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群里人除了孟拂,其他人也知根知底了。
长官虽然嘴上说着凶,但实际上跟他们合作的非常愉快,mask虽然是里面最不着调的一个,但金针菇跟M夏这两人却是帮过他不少忙。
所以M夏应付完那些家族,mask就溜到他车上了。
如今正在她的家中。
除却孟拂,其他人包括长官都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孟拂抬头,苏承已经进店了,这么晚,店里依旧有人营业,服务人员已经接过了苏承手里的鹅,孟拂就停在车边,按着眉心:“他在你家干嘛?”
“找你,”徐莫徊啧了一声,“猜到这次拍卖会跟你有关系,也猜到我们见过面了。”
孟拂挑眉,“你去跟他说,还想要他的腿,最好赶紧离开。”
她挂断电话。
手机那边,徐莫徊朝身边的绿发男人扬了扬手机,“再不走,她要来亲自断你双腿。”
mask换了字母T恤,他身材对于西方人来说,并不是特别高大,一米八的个子,鼻梁高挺,眼窝深,坐在徐莫徊的小房间,显得十分局促。
听到徐莫徊的声音,mask却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腿,“为什么见你不见我……”
“快走吧,”徐莫徊朝她扬手,有气无力的,“她已经帮你留下的痕迹抹除了,现在方队找不到你的任何行踪,再不走,我爸妈他们一晚上不用睡了。”
打完这个电话,徐莫徊就知道孟拂帮mask扫尾了。
徐莫徊打开房间门,让mask出来,一开门,就看到坐在大厅里面的徐父徐母,还有她的弟弟,徐牧。
门一开,大厅里的三人直接朝徐莫徊这边看过来。
mask人高马大,长相帅气,就是一头绿色头法发,看上去有种流气的非良民感觉。
mask中文特别好,他还想抬头,跟三人打招呼。
被徐莫徊一巴掌拍到了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转身,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都看着自己,徐莫徊开口,“爸,妈,没事我就睡觉了。”
她转身,要回自己屋内,徐父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终于开口:“莫徊,刚刚那人是……”
“我的朋友。”徐莫徊很有礼貌的点头。
徐母看着徐莫徊,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徐父拦住,徐父尽量放缓语气,“莫徊,以后这么晚了,不要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那不是乱七八糟的朋友,”徐莫徊直接打断了他,“那是我的朋友,父亲,晚安。”
她给了“晚安”两个字,直接走进房间关上门。
“你……”徐母站起来,想要去敲门,依旧被徐父拉住。
徐父看向徐牧,和缓道:“小牧,回去睡觉,你明天还要去学校。”
徐牧看了两人一眼,“嗯”了一声,只是在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着徐莫徊的房间略微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
他自己拉着徐母进了房间。
门一关上,徐父才缓缓开口,“这孩子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一直丢给爷爷奶奶,亏欠了她这么多年,你少说一句是一句。”
“那就看着她一天鬼混?我看她就是来气死我的,”徐母坐到床上,气闷不已,她拿出手机,“我去给她爷爷奶奶打电话,她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些坏脾性?”
徐莫徊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当初徐莫徊出生没多久,徐母跟徐父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服从安排,工作调动到城里。
工作调动初期,两人都忙,徐莫徊才两岁多,又非常闹腾,他们二人就把她留给了奶奶带,自己带着已经上幼儿园的大女儿徐昕来京城。
后来他们稳定后,徐父又升了副医师,徐母又生下徐牧,本来要去接徐莫徊过来的徐母又暂且放下接徐莫徊的打算。
这一放下就是十几年。
他们买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徐牧徐昕一人一间,就没徐莫徊的住处。
比起徐牧徐昕,徐莫徊要生分很多,名字也是她爷爷取的。
徐莫徊也一直不愿意离开那俩老人身边。
直到去年初,徐昕公款去国外留学,京城的房子空出了一间,爷爷奶奶怕徐莫徊跟父母姐弟生分,一定要她来京城跟父母住。
徐莫徊正巧赶上毕业,就在京城定居,什么工作也不找,就送起了外卖。
徐父徐母都是高知识分子,徐父更在大医院坐上了副医师的位子,再熬几年,坐上主治医师的位子也不难。
徐母现在更是护士长。
徐昕在国外读博,徐牧虽然才是大学,但已经跟人创业。
只有一个徐莫徊,明明名牌大学毕业,偏偏跟他们对着干似的跑去送外卖,送外卖也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定性。
从徐莫徊住在家里的那天起,徐家人见过不少徐莫徊的狐朋狗友,特别是那两个送快递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便算了,今天晚上接近十一点,还带一个陌生男人回来。
估计明天早上,左邻右舍什么话都能说的出。
看徐母真的拿出手机打电话,徐父连忙阻止,他也头疼:“都这么晚了,爸妈他们早就睡了,别扰他们休息。”
徐母低头看了看时间,最后到底也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背对着徐父,“我跟我同学说了,明天就联系她找个时间见面,老大不小了,再不嫁出去,还能找到什么好的?”
