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无声无息的信仰之毒

    在希尔关切的目光下，爱丽丝开始她生活日常的学习。
    她学的很认真，为了逃避那些可怕的法术模型，爱丽丝甚至和玛莎学习起了贵族礼仪。
    她在这方面很灵巧，李斯特觉得，爱丽丝对身体动作的记忆力非常好，应该很适合学习敏捷类的战技。
    至于法术，在这几天里，她唯一的进度就是学了光亮术。
    那可是只有一个符文组成的法术，法师学徒学会它都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希尔已经有点想要放弃，对爱丽丝在法师之路上的要求了。
    好像真的是他想得太多。
    但爱丽丝既然选择了人形，就必须表现得像个人，只会类法术的话，她那一身自然气息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只有用更强的职业气息，才能压制住爱丽丝身上那种天然的灵气。
    希尔已经开始考虑巡林客之类的职业了。
    他也不想考虑这些偏向于精灵系的职业，但是专精打击邪恶的那些职业里，除了骑士与牧师，有什么属于敏捷系的吗？
    希尔陷入了苦苦的思索。
    而位于星门的威廉，同样陷入了混乱的思考。
    他记得自己通过科瑞隆邀请的是正义三神对吧？
    这从星门冲出来的人，怎么看起来这么乱七八糟呢？
    圣骑和牧师士的确是有很多，但从他们盔甲上的圣徽就可以看出来，这些骑士来自于不同的教会。
    威廉有点怀念希尔了，知识比较丰富的他也许能告诉威廉，这帮子费伦的神明到底想干嘛，这是组团来屠龙吗？
    而且怎么还来了那么多法师。
    离开魔网，他们知道怎么施法吗？
    等等，这个世界可不会让高阶法师一天只能用十几个法术，这些家伙是来观察魔法本源的吗？
    魔法女神怎么会这么好心，让这么多法师跑出来了啊！
    这个世界又没搞出一个魔网和她竞争，密斯特拉在打什么主意？
    威廉嘴角抽搐着，他竟然还看到了几个传奇级别的盗贼。
    幸好他已经把大部分不死族派出去清理邪神领地了，否则的话，他的营地可能要翻天。
    威廉直接关死了自己的王宫大厅，留在营地里的不死族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的围观了。
    他不想听这些家伙怎么猜测那些圣徽都属于谁。
    “国王陛下！”斯宾塞不解的问，“这些高阶职业者，就可以对付那位可怕的存在了吗？”
    “他们大概是打算玩神降。”威廉悄悄地说，“我以为来的是正义骑士团，结果现在是费伦大组团。
    费伦那边那么多的神系，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团结过。
    不过，他们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费伦那边什么事没见过！
    特拉希尔可不行，我们老老实实的看着就好。”
    “不死族，不用约束一下吗？”斯宾塞马上问，“他们就差直接趴到那些骑士身上了。连那几个贼都被找出来了。”
    “盗贼是怎么找到的？”威廉好奇的问，“麦斯克的手下，不是都能藏在阴影中吗？”
    “希尔那边的研究成果。”斯宾塞看了眼威廉才回答，“他们那边碰到的都是盗贼之神，所以法阵研究的很精细。
    那个探查法阵，只要会光系法术和风系法术就可以做到。
    不死族担心有人混进营地，做了不少，最后把麦斯克的人抓出来了。”
    “希尔直接教给不死族了？”威廉侧头问。
    “是的。没通知我们这边。”斯宾塞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甚至都没问过，我们想不想买。”
    威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唉！看来真的很生气，我得准备一下道歉的语言了。贵族之神那边通知过了吗？”
    “让不死族去深渊之门外的的神殿送过信了。”斯宾塞好奇地问，“陛下为什么不请时空陛下通知贵族之神？”
    “因为他一开始就不同意贵族之神这么做。”威廉耸了耸肩，“他赞同要预防魔兽的崛起，像我那样捧杀的方法没问题，但是不赞同，在对方没有表示出敌意的时候，就先出那么重的手。
    贵族之神想了很多办法，都过于阴毒，全让时空给毙了。
    谁知道他最后想出了这种办法啊！”
    “陛下？”斯宾塞一下子严肃起来，“你只有知情不报吧？没参与更多？”
    “没有，没有！”威廉快速地摇手说，“让我对无辜的人动手，我可做不到。
    只是，贵族之神为了人类付出太多，他只要想到有一天魔兽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就无法忍耐。
    他自己干的。
