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升龙

    嘭轰！
    那个赤膊男人挥起了带着风雪的血肉大棒，重重地打在这片山顶空地上。
    从关帝庙正殿门口前一直到山阶路口边，打出人们一片惊声。
    也把青石地面打出了一道裂痕，山阶前端的石头飞溅而起，整座小山都似在震动。
    一棒刚落，大棒就继续猛力地往着左右扫荡！
    瞬时间，这片山顶战场的形势巨变。
    江皓辰的长剑几乎脱手，这瞬间只凭着战斗本能倒飞而去，全不知道能否避过。
    当空白的头脑回过了神，江皓辰只见己方这边已被搅得乱七八糟，刚上山来开枪的机动部队人员被大片扫飞，厉叫声中，又有混乱的枪响。
    他们胡乱地扣动着扳机，可是那些子弹飞散不出去，都被触手挡住了。
    那飞腾乱舞的多道触手抓着诸多的枪械装备，猛力地抓断拉烂。
    一个照面，这些机动部队的十几人就几乎全废了，被那愤怒的血肉吞没。
    而战术执行小队的一众超凡者，亦受这股风暴席卷，不是每个人都躲得开。
    那个男人又是一棒挥来，又快又重！
    “去你们妈的！”
    几个机壳战士浑身的钢铁义体高速运转，仓促之间抬起钢手去合力接挡血肉大棒。
    另外几个制食师剑修，则纷纷使出了龙影十剑砍向大棒，也砍向那赤膊男人。
    然而，飞退闪避得远了的江皓辰不禁微瞪双目，心头同时一寒，只见那根大得根本就不合玩偶触手常理的血肉大棒竟然刹那间又再增大几分。
    名叫顾禾的男人，发出一声长啸，震得白雪飞散。
    在其后背上的齐天大圣刺青，也像是在咆哮，在猛跃了出来。
    巨大的血肉之棒的阴影覆盖在迎击数人的头上，一瞬间落雪不见了，只有大棒！
    嘭砰！巨棒落下之时，仿佛是地震了，地动山摇。
    几个机壳战士和剑修都被大棒打了个实在，身影被覆盖而消失。
    胡铁牛、张卫雨等虎威镖师都看得愕然，看着那些人被直接打进了山地里去。
    那些人决不是什么青云小喽啰，他们一路与之交手过来，对此很清楚，这支龙腾小队的人员都有着不俗的实力，结果现在……
    也正是这些人，从天香楼起一直喊着什么奇童烈酒。
    而如今，再也无法说出半句诬陷侮蔑的话语，全成了血雪。
    “直娘贼的。”胡铁牛惊愕地瞪着牛眼，再看看那个被自己一度认为是小白脸的运动裤赤膊男人。
    太强了，这也，太强了。
    张卫雨、徐思浩他们既是霍地热血翻涌，也是又震惊，又想骂娘，百感交集。
    他奶奶的，这个叫顾禾的小子……
    难怪歌舞伎町那边会被他打服掉，难怪会有那样的大美妞女人。
    这伙人要是想劫镖，那虎威镖局就麻烦大了，真他娘的够劲。
    与此同时，顾禾并没有停下来，疯狂地又再挥棒扫向山阶那边其余敌手，而他腹部的伤口还在挥洒着鲜血。
    那边，越野车还在胡冲乱撞，车内后排的鹿九看着这战况，亦感到深深的震撼。
    那个真是顾兄吗，可也没错啊……
    相处几天下来，鹿九看到的都是温文尔雅有点懒的顾兄，让人都无法把那个歌舞伎町新近传奇人物联系在一起，多少有些以为是以前的传言有所夸大。
    怎料会有眼前的景象！以直报怨，以棒报弹。
    这一回过神，鹿九少年的心顿时沸腾，放声喊得比还在后车厢宣讲着的简还嘹亮：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另一边，洛娜不由转而露出笑容，看向伊丽莎白手中拿着的电子长剑。
    “剑宝，行啊，你还真给他打通任督二脉了。”她哈哈大笑。