徐父偏头看她一眼,“她会愿意吗?”
这可是乡里有名的混世魔王徐莫徊啊,又不是徐昕,哪那么容易?
“我打电话给她奶奶。”徐母闭上眼睛,她都后悔当时把徐莫徊接过来培养感情了,烦躁道:“她总不能连她爷爷奶奶话都不听吧?”
徐奶奶跟徐爷爷年事已高,跟徐母徐父一样,他们俩也是偏爱在他们眼前长大的徐莫徊,每天念叨着徐莫徊的终生大事,临死前就想看到徐莫徊成家。
“你随便吧,”徐父闭上眼睛,他今天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也累了,回家睡觉还被徐母拽起来处理徐莫徊的事,“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徐莫徊房间,她打开电脑,电脑的音乐自动播放孟拂的歌。
孟拂单曲不多,就三首,其中一首还是电视剧插曲。
本有些烦躁的徐莫徊,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取下了扎头发的皮筋,看着电脑屏幕上因为播放孟拂的歌而放出来的孟拂海报,不由挑眉。
她年初就知道看到弟弟熬夜抢了一本女星周刊,没抢到全套,后面知道那是徐牧给他女朋友抢的明星周刊。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女星是孟拂,自从上次见到孟拂之后,她就搜了下孟拂,电视徐莫徊就没看,听了几首歌之后,从来不听音乐的她,这些歌在她音乐库里单曲循环。
果然大神就是大神,在哪个行业都是领航者。
徐莫徊打开视频,跟余文线上链接,并给孟拂发了一条消息。
**
手机这边,孟拂戴上了口罩跟鸭舌帽,蹲在苏承身边,看工作人员给鹅洗澡。
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低头,是徐莫徊发的微信——
【连我弟弟的女朋友都是你的粉丝,你还发新歌吗?】
这关系绕的有些远,孟拂也不在意——
【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下次请我吃饭的时候带上他们也可。】
徐莫徊:【那还是别了。】
孟拂如今这么大一个明星,连徐母跟徐父都知道她的名声,国内也就易桐可以比一比了,到时候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电话响个不停,尤其爷爷奶奶那边的亲戚。
她不由打了个寒战,还是算了吧。
徐莫徊:【内部专辑可以给我两个。】
她弟弟那个女朋友还不错,见到她姐姐长姐姐短的,上次送外卖送到她学校,她不仅给同学介绍那是她姐姐,还请徐莫徊喝了杯奶茶。
孟拂看了一眼徐莫徊的回答,【了解。】
她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看工作人员给大白洗澡。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取下来大白脖子上的棉麻绳子,又把胸牌给取下来。
这边的宠物店很高级,工作人员也见惯了不少土豪,可看着鹅子的胸牌,还是没忍住留下了贫穷的泪水。
旁边,一个给自家阿根廷杜高洗澡的老人看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摘下来的牌子,不由偏过头来,诧异:“T家也卖宠物牌了?”
他看到了胸牌上的标志,可不就是T家的大牌子。
他们家杜高凶,老人怕白天影响其他客人,每次都是晚上来。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处理大白的毛,闻言,“我也是第一次见,您可以问问它的主人。”
这宠物牌就是出自T家的设计师之手,对于有钱人来说,钱也就是一个数字,老人也想给自家杜高做一个,就询问苏承这要怎么订做。
听到老人的话,苏地直接上前跟老人交涉,“这个只要您去找T家,跟他们说一下你想要的宠物牌就行。”
“好。”老人点头,准备明天就去看看。
孟拂听着两人的对话,起身,询问苏承,“这胸牌多少钱。”
工作人员已经给大白洗碗澡了,还抹了保护羽毛的香氛,苏承把绳子递给工作人员,闻言,想了想,说了一个数字:“一万。”
一万?
孟拂幽幽的看着大白。
苏承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绳子,看孟拂还呆在原地,他咬了咬唇,是不是说多了一点?
**
星期一。
她早上向来起得早,苏地调好了包子馅,蒸上了包子。
孟拂下去沿着湖边跑步。
苏承溜了会儿鹅,就上去吃饭。
吃完早饭,孟拂回到调香系,继续深造。
调香系大门口,苏承抱着鹅下车,低头,看了它一眼,“跟你妈妈再见。”
鹅子向来高傲的很,在村子里就是个村霸,除了孟拂,连孟荨都拿它没辙。
眼下,它抬头看了苏承一眼,抬了抬被剪了毛的翅膀,朝孟拂挥了挥,还抬起了优雅的长颈子,“嘎嘎!”
