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巨源沉吟道:“立刻派人前去搜捕,他既断了条手臂,受了伤,所行处必留有痕迹,传我的话,无论是谁,只要能提供重要线索,赏一千灵石。”
“找到他后,查明他此次目的,若只是财迷心窍铤而走险不知死活的狂贼,宰了也就是了。可若他背后有人怂恿支持,或是有人指使,一定要弄清幕后之人。”
“是。”男子应道,左手一翻,从储物袋掏出那只断臂,递给他道:“家主,这是我们斩下的那只断臂。”
韩巨源接过断臂,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幽魅宗?”
“是。从服饰上判断应该是幽魅宗弟子。”
韩巨源眉头紧皱:“出来行凶劫财却还穿戴着幽魅宗服饰,这正常吗?若是被其宗门知晓,可是要杀头的,会不会是有人栽赃嫁祸?”
男子道:“这点侄儿也在思索,想来可能性不大,若是栽赃嫁祸的话,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不仅断了一条臂膀,还身受重伤差点被我们斩杀。”
“且费这老大气力栽赃一个炼气修士,目的为何?魔宗内部本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贪酒好色爱财之人数不胜数,偶然出几个要财不要命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至于他身穿幽魅宗服饰,想来是仓促之间,没考虑那许多,侄儿料想他或许是尽临时起意,眼见七叔远走,因此堵上性命冒险一搏,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却没想一番激斗,被斩下断臂,内里衣物暴露身份。”
韩巨源点了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样吧!让其他人继续追索捉拿此人,你跑一趟,将消息传给胡虚范。既是幽魅宗弟子,便让他们自己去查,他们每年从我们这拿取分红灵石,不能什么都不干,发生了这等事,也该他们出出力了。”
“是。”男子应声而出,御起飞剑直去。行了一日,来到一所道观,御剑停落在一殿前。
一名身着蓝色幽魅宗服饰的男子将他拦下:“你是什么人?”
男子开口道:“在下韩闲懋,奉敝家主韩巨源之命求见金前辈。”
“你在这等着。”那弟子说罢,转身入了殿内,没多时,复出来道:“金师叔请你进去说话。”
韩闲懋随他入内,向盘坐上蒲团上的老者稽首行了一礼:“晚辈韩闲懋见过金前辈。”
“韩道友派你来此所为何事?”
“昨日晚间,有人大闹元秀峰赌坊,杀伤我赌坊弟子,抢走阁内储蓄灵石,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此人乃是贵宗弟子。家主派我来此,恳请金前辈转告贵宗胡老前辈一声,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你说是幽魅宗弟子所为,是否已经将其抓获?”
“很遗憾,我们之一番激战,他负伤而走。”
“那你们必是识得此人了,此是何人?”
“此人身批黑袍,戴着斗笠,我等未见他真容,因此不识得。”
“你们既没有抓获此人,也不识得其身份,如何认定他是幽魅宗弟子?”
“我们与他相斗之中,斩下他一条臂膀,见其黑袍之下穿着幽魅宗服饰,是以知晓。”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会将此事转告胡师叔的。”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韩闲懋说道,退出大殿,御起飞剑而去。
………………
虚枢山,巍峨的洞府外,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面方口阔的男子身形。
他一挥手,符箓飘入浓雾之内,很快,浓雾翻滚之间,现出一条小道。
男子直径入内,到了洞府主室间,向盘坐于玉床的老者倒头下拜行礼,口称师傅。
“你来了,什么事儿?”老者开口问道
“方才金师兄传来消息,说韩家的元秀峰赌坊有人闹事,行凶劫财,并说是幽魅宗弟子所为,韩家想请师傅调查究竟是谁,替他们主持公道。”
“你去看看情况吧!若是咱们的人,你自己处理便是,若是幽魅宗弟子,将他交给郑掌教处理。”老者不甚在意的说道。
“是,徒儿告退。”男子应声而出,离开了其洞府,化作一道遁光直去。
离此数里之外的另一所洞府间,张子峰听着对座男子的回报,神色微动,沉吟了一会儿道:“去打听他因何事外出,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晓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接触了哪些人。”
“要不要派人追踪?”对座男子问道。
“暂时别派人跟踪,免得被发现,让他有所防备,只要搞清楚他的行径和接触的人员就行。”
“好。”
…………
韩家府宅外,一道遁光落下,面方口阔的男子大步朝前而去。
一名男子御剑而来,停落在他身前,稽首行礼:“未知前辈何人?驾临敝府所为何事?”
