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必装惨糊弄我,这些年我养在奶奶膝下,没用过你一分钱,没受过你一点养育之恩。你就算遇到难事要卖女儿,也该卖陈珊娜,她吃你的用你的,要还债找她。与我何干?”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好歹是你父亲,生你一场.....”
“我是我娘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出来的。我娘难产,差点一尸两命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和你的外室在上海滩过逍遥日子,那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来?”
陈木棉替自己的母亲感到委屈,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
生下孩子,伤了身体,没得到丈夫的心,最后却拖垮了身体,早早去了。
反而这对无耻的人,在上海滩过着逍遥日子,没钱了,还能卖原配的女儿再大捞一笔。
陈旬反驳不了,冷着脸道:“反正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你不嫁也得嫁。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父亲,难道你要看着我破产,流落街头?”
陈木棉看着他,觉得荒唐,却也无可奈何,只道:“要我嫁人也可以,把我娘的嫁妆还来。”
陈旬一愣:“你娘的嫁妆与我何干?”
“父亲,做人还是要有些底线的。你当年与外室私奔,哄骗我娘卖了嫁妆,折合银钱两千大洋,这才有如今的上海滩陈公馆。我也不是无情的人,多余的我不要,按照我娘的嫁妆再翻个倍,你给我四千大洋当嫁妆,咱们就两清了。”
陈旬没想到,那个木讷的妻子会把这种事都告诉女儿。脸上一点光都没了,只剩无限的尴尬。
良久,他才道:“如今家中困难,暂时没有这么多银钱。”
“骗谁呢?你那外室脖子上的一串翡翠项链,都价值两百大洋了,你说没钱?还是你没有收到谭家的彩礼?准备将我白白送给人家?父亲,我好歹是陈家正经的大小姐,不是外面不叁不四的女人,我是堂堂正正嫁人,凭什么像纳妾一样下贱?”
陈木棉板着脸,一脸嘲讽道:“父亲若是不肯把钱财拿出来,我也不怕,索性从这跳下去,让谭家抬着尸体去。横竖我贱命一条,不怕死。”
末了,又阴测测说了一句:“我听说人死后,会留在死掉的地方不肯走。我死以后,一定留在家里,好生孝敬父亲。”
陈旬忍不住背脊发凉,脑子里想的全是这几日家中的诡异场景。
想到术士的话,陈旬忙拦住她:“行行行,我答应你还不成。只是钱有些多,你且容我一些时日去筹钱。”
“那就让谭家过些日子再来迎亲吧。”陈木棉也不退让,觉得做人还是狠点好。
陈旬这是真怕了,人今夜要是嫁不出去,谭家的好处不就泡汤了?
想着谭家给的许多嫁妆,陈旬总算点头同意,回头便去开保险箱。
人一走,屋子就阴沉起来。
一道无形的手拦住陈木棉的腰,那人咬了咬陈木棉的耳朵:“小丫头,你可真是泼辣。”
陈木棉瞪他:“那个谭家少爷,是你吗?”
谭醇之含糊笑了,又舔弄几下,才意犹未尽松开她的耳垂,耳垂被咬的发红,在落日的余晖里,泛着水光,谭醇之眼神染上几分欲色:“你安心嫁过去,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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