    伊丽莎白不太明白发生着什么事，但听上去，剑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看着眼前情况，先不管了，当机立断向红雨团人员喊道：“快把游客们带进去！”
    那边，顾禾正在以一敌数十，一人一棒把龙腾杀手们挡在山阶那头围着打。
    而在关帝庙内目睹这局面变化的青云帮众们，他们都不是傻的，也没什么要给龙腾集团或雷扩集团献命的想法，眼见情况不对，都立即争相地逃窜而走。
    “走走走！”
    “是谁说今天活儿很容易的，操他妈的。”
    “我还想活呢！”
    他们前来关帝庙，听从着帮派上头的指挥围攻红雨团，都是为着好处而已。
    可没有给谁答应过，要对上那么一个齐天大圣啊！
    与此同时，红雨团的朱蒂、孟鸿等人，都不去追击这些小贼，只是驱逐为主，忙着把那些惊奇的香客游人们带进庙殿，否则一个不好这些人都会被误伤。
    成群的香客游人一边慌忙失神地走着，一边还不由去望那个雄威的赤膊之人。
    古来的绿林豪侠，也就是如此吧。
    胡铁牛、张卫雨等镖师亦没有闲着，在热血燃烧中杀向那些青云贼。
    在关帝庙正殿的中间，有着一座矗立多年的关公雕像，正襟危坐，一手抚着美髯，一手持着青龙偃月刀，威严的丹凤眼望着前方。
    在雕像上，隐约有着一些十分陈旧的斑点血迹，不知是何年何人之血。
    此刻，关二哥的丹凤眼正望着涌进殿内避难的香客们，望着殿外激烈的血战，望着那漫天飘雪，望着那挥棒之人。
    嘭轰，嘭轰，嘭轰！
    一棒接着一棒地落下，殿外地面的青石板都被震起，殿内的关公雕像也在震动。
    “呼叫增援，呼叫增援，战术执行小队溃败，山顶前线崩溃！”
    战术执行小队的通讯员话语还没说完，大棒又已落下，一下将其连人带着通讯设备都砸了个碎，整支小队竟然只剩下队长江皓辰一人了。
    江皓辰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怔怔，只能不断地闪避，也目睹着一众队友的身陨。
    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的经验、他的感知、他的战斗本能都告诉着他。
    他江皓辰不是那大圣的对手，对方带来的那股可怖压制力，甚至比红发莉兹、比骨血之女都要强力得多。
    让人有那样的一种感觉，那男人无从被击败，无法被打死。
    但突然之间，江皓辰发现，山阶路口这边的龙腾人员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时候，那个叫顾禾的赤膊男人也终于停着，手持凝聚变小了的血肉大棒。
    “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带头喊什么奇童烈酒是吧？”顾禾怒问，“难道你就真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又是谁真为街头、为这座城市做着好事吗！”
    江皓辰的心绪忽然也如漫天飞雪，沉沉地说了声：“各为其主。”
    “为主？我为的是自己。”顾禾嘶笑起来，“为的是让自己和别人活得正常些。”
    “……”江皓辰沉默了几秒，才道：“我虽不义，但我尽忠。”
    “出剑吧。”顾禾说道，“看在你用剑的份上，我给你出剑的机会，就给一剑。”
    那边留意着的众人心情各异，朱蒂、孟鸿等前荒野机动特遣队人员亦有过沉默。
    洛娜跃到了冲过的越野车车顶上，暂时只是观战着，并不担心那边。
    他想要单挑，就让他去，这家伙现在的人格完整度肯定没70%。
    也许是因为这场雪，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关帝庙，愚忠不义之人，出剑吧。
