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猛然看向身下那匹黑马,自己什么时候在家门口栓过马。
柳茹涵拉了拉他的手,唐宁看着她,晃了晃脑袋,将她拉上马,向马帮而去,一路上总感觉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
唐宁带着柳茹涵来到马帮后院崔逸霖的房间,两人向着崔逸霖跪下拜了几拜,崔逸霖笑着将两人拉起身:“不用多礼了,看着你成亲为师也高兴。”
师徒寒暄了一番,唐宁又带着柳茹涵依次拜会了几位师叔及师兄齐云斐。
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看到了顾承乾,他坐在那里,看见唐宁,满面笑容跑来:“嘿,唐宁,今天我在翠仙楼叫了一桌酒,你晚上记得去吃啊!”
“我就不去了吧!你自己吃吧!”唐宁看了看柳茹涵,面露难色。
“那怎么行?今天这顿酒就是专门为你摆的,不止我一人,都是马帮的弟兄,还有木锦棉啊一些人,你成亲我们请你吃顿饭你还不给面子啊?”
“那好吧!我晚些过去。”唐宁只得答应
晚上,一群人推杯换盏,杯光交错,看着顾承乾、木锦棉一群人,模糊之中一些记忆片段涌入脑海。
他隐约看到一个少年手持刀刃跪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前,又看见这个少年于雨中踏步而来,面无表情,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但他看不清这些人面容。
第二日醒来,又是在熟悉的房间里,唐宁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越看越觉得不大对,过了一会儿柳茹涵醒来,他又沉溺到温柔乡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就是五年,唐宁搓着双手在房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顾承乾拍了拍他肩膀:“别紧张,没事的,这个接生婆是这个郡最有经验的,不会出什么岔子。”
唐宁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内心还是焦虑不已,他时不时趴到门口去听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更使他内心不宁。
良久,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唐宁心里激动不已,赶忙向房间跑去。
正当他要推开房门之际,耳边忽然传来清脆悦耳的风铃之声,他瞬间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他隐约想起,曾几何时,有人和他说过,铃铛响起,一切空幻。
“唐宁,你怎么了?还愣在这干什么?你没听到吗?你孩子出世了。”顾承乾开口说道。
唐宁怔怔的看着他,这张熟悉的面庞变得有点模糊:“你听见了铃铛声吗?”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铃铛声?你不是傻了吧!”
唐宁没有答话,只是一动不动看着他,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屠我全家三十四口的幕后凶手就是你的师傅崔逸霖。”
“唐宁,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赶紧走吧,去乾易宗,或许你还有机会见到她。”
模糊的画面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那个少年走过门槛顿了顿低声道:“唐宁,保重。”
“恭喜唐公子,母子平安。”房门推开,接生婆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将婴儿递给唐宁,满脸笑意的说道
唐宁看着正嗷嗷大哭的婴孩,又看着房内满头大汗,虚弱至极的柳茹涵,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
接生婆将婴孩交到唐宁手上,柳茹涵看着唐宁与他怀中的婴儿,满脸都是开心幸福的笑容,唐宁如同一个木偶般走了进去。
之后的几个月,他全身心都在这对母子身上,柳茹涵的身子也慢慢恢复了,渐渐地,他放下了在马帮的职务,用手头的钱开了一家酒楼,因为是崔逸霖弟子,且在马帮干了这么多年,跟马帮弟兄都相熟,众人也很捧他的场,生意非常不错。
就这样,又过了好些年,这段时间,他的脑海里总是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看不清楚,听不真切。
“唐宁。”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回过头,看见顾承乾站在那里,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你又怎么了?我叫了四五遍你都不理我?”
“哦,有点走神,没注意。”唐宁笑了笑说道。
“你这段时间老这样,没事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诶,跟你说个事,明天带上你娘子和逸儿到南郊玩去,我家馨儿老缠着我带她去,我就想着带她们母女玩玩儿,咱两家一块去呗,你也正好放松放松,别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
唐宁想了想:“那好吧!”