“我乃幽魅宗郑巍,你去禀知你们家主一声,就说我来了。”
“请前辈稍侯。”男子说道,御剑而去,不多时,但见一道遁光激射而来,现出四五十岁模样的高瘦男子身形,正是韩家家主韩巨源。
他满面笑容道:“郑道友远道而来,未及远迎,望勿见怪,快请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殿,分宾主而坐,郑巍道:“韩道友,咱们闲话少叙,我此次是奉家师之命而来,听闻贵府一处赌坊有幽魅宗弟子闹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巨源当即将事情始末讲述了一遍,并从储物袋中将那条断臂拿出递给郑巍道:“郑道友请看,这是舍侄几人与其激斗之中,斩下的一条手臂。”
“那贼子负重伤而逃,至今下落不明,这几日我已派出许多人搜寻,亦发出通缉悬赏令,可惜毫无线索。”
“事关于贵宗弟子,韩某不好独断专裁,是以赶紧告知了胡前辈。”
郑巍接过断臂,看了一眼:“仅凭一件断袖,你们就认定此事乃本宗弟子所为,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此乃舍侄亲手斩下的那贼子手臂,若此贼子不是幽魅宗弟子,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幽魅宗弟子身上,不然他何以多此一举呢?若是陷害,代价也太大了,韩某实在想不出为何如此,付出这么大代价去陷害一名不知身份的幽魅宗炼气修士。”
“去你们那赌坊看看吧!”
好。
两人出了大殿,化遁光直去。
行了一个时辰,来到元秀峰赌坊。
经此一事,赌坊加强了戒严,内外都有修士守备。
两人入了阁内,韩家子弟赶忙前来行礼,郑巍将当时的几个当事人细细问了一遍,对韩巨源道:“此事待我回宗门调查一番,看有无断臂弟子归宗,若真是本宗弟子所为,我们会给道友一个满意交代。”
“那就多谢郑道友了。”
“此分内之事,何足言谢,告辞。”郑巍开口道,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阁楼外,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见他出了大殿,那道身影悄然而去。
……………
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一声闷哼响起,幽魅宗男子悠悠转醒,一阵剧痛感传来,直入心扉,内中五脏六腑在翻腾。
啊!男子一声惨叫,这才知觉自己左臂已被齐根斩断,胸前似被什么法器重击了一般,整个胸膛凹陷了下去,肋骨断裂,剧痛感便是从此传至。
男子哀嚎了几声,求生的欲望让他强忍住了痛楚,站了起来,右臂扶着墙面,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方走出洞穴没一会儿,只见一道身影御剑而下,观其身形样貌,方面大耳,炼气九层修为。
幽魅宗男子见其直冲自己而来,霎时间面如死灰,还以为是看守他的修士。
谁知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面有疑惑之色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幽魅宗男子听他此言,并非专程看守他的修士,不禁大喜,赶忙说道:“我乃幽魅宗弟子李符,从元秀峰赌坊出来后,被一神秘修士袭击,后昏厥不知多少时日,望道友救我,在下必有厚报。”
方面大耳男子摇了摇头:“算了吧!对方既然能重创于你,定然非我所及,说不定是个筑基修士,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对抗筑基修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个散修没必要参合你们之间是是非非。我不过是路经此地,听到哀嚎声,好奇心起,下来一看,可不愿自找麻烦,当我没来过,告辞。”
说罢,便要腾空而去。
李符赶忙扯住他,眼前之人便如他的救命稻草,哪肯任他离去。
自己身负重伤,体内被下禁制,此山林方圆不知几许,若有个什么大虫猛兽,自己肯定性命不保,再加之那神秘男子不知何时归来,可以说命在旦夕之间,如今有这么一条活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在下肯以心魔起誓,只要道友能出手相救,必然厚报,道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绝不推辞。”
方面大耳男子似乎有些意动,撇了他腰间储物袋一眼。
幽魅宗男子立刻会意,赶忙将腰间储物袋解下,递给他道:“身上暂无别物相赠,这储物袋乃在下这些年珍藏的一些丹药,法器,道友尽管拿去,日后必有厚报。”
方面大耳男子接过储物袋,打开看了一眼,而后收入袖袍中:“既如此,那我就冒些风险,若能救你一命,也算一件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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