    江皓辰心沉着，望着顾禾，望着后面的那些人，那边的关帝庙，多年来自己都是在练剑出剑，在执行任务……
    为养我育我的龙腾效忠，对你们是错，对我又岂言是错！
    身后是破裂的山阶，身前是难以匹敌的强手。
    除了出剑，又有什么道路，唯有出剑，以敬这场大雪，以别这座城市。
    猛然，江皓辰右手一旋，三尺青锋暴然挥起，脚下一踏雪地冲击而去，这一瞬间他咬破嘴巴里齿后的一颗小胶囊，这是龙腾集团最好的超频药物。
    胶囊破开，药粉迅速被吸收，大脑神经一下子飙升上去，加速，加速，超速！
    五速档顿时经由超频，达到了超速的级别。
    制食师系三程序者中级，超频超速档，k级程序：升龙剑法
    江皓辰手中长剑爆出一片刺目金光，整个人如同过江猛龙，年青脸庞上是一去不还的决然，巨龙光影与长剑已是合而为一，龙啸暴起！
    由无数代码符号萦绕交织而成的巨龙，巨角狰嵘，剑锋为利爪。
    这一声龙啸，也在震动着这片山顶，从山上传到山下，响彻在萧索的雪白山林间。
    噔噔噔，也是这一下子，那边观战着的很多人心脏揪住。
    好快的剑，好猛的剑！羽诚心头一突，只这一剑，就看得出江皓辰是剑道高手。
    升龙剑法虽然是龙腾集团的独门秘籍，却算不上是特别稀罕威强的k级程序。
    但这个叫江皓辰的男人，显然经过无数的苦练，以此参入了剑道。
    而这么一剑，羽诚没有信心接得住，如果剑锋挥向的是他，他有死无活。
    “娘的，完了……”胡铁牛更是一愣，这可怎么接，却见顾禾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龙腾的人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这一点，最后关头有机会的话就会最大超频，把神经全都燃烧起来，现在的江皓辰与刚才的犹如是两个人。
    鹿九怔了，简的宣讲话声都停顿着了，一众的游人香客有些张目结舌。
    伊丽莎白情急地想要挥剑相助，但距离有点远，来不及了。
    “我可没让他给对手机会。”剑宝说道。
    不过，洛娜还是不担心，她战斗经验更丰富，也更清楚顾禾现在的实力。
    突然间，顾禾动了，速度之快让胡铁牛、张卫雨等人，完全看不过来，甚至反应不过来，这什么档位天赋，这样的速度，好快……
    顾禾看着那片金黄的暴烈龙影，可能是腹部剧痛造成的错乱，神经变得更加兴奋。
    “这样，才有点意思啊！”他喊道。
    圣水能量再用掉5%，只剩下20%。
    左手好些触手释放挥动出去，抓着了周围不同的一些着力点。
    抓住关帝庙正殿的屋檐，抓住山路石阶边的一棵老树，抓住冲撞着的越野车。
    江皓辰厉然中一惊，那道赤膊身影不见了，仿佛是在原地消失，又仿佛化身千万，完完全全地包在周围，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方向，全凭速度之快。
    这样的对手，当然能闪避开去……
    这一剑，汇集着他全部能力与剑道参悟的一剑，却并没有落空。
    嘭轰！巨龙般的剑锋击中了血肉大棒，但那根从十几米凝聚成不到两米的大棒无比坚实，剑锋卡住了，咔吧，剑锋起卷，剑身破裂。
    而那股升龙剑风信息，则还是落了个空，那个赤膊男人不在大棒后面！
    寒风卷来，落雪纷扬，江皓辰来不及转头，只感到周围有一道触手被掠动，那道身影借着触手拉扯之力飞跃而来。
    而那根击着升龙剑的血肉大棒，一直都以一大片血丝线连接着那男人的右手。
    男人右手上还抓着那个不锈钢保温杯，杯身正发出刺目的光亮照着过来。