第二日两家六口人,两辆马车就朝着南郊去了。
唐宁坐在马车里拉着柳茹涵的手,抱着儿子唐逸,这孩子长的和他很相似,眉眼都像极了他。
“爹,你什么时候教我练剑啊!我想学剑。”孩子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问道
“还没呢!你才多大!过些年爹再教你。”
“爹,我不想一个人睡,我跟着你们一块睡行不行。”
“不行,男子汉就要一个人睡觉。”
“那你怎么天天都抱着娘睡,我也想抱着娘睡。”
马车一路跌跌晃晃来到南郊,唐宁拉着柳茹涵小手抱着儿子下了车,将儿子放下:“你去和馨儿玩去吧!”
唐逸高高兴兴的一路蹦蹦跳跳去到顾承乾一家面前,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走了
顾承乾和他妻子走过来笑呵呵说道:“馨儿昨天听说逸儿也来,可高兴了,闹腾了一晚上。”
四人跟在两个孩子后面一路说说笑笑,到了正午时候,唐宁见两个孩子还在水塘边玩耍,便过去叫他们来吃饭。
两个孩子在水塘边闹腾着,打起水花一片。
“在干什么呢?”唐宁走到他们边前蹲下身子笑着问道
“爹,你看那朵花,我怎么都摘不着。”小唐逸指着水里的倒影奶声奶气的说道
“傻小子,那是倒影,是假的,你看,那朵花在上面呢!”唐宁指着树上的花笑着说道
看着树上的花和水中的倒影,他征住了,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些东西。
耳边传来清脆的铃铛之声,他将手穿过水幕,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看着水中那朵花低声喃喃道:”镜花,水月。”
“怎么还不走啊?”顾承乾走过来问道,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走喽,去吃饭喽!”
“诶,唐宁,你说咱们定个娃娃亲怎么样?”顾承乾回过头说道
唐宁看着他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顾承乾抱着两个孩子一直向前走去,见唐宁还在原地发呆问道:“你在那干嘛!怎么还不过来啊?”
“我去不了了。”唐宁开口说道,看着不远处望着自己满面温柔的倩影。
“我会去找你的。”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直到视野中的所有都消失不见。
唐宁再次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他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他记得已经有好些年没来到这个梦境了。
刚才明明已经看破了幻象,应该回到蜕凡池的啊!
还是说,这仍是在幻象之中?
还没等唐宁想明白怎么回事,四周环绕的灰蒙蒙雾气便涌动起来,向着他的身体里蜂拥而去。
“啊!”那些灰蒙的雾气钻进他身体里,唐宁感觉自己身体膨胀的快要爆炸了,大叫了一声后便失去了意识。
蜕凡池外,青衣男子看着池中翻滚的深红色池水平静下来,又听着唐宁大喊一声后晕倒,便撤去了水池的禁制,看着昏迷的唐宁他皱了皱眉,将两指点了点头唐宁额头发现并无大碍,于是将他带了出去。
莫如亭看着青衣男子扶着唐宁出来赶忙问道:“许师兄,这是怎么了?”
“蜕凡成功了,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因为对抗幻象,心神交瘁,体力不支晕倒了。”青衣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随口说了一通:“蜕凡时很危险,镇魂玲响了三次他才从幻象中脱离出来,带回去修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哦,那我带他走了。”莫如亭点了点头,将唐宁带回了房间。
唐宁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起身推开门看着远处身着墨色衣服的弟子,又看见石阶上举步维艰的人,瀑布下咬牙坚持的熟悉身影,这回应该不是幻象了吧!只是自己不是应该在蜕凡池吗?怎么到这来了。
唐宁正想着突然发现自己与平日有所不同,远在百丈之外的石阶上的人和瀑布下被水流冲刷的身影他居然能看的清清楚楚,不仅看得清面庞,甚至还能看的清他们面部细微表情。
唐宁闭上眼睛,静下心,他甚至能听见藏在地底的虫鸣之声以及那些埋藏在黑暗中将要破土而出的东西,是青草的气息。
这天地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他还能感觉的到这周围到处有一股宛如实质的东西,他尝试着和这些东西接触,这些东西便朝着他的身体涌去。
这些东西进入了他身体后,在他身体里到处游走,顺着他身体每条经脉游动,所过之处暖洋洋的,极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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