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之时,俞南星辩口利舌,饶是樊臻也难以招架。辩论之后,他又宛若画中美人不言不语
公子好口才,容老夫一问,不知公子大名一”樊臻何曾这般嘴软,然而他又是真的欣赏此人的才华,看俞南星的眼光也带了些许探究。
“在下俞南星。”俞南星拱手道,“多谢樊老指教。”他自身气度非凡,又生得貌美,举手投足之间,便能看出其家世不俗。
俞家人在一旁喃喃自语,忽的,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呼道,“莫不是俞太医家的那个病一一哦,不对,俞太医之孙?”俞鹤年家的病秧子,汴州何人不知?说话这人有些直来直往,差点没把俞南星在外的名号一股脑说出来,然而他句中的那个“病”字,已经让俞南星身旁的挑云眉头一皱一一真是好生无礼一人。
挑云下意识看了看俞南星,见他面色不变,端的是冷静自持。
俞南星闻言,挑了挑眉,含笑道:“正是在下。”他一生在俞家的庇佑中长大,他也能猜出那人遮遮掩掩的话语中藏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他并不能否认此话。可目光对上林知意时,他不知怎的,想起那日她特意为自己解围时的模样,低落的情绪又有了几分纾解。
更何况他本就做好了这样的预备,被他人议论也好,被上下打量也罢,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因那日听到挑云无心的一句话一林姑娘好像要和萧姑娘去思辨馆。
他便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若是她开口辩论,他便在一旁听着,在心中为她喝彩。
她若是坐在一旁观战,他便随时应战,一展风采。
周炎宗可以借着指导林峄南的借口频繁出入林府,他没有理由,只能偶尔相见,这让他心中颇有不平。今日是个见面的良机,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到了稷下辩馆门口了。
然而今日的辩题刚一公布,他就注意到了林知意僵在脸上的笑容,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聪慧如他,饶是他从未来过此地,他也意识到这道辩题极有可能会带有指向性。讽前朝还好说,若是有心之人拿本朝官员做文章,哪怕只是辩驳时无心的话语,也可能被有心人大做文章。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会给他人有可乘之机。在前者辩驳之际,他心中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樊臻此人既善于辩论,又善于给人压迫感。他若是露出慌张神色,便会让樊臻步步紧逼,首先要做的,便是不能在气势上输人。
不得不承认,樊臻确实是思辨好手,不经意的言语中就满是圈套,他手心微微湿腻,其实自己心中也有些慌张,但他知道,他并不是个轻易服输之人。更何况,在知意面前,他更不能轻易认怂。
不能着了他的道,俞南星几次三番暗示自己。
要先让他落入自己的圈套中,这是他的计谋。就像之前同林知意下棋时,她总爱下些奇怪的偏远角落,却让他正正落入圈套中。
不知为何,他屡屡想起她的言语,她的招式。她像是春雨,润物无声,将他塑成了自己的样子。
萧濯缨今日简直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看完了思辨,便提议去汴州最大的酒楼酬江月潇洒一把。酬江月位于河边,琼楼玉宇,河上明月,人间美景莫过于此。
萧濯缨眼见着俞南星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便知道大事不好,俞南星才华横溢,既有辩者想同他讨教讨教,也有赌博之人询问他下次来的时间。于是她当机立断,愣是硬生生地挤进人堆里,高声喊着:“借过,借过,南星兄!南星兄!”她叫得这般亲昵,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不想,也不得不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俞南星见是乔装打扮的萧濯缨,赶紧向周围拱手道:“抱歉,在下还有约,先行一步!”他赶紧随萧濯缨一道出了稷下辩馆。
“既然南星兄在此,不如我们一道?”萧濯缨偏头,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俞南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不正是林知意站在马车旁,不知同一男子说什么。他心中顿时乌云密布,再仔细一看,那旁边站着的,不就是同样乔装打扮的周炎宗?
俞南星本想回去歇息了,然而一见到周炎宗,他便立即没了回去的欲望,点头同萧濯缨说道:“一起去吧。”又吩咐挑云去牵马。
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驻天街,宝马驰御路。汴州之景,尽显豪奢,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宛若天上银河落入人间,令人神往。
它的繁荣,令周围国度对其虎视眈耽
然而在酒肉声色中的梁安人,还未发觉危机四伏的现实。
“酒!小二!给我酒!”酬江月,五座三层高楼,以飞桥相互连接,内部豪华,珠帘绣户,灯烛耀眼。醉客已经睡眼惺忪,却还扯着大嗓门让小二送酒。小二伶俐,先送上掺水的酒,再送上戒酒的汤,既赚了钱,又得了名声。
这便是酬江月。
当然,酬江月如此大的场子,里面打下手的人更不在少数。卖酒的、斟酒的、送菜的,还有做饭的,如此种种,分类极多,而管理极为有序,哪里除了什么岔子,便只管找负责的人就行。不过犯了事的人,便只能受店主的叱骂,更甚的便是罚工钱,最后便是逐出门去。
刚进酬江月,便能看到厅院里的砌红堆绿的花草,灯笼高挂,烛火摇曳,厅院中还放了几只会说话的鹦鹉,红身黄顶,绿豆眼,歪着脑袋打量着来客,像是收到鼓舞一般开始扇动翅膀,朗声道:“恭喜吉祥!恭喜吉祥!“
“倒是伶俐!”萧濯缨同林知意道,他们家虽然也养了鹦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却一声都懒得出,整日懒洋洋的。
“我记得三哥府里也有鹦鹉来着?”因二人身上还身着男装,林知意依旧同他三哥四弟这般相互称呼着。
“四弟说得不错,只是我家的鹦鹉一”她话没说下去,就低低叹了一口气,只是看着漂亮的小鸟罢了。
“三哥四弟?”俞南星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想发笑,却仍忍着,探究地看向林知意,“那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我们?‘
“大哥,二哥。”林知意嘴中蹦出四字,让站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的周炎宗笑出了声,头一次听她这么称呼,倒真是一有趣得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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