    “无杯杯！”像在扭动的保温杯分明是在说话，“我不要，无杯杯！”
    江皓辰被寒风卷中之时，赤膊男人的身影也在破开寒风暴雪。
    保温杯与血肉大棒又再结合，刹那间成了一根巨棒。
    这一下，顾禾没有再给对方机会。
    一剑，确实就只是一剑，说好是一剑的机会就只给一剑。
    顾禾抡起大棒，猛力挥砸而去，嘭轰打在长剑上，也打在那出剑之人身上。
    江皓辰躲不开去，这股巨力如同是整座山的力量都压了过来，身体顿时全然不受控制，感到自己飞腾而起……
    暴烈的疼痛从浑身涌来，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看到了天空，一片灰蒙蒙似有红光，白色的雪花纷飞而下，如像素格子，好美。
    他在升腾，他成了一条飞龙，飞越了流光城。
    景象与声音，所有感知信息全部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这片山顶上的众人看到的是，顾禾一棒把那名叫江皓辰的龙腾剑徒击飞，雷霆般的速度，雷霆般的力量，后背的大圣刺青在风雪中咆哮。
    关帝庙里的游人香客们一片惊呼。
    胡铁牛、张卫雨、朱宁等一伙镖师，傻了眼。
    这个被歌舞伎町唤作齐天大圣的男人，有着他们可能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实力。
    没多少的技巧，那样的速度与力量，却真他妈的厉害。
    “天使师兄……”伊丽莎白停着脚步，心情复杂地澎湃，难怪洛娜就只是看着，师兄的战力相比顶上战争的时候又有了很大进步。
    而且，他给了江皓辰尽施所学、不留遗憾的机会。
    她望向从山上这里可以看到的龙腾医疗大楼，蓝眸里有着火光。
    愚忠不义之人吗，那样的剑与热血，也是不该这样被糟蹋啊。
    漫天雪花笼罩着这座城市，正在把到处都变得白茫茫一片，不过在升行街关帝庙，飘落的不只是白雪，还有些是血雪。
    沾着血珠的雪花，从山顶到山阶再到山门，纷舞而落。
    在山门前的这片街头，警视厅的防暴人员在封着路口，大批的警用车辆拥挤，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防暴人员走在山门前，仰头望着那片山顶。
    山阶上一路都有尸体，几乎全是龙腾、雷扩、青云帮和警视厅的人，有的正在往街头滚落下来。
    嘭轰！
    突然一声重响，一个人形身影像一支利箭，从山顶直坠而下，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顿时间，街头的水泥路面被砸出了一个血坑，人群惊声四起。
    血坑中的尸体血肉模糊，断掉的右手上还握着一把破裂的长剑。
    龙腾的人员们有走上去辨认，从衣着认得出那是江皓辰，那张破碎脸庞似在笑。
    战术执行小队，全员阵亡。
    也是这时候，从山顶上隐约传下来激昂的欢呼叫喊。
    在街道两边的楼房商铺里，一些注视的目光看得到最新情况。
    还有从山上关帝庙即时传下的消息，一些香客游人正用手机与下面街头联系着。
    “龙腾人员暴露，江皓辰身死，歌舞伎町的大圣来了！”
    “什么歌舞伎町的大圣，那是我们东土的啊！”
    “势头凶猛的顾禾出现，站在红雨团那边，一个人扫平了整个山顶！”
    “齐天大圣血屠关帝庙！”
    升行街仿佛被一股烈火燃烧而过，到处有鞭炮引爆，激动的话语噼哩啪啦。
    从关帝庙又回到天香楼那边，人们呼朋唤友，都轰动起来了。
    今天这场突发的冲突，已经彻底闹大。
