听起来蛮别扭的,也不知具体是谁订的规矩,一会儿师兄师弟,一会儿师叔师伯的,辈分全乱套了。”
许清婉依言入座,微笑道:“我也觉得挺乱的,不过修行界说到底以实力定尊卑,修为高,实力强,自然要受到尊重,辈分自然尊贵,倒也没什么错。”
“从情报站回到宗门,又调到鹰暇山大营驻守,还适应吗?”
“哪有那么娇贵,其实在哪都一样。”
唐宁微笑道:“恐怕不一样吧!我可是都听说了,宗门里垂涎追求你的人可不在少数,还把你凭为新港第一美人,有些人甚至找到我这里来,请我做红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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