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就是有种
谢韫端起案上的茶碗,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朕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此事毕竟因你而你,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得负责?”
唐嫃似乎有点明白皇帝的意图了,就是让她接手一个烫手的山芋呗,“陛下的意思是,恭亲王娶王妃的事,要交给臣女负责?”
皇帝都没能干成功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为难人!
“诶,这是你说的。”谢韫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拍龙案,此事就这么拍板定了,“恭亲王年纪委实不小了,小丫头你动作得快点,最好明年的这时候,能让朕抱上大孙子。”
“……”
卧槽!
从养心殿出来,唐嫃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苦着一张脸,奄奄一息,瞧见前面有一根盘龙柱,就失了魂似的上去一把抱住,悲愤欲绝的以头撞柱。
原来皇帝今天召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推进这个巨坑里。
堂堂天子这么坑一个小姑娘良心不会痛吗?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周贵山见她这样,笑得满脸是褶子,指了一个叫王志的小内侍送她出宫,便进了养心殿,笑着跟皇帝说起了唐嫃在外头的行为。
谢韫不禁大笑了起来,问周贵山,“你瞧着唐相家的小丫头怎么样?”
周贵山笑眯眯道:“老奴觉得唐三小姐甚是机灵可爱。”
“这么多年,对老十四动过心思的姑娘加起来也不在少数,却从来也没听说过谁能近的了老十四的身,唯独唐相家这个小丫头是个例外,哈哈,朕现在就盼着这小丫头能搅乱老十四那一潭死水。”
想想他们家那素来清高得有些不近人情的老十四,即将被唐玉疏家那小丫头搞得无可奈何的样子,谢韫就觉得心里头说不出的高兴。
周贵山笑得两条花白的眉毛都跟着抖了起来,“恭王爷怕是有得头痛了。”
“可惜了,竟只是个误会。”
实在是谢知渊不近女色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所以当唐嫃说那谣言只是个误会的时候,谢蕴想也没想的便相信了唐嫃的话。
况且,身为帝王之尊的谢蕴何等目力,唐家小丫头那副模样,实在不像对老十四有什么想法,依照老十四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对人家小姑娘用强。
虽然当时初听闻之时信了两分,但是谢蕴还是打从心底觉得,这事多半有些不尽不实,今日观唐嫃言行举止,才真正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唐嫃既然进宫了,谢蕴自然不能让她白跑一趟,能跟谢知渊传出谣言的小姑娘,又岂能是普通小姑娘?
能找点事让老十四头痛头痛也是好的。
就算一时娶不上王妃,多跟小姑娘接触一下,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呢。
周贵山闲话家常般笑呵呵道:“陛下倒挺看重唐三小姐,只是,唐三小姐与古二少爷有婚约,是做不得恭王妃的。”
“有婚约罢了,又没成亲,岂能没点变数。”谢蕴对此很不以为然,想了想又忍不住叹息,“老十四还真是没有女人缘。”
要是老十四和唐家小姑娘的谣言是真的,他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把人从雎阳侯家抢过来做儿媳呀。
老十四自己不开窍,他这个做父皇的空有一张厚脸皮,也无用武之地呀。
周贵山心下了然,陛下依然信重恭亲王和唐相,但凡有一丝半丝疑虑,也不会有这样的惋惜。
养心殿的小内侍王志在前头引路,唐嫃无精打采的跟在后头,正低头琢磨着,怎样才能给恭亲王娶上王妃,便被一行六七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太监,看服色貌似品阶还不低,小内侍王志上前行礼,“原来是风公公,可是贤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贤妃娘娘!唐嫃顿时一震,暗暗戒备起来。
风顺吊着一双三角眼,瞧着唐嫃阴阳怪调的道:“这位可是宁国侯府的唐三小姐?贤妃娘娘有请唐三小姐到咸福宫走一趟。”
唐嫃被那毒蛇一般的眼神看得很是不爽,仿佛被请去咸福宫是她莫大的荣耀,她最好赶紧感恩戴德麻溜的跟着去,瞧他副高高在上了不得的德行,唐嫃心里真是腻味的不行。
说来这风顺也不过是一个供人驱使的奴才罢了,贤妃娘娘宫里的首领太监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个奴才?也敢用这么放肆的眼神盯着她,唐嫃当即挺直腰杆,拿出宁国侯府世家子弟,以及丞相嫡女该有的气势来,神情端地一肃,明亮的双眸冷冷扫了风顺一眼,“陛下召我去的是养心殿,可没叫我去咸福宫,我与贤妃娘娘更是素不相识,可不敢贸然搅扰了娘娘的清净。”
贤妃是湘华公主的生母,请她去还能有什么好事,当她傻吗!
花朝节那天夜里,湘华公主中毒之后当众出丑,名声烂得,比起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下毒之人手段高明,真正是神不知鬼不觉,陛下,贤妃,荆王,好几拨人派出人手去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湘华公主无处泄愤,肯定会把这事也栽到了她的头上,指不定有多恨她,她要是去了咸福宫,八成是要脱层皮。
今天是陛下召她进宫,咸福宫的人没胆子要了她的小命,可是在这深宫中,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可是,别说去咸福宫吃苦头了,就算只是去看人脸色,她都不干!
见唐嫃冷言拒绝后抬脚就走,风顺立即沉下脸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小内侍立即抢上前,人墙一般并肩立在唐嫃面前,风顺皮笑肉不笑的道:“唐三小姐实在太不懂规矩了些,连贤妃娘娘的邀请都敢拒绝。”
唐嫃丝毫不惧,“拒绝了又怎样?你带这么多人,莫不是想用强?”
风顺的三角眼里闪着阴森的光,“唐三小姐若实在是不识好歹,奴才们为了不辜负贤妃娘娘的嘱托,自然只能勉为其难了。”
顿了顿,又隐含威胁的加了一句,“唐三小姐,容奴才提醒你一句,这是在宫里,可不是在宁国侯府。”
唐嫃轻蔑的瞅着他,“我知道呀,不然你以为就你这样的,还能好生站在此处耍威风?”
“唐三小姐这话何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宁国侯府,也敢阻拦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明年的今天,你的坟头草都有这么高了。”唐嫃抬手比划了一下,又往上移了移,“哦不,应该这么高。”
风顺却也不动怒,“不愧是宁国侯府的三小姐,有种。”
“我有种,你没有,羡慕吗?”
就是这么气人,来呀,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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