    赢得顶上战争的大圣来了，骨血之女来了，似乎还有很多人，都正在赶来的路上！
    至于红雨团酿制奇童烈酒之事，街头上还未有最终定论，但看着这个情势变化，绿林里越来越多人都看到真相浮出水面，是龙腾在搞事。
    天香楼的好几层的楼堂，食客们都在热谈着此时关帝庙的战况。
    而在一些餐桌边，一位位绿林好汉，把杯中的酒或茶，一饮而尽，起身走去。
    “二三子，走吧，莫被人说东土绿林无人。”
    “正合吾意，就与那大圣闹上一场。”
    “也好去给关二哥上个香。”
    有人持着长剑，身穿道士长袍，头戴斗笠；有和尚握着佛珠，半边头颅是钢铁，念着经文走去；有人手中举着满是代码的幡旗；有人书生打扮，拿着竹简书卷。
    有不顾镖局调度，已经先一步赶来的虎威镖师，一伙十几人大笑地走在前头。
    升行街还是升行街，警视厅的人马还在四处封锁着道路，龙腾和青云帮的人员与车辆还在调动集结，只是突然，街上有了别的景象。
    从天香楼，从元和居，还有这里那里的食肆酒吧，三三两两的人们走出。
    到处的三三两两，也就迅速地汇集成了一大群人，朝着关帝庙的方向走去。
    防暴警察们顿时如临大敌，把成排的枪口对准着这些绿林中人。
    可是他们并未畏惧，有的大笑，有的高呼，从街道疾跑，从楼房飞檐走壁而过。
    他们正在竞速，比拼着谁最先到达那座关帝庙。
    他们并不都认识彼此，需要吗，不需要。
    关二哥在上，他们今天就要效仿那青云七子之事！
    “人群开始聚集，绿林偏向于救援红雨团，情况恐怕有失控的风险……”
    “是否继续放任绿林人群向关帝庙聚集？”
    警视厅、龙腾的前线指挥官，这时候眼见形势不对，都不得不再向上头明确指示。
    他们之前收到的任务方针是放任，再在再在关帝庙那边解决。
    可是，这么多人，越来越多人，还到处有车辆甚至是车队冲撞来了。
    这些信息情报，声音与影像，都纷纷扰扰地传回龙腾医疗大厦。
    升行街街头的影像，关帝庙的影像，显示在通讯室的屏幕上。
    一直到摄像通讯设备被顾禾用血肉大棒砸烂之前，这边的屏幕都有着即时信号，让通讯室里的方瀚，还有远程参与着的希德-雷扩和原藤阳介看得到过程。
    这时候，三个大财团的潜在继承人，三个年轻的超速档食血者，都陷入着沉默。
    他们想过战术执行小队解决不了目标，却没想到对上那个玩偶时简直是不堪一击。
    那个江皓辰也完了，一个三程序者居然被直接扫下山，真是个废物。
    本来希德的战略是围点打援，现在红雨援兵真来了，但是，第一波就没打下……
    “不用慌。”希德终于笑了笑，“莉兹这帮人里面，最厉害的那几个都在山顶上了，只要解决掉他们，尤其是那个顾禾，其他人就会树倒猢狲散。”
    但她看着满街的绿林人士在赶往关帝庙那边，也知道不能让他们起势。
    一旦街头起了势，棋盘会发生什么变化，棋手也难以预料。
    “这个玩偶真有些能耐。”方瀚说道，“不除掉他，总归是一个麻烦啊。”
    “知道了吧。”原藤阳介比他们两个都更早想要除掉顾禾，只是顾禾属于是伊丽莎白、雅库扎和赛思的利益，才让他们之前无法下手。
    “猎鹿人小队开始斩首行动吧。”希德下了最新的命令，“就现在，立即。”
    其中一块通讯屏幕显示着猎鹿人小队的情况，这十五位精英终于抵达关帝庙山门。
    因为上次顶上战争的教训，没有使用直升机投放，不然早就到了。
    漫天飞雪，在绿林好汉们赶到之前，猎鹿人小队先一步走向山顶。
    “所有人全力死战。”希德又说，“今天我要看到伊丽莎白、顾禾，至少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