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七章 仙人口中的传说

    ‘仙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很多人知道不夜宫女王，知道结社的那位盟主，
    但整个夜战世界，近乎九成的参加者都不知道仙人，而剩下知道的那一成里，又有近乎九成的人，
    只将其当做是一个过分夸大、虚无缥缈的传说。
    实力、阶级、资历、因缘，受限于这些条件，只有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才能知道有关‘仙人’的情报。
    子夜的创立者、
    统率着所有守夜人、
    麾下A级上位数量逼近外界总和、
    能开辟出子夜这样一整个包罗万象的独立空间、
    早在结社、早在不夜宫之前，夜战世界蒙昧混乱时期就已然存在、
    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
    即使是在那些极少数知晓的人里，可能也没有几个能有幸见过的仙人本人，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
    方然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刻这股‘直面传说’的感觉。
    在地中海上的天空宫殿顶层，梵尔琳茵就已经是他见过最遥不可及的人了
    正义、信念、无私...那融进女性华美的一切正面印象，睿智、胸怀、格局等等一切伟大只能用光一样来形容，
    让方然觉得那就是一名‘人类’能站到的顶点，没有人能超越那位女王。
    这一点他现在也这么觉得，因为与梵尔琳茵不同，仙人身上没有那些荣光一样的特质，此刻眼前的这道身影，
    只有一股超然，绝对的超然。
    这位仙人真的是‘人’么...
    源于第一眼的心神冲击，方然一时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无措的想着自己此刻应究竟该怎么问候才显得合适，
    “不必多礼，坐下吧...”
    视野一闪，不知道明明站在门口的自己，怎么就来到的桌边，听到仙人的话语，空荡荡房间里夜风吹拂发梢做痒，
    方然在桌案对面缓缓坐下，不清楚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紧张。
    而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易无数看着桌案对面的方然，轻轻的笑着开口：
    “别紧张，我只是想着你刚好来了一次，顺势说些闲聊...”
    仙人的话语仿佛有股力量，让方然心中全部的紧张，像是湖面上的雾气被风吹散，只是听到这样的原因，
    多出一道意外惊异的涟漪。
    说些闲聊...？
    仙人...和我...闲聊？
    “毕竟该说的，那个出色得吓人的外国姑娘已经和你说了，该做的你也做出了决定，剩下我能和你讲的，也就只有些闲聊而已...”
    夜辉轻纱，从房间一侧一整面对外敞开的长廊笼罩进室内，让空旷的屋内多出一股清幽静远的意境，
    而方然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仙人话语中的‘外国姑娘’指的是梵尔琳茵。
    “至于内容...就说一个传说故事吧...”
    像是思考了一会，易无数在望着室外夜色的悠然出神中，淡笑间的提起了一个很符合此刻气氛的话题。
    “有一个世界，或者说有一颗星球，”
    “它从诞生起貌似就存在着背面。”
    诶...等等，传说，星球？背面...？
    听着仙人突然就说起了这些，传说本人讲述传说，这格外有仙韵意境的事情，
    方然一时有些跟不上话题的展开。
    “和有着世间万物生存的表面不同，背面是一切负面、阴暗流向的地方，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只有一些根源般的简单概念，和构成那个世理难量之地，像是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魔气。”
    易无数悠悠的讲述着，抬手在面前竖直的凭空画出一线，像是分割表与背的界限，
    不明白仙人为什么突然就讲起这些，
    方然虽然心中有些茫然奇怪，不过还是保持安静的继续往下听着。
    “它们会像风暴、潮汐一样运动，席卷起庞大力量的方式规律形成新的概念，但往往因为并不稳定，最后会变成碎片飘荡在背面的世界之中，”
    线的一边，象征背面的那侧，在桌案上浮现飓风海啸般的奇诡异象，大量魔气运动形成了某种能确定掀起异变的力量，
    但过于杂乱，方然看到一个又一个异象，最后都碎成微小但稳定存在的‘碎片’。
    “极小概率下，一些碎片会穿梭到表面，依附在生物身上，按照其内心所想变化成某种表现形式，”
    “而穿梭时造成的缝隙，则成了被依附的生物，获取魔气、发挥碎片力量的来源。”
    也是看不出历史痕迹的衣衫，一身灰衣宽松散漫，易无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深邃悠远，随手幻化出精细的异象给方然做着演示，
    手指轻点，拽住数枚碎片穿过画出的那道线，
    而方然看着这一幕却下意识愣住。
    诶....碎片、穿梭、依附...
    这一瞬间，他突然发觉仙人口中的传说，和某些东西有些惊人的相似。
    刚开始听的时候还因为不明所以，茫然的没有反应过来，但传说开端，一切负面与阴暗流向的背面，
    他分明在哪听过极其类似的东西...
    “这原本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在连恶这种存在都过于简朴的远古时代，所导致的也不过就是一些神兽妖兽的出现...”
    似乎是注意到了方然的神色，易无数低声的笑了一下，
    控制那些穿过竖线的碎片，幻化成水火不侵、疾驰如电、有着种种神通法术的强大异兽。
    “但是，”
    “背面的世界偶尔会孕育出一种极为特殊的碎片。”
    “或强大、或奇异、或不可思议，但都超出世间常理，不过飘荡在背面，倒也相安无事，”
    眼眸睁大出神，看着那些能吐火掀浪的强大生物化作一蓬光屑，真真正正意识到仙人正在讲述传说，
    直到桌案上所有异象被拂去，方然才被这句话拽回有些飘远的思绪，
    然后在夜幕朦胧中，
    他看到仙人的面容笼罩在一股神秘之中。
    “直到第一个这样的碎片穿梭到表面，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
    没有听到有关这句话的详情，仙人的话语简单略过的继续向下讲述，
    “而第二个的出现，则是在必然的因果下，导致了背面之中一个新的根源诞生，让一切流往背面世界，原本无形的负面与阴暗具备了形态，”
    “甚至影响到了原有的几个根源。”
    完全听不明白这段传说的意义，但方然总感觉自己隐隐能想明白些什么，
    只是还没等他分出心神去想，
    “在那之后，随着表面的世界中文明国度的开化，更多也更复杂的负面阴暗之物流向背面的世界，”
    “这也让更多的那种极为特殊的碎片逐渐诞生。”
    就沉浸在仙人后续的讲述之中，听着那股超然之中的话语，方然仿佛能感受到那其中所描述的沧海桑田...
    “它们有的依旧是自然出现，有的是因为根源影响，有的则是从那些获得形态的阴暗中诞生，”
    “当然，也有的就源于整个背面世界的魔气本身，”
    讲述传说的话语在这里停下，易无数抬起那双和他名字一样，无数深邃藏蕴其中的眼眸，
    然后方然听到仙人笑意淡然的话语。
    “比如就在你身上的‘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