    他出手到了一半我才反应过来的，魔兽之国的那些家伙竟然突然搞上宅斗了！
    就他们那脑子，怎么可能想到用那种方法逼迫爱丽丝！而且，雌性魔兽的确喜欢追求强大的雄性魔兽，好留下更完美的血脉。
    但她们也不会想要独占，甚至自己成为王后。
    正常的雌性魔兽，应该只想和默克尔玩个快乐的小游戏，而不是搞什么后宫争斗。”
    斯宾塞想了想就明白了，：“陛下帮他收了尾？”
    “啊！贵族之神和爱情女神，考虑的不是现在，而是一百年甚至几百年以后。
    打算给魔兽之国放上个超级大的炸弹。
    但他们没想到，魔兽和人类不同，他们根本没考虑爱丽丝的背景，默克尔的心情，就直接上了！
    差点点出事。
    幸好那个爱丽丝很像希尔，遇到事跑的飞快。
    其实阿尔图拉斯也吓到了，他预计第一个麻烦出在50年后，那时候默克尔应该要成神了，为了争夺兽神身边的位置，可能要出乱子。
    结果，魔兽把这件事变成了5个月。
    我也不是收尾，只是让人关注一下爱丽丝，千万别让她出什么大事。
    只要她不死，希尔那边就好说点。”
    “贵族之神每次耍阴谋，都会出纰漏。”斯宾塞面无表情地说，“陛下就不该帮他。”
    “我……”
    “最起码。那位的手能伸进魔兽之国，国王陛下不可能没帮忙。”斯宾塞肯定地说，“虽然程度不一样，但您还是出了手的。
    想要和希尔道歉的话，最好诚恳一点。
    希尔那里，避重就轻和说谎都没什么意义。真要那样的话，不如不说。
    陛下，您要考虑好。”
    威廉看了眼斯宾塞，那张脸上写满了对威廉作为的不认同。
    他只能叹了口气：“是我不对。虽然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会从爱丽丝下手，但是，我也的确不够在意这只猫的安危。”
    “如果在爱丽丝小姐来的时候就说声抱歉，大概希尔不会这么生气。”斯宾塞诚恳地说，“陛下是觉得爱丽丝小姐的事情上，您的责任不大对吗？
    所以看到希尔先生没说什么，就干脆让这件事过去了。
    但是我的陛下，如果是过去的您，是不会这样做的。
    您以前可从不回避自己犯的错，即使是一点。”
    威廉定格了，他看了眼斯宾塞，愤怒的火焰在眼里一闪而过。
    斯宾塞完全不以为意，拿出酒壶给威廉倒了杯酒。
    威廉沉默了很久，才突然怀疑的开口：“我竟然因为有人对我说实话，就生气了？
    而且还是对着纳文你？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陛下，您虽然从不接受信仰，但信仰崇拜您的人并不少。”斯宾塞想了想才回答，“尤其是平民与那些被释放的奴隶。
    贵族倒不会，他们虽然不说，但是有信仰的话，大部分还是认同贵族之神的教义。
    您大概没想过，自己在底层民众中的形象吧？
    他们感激您、信仰您，但也惧怕您，也会觉得未来的公正与公平之主一定是威严无比，才能压制这个世界的黑暗，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而且，如果是过去的您，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了，希尔就在附近，您一定会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觉得我不知道就不会说错话。
    我以前也没有感觉，但希尔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一直在回想这段时间的一切。
    您越来越不喜欢与属下沟通了，我去问过近卫队长，他已经有半年没和您说过旨意以外的闲话了。
    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认为一位强大的国王就是霸道的、强势的。
    而且，国王陛下已经表现得很英明了，并没有走上独裁之路。
    但我记得，我的陛下从小就说过，绝对不会走上霸主的路，一定会坚定内心的信仰。”
    斯宾塞不知道，威廉说的信仰是什么，但他知道，现在威廉的变化，并不是他的本意。
    这是和威廉从小一起长大的纳文.斯宾塞发自内心的忠诚与信赖，他相信自己的国王无论怎么改变，都不会认为他的话是冒犯。
    威廉陷入了沉思，他在回想这段时间的自己。
    久久说不出话的他，半天才拿起酒杯一口闷了：“成神之路，危机重重，我一直不明白阿尔图拉斯为什么这么跟我说。
    还以为只要当心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了。
    原来，成神之路才是真的第一次的信仰危机啊！
    时空之神走的轻松，是因为他其实已经是真神了，只要宣扬自己的神名就行。”
    威廉露出一丝苦笑，他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