苏承轻微的皱眉,“说了多少次,你是鹅,不是鸭子,下次再学鸭,你就不要叫了。”
大白:“……”
村子就大白这么一只鹅,其他人养的都是鸭子,尤其是杨花,养了一堆白鸭,跟这些鸭呆久了,大白一年不到就被带偏了。
没有鹅教它鹅该怎么叫。
驾驶座的苏地立马坐直:“……”
果然还是认真、刻谨的少爷。
这边,孟拂已经进了班级,她今天跟苏地说过了带两个包子给姜意浓。
一进去,就看到咸鱼姜意浓趴在桌子上玩游戏,耳朵里还戴着耳麦,“你是妖族,你不是能加血吗?怕什么?上啊,打boss啊……”
孟拂直接把包子丢在她面前,“吃了。”
姜意浓闻到了包子的香味,连忙开口:“马上,这个副本要打完了。”
梁思一早就来101等孟拂,孟拂到的时候,她正在前面,跟段衍说话,看到孟拂过来,直接跟段衍说了一声来找孟拂跟姜意浓。
姜意浓已经打完游戏,把手机放到一边,拿了包子吃。
梁思就跟姜意浓描述上个星期五晚上见到的盛况。
“姜师妹,三个亿啊,他们眼也不眨的就说出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梁思坐在后面,见段衍开始吩咐今天的课题,就低头小声道,“是吧,小师妹?”
“嗯。”孟拂点头,坐好,打开手机,找出电影视频观摩。
姜意浓又咬了口包子,跟着点头,“我们家族所有资产加起来,应该能到这个数字。”
这三人吃包子吃包子,看电视的看电视,原本认真努力的梁思都被两人带得不伦不类,段衍跟其他新生吩咐完今天的目标,看了三人一眼,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当作没看到。
孟拂跟姜意浓,新生两个著名的咸鱼。
姜意浓因为入学考试不错,还好,孟拂这个E级学徒,名声更广,大家都传言她是工程系内定的人,觉得她呆不长,人缘非常不错。
上完一上午课程,下午,孟拂又回到二班的实践室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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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室内都是二班的人,听说了拍卖场的事,纷纷围到孟拂跟梁思面前说话。
有几个学生还挺可爱,找孟拂要签名。
孟拂本来在认真的看电视,就放下耳机,跟他们说话,手机摆在桌子上,放着视频。
实践室后门。
一名年近六十的老人看了身边的封治一眼,眉眼锋利:“巡视了两个班,你们班的学生大多数懒散,我把调香系交给你一半,不是让你这么糊弄我的!”
即便年过半百,他声音依旧洪亮。
后门是开着的,这一句,让闹腾的实践室,瞬间安静,一抬头,就看到封治跟一个老人站在后门处。
连站在试验台前,跟一个小组的实验的段衍心也瞬间沉下。
封治连忙开口,“林老,这些学生都有自己的学习方式……”
“学习方式?”林老转身,淡淡看了封治一眼,冷笑:“你带二班有七年了,这七年间,没有哪一次,班级过考核的人数过一半,只培养出了一个A级天赋者,上次考核,未通过考核人数甚至未到一半!”
“七年了,香协调用给调香系的资金每年高达三千万,各种药材更是达到数亿,这么多资源,我每年跟香协申请下调资源,用来培养香协的新血液,每年跟会长保证会有更多苗子出现,可封治你就这么啪啪打我脸。我问你,这么多资金,这么多下调的资源,你到现在,连一个准调香师都培养不出来就算了,考核人数都通不过?”
封治低头。
香协下调的资源确实多,但大部分都是一班的人在用,其他学生每个月只能领取两份基础药材,再加上封治的生源一直不好,这几年人数都不达标。
“香协不养无用之人,上面已经决定了,”林老手背到身后,看了整个二班一眼,然后侧身,看向封治,“一个月之后的考核,你的学生考核接过还是一半未达标,二班彻底撤除,所有学生开除,分配给二班的资源全都调回!”
听到这一句,封治抬头,终于知道上次传言的“资源减少”一半是怎么回事了。
而二班的学生更加震惊。
被调香系退学,等待他们的……
封治抬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越是紧张,他脑子里的思路越是清明:“林老,这些人虽然暂时未达标,但也是有能成为学徒的,他们半生都花在了调香上,让他们退学?这等于断送了他们的前程!”
林老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几步。
他停在孟拂前面,看到了孟拂手机上播放的电视剧画面,他拿着手机摔到封治身上:“前程,你们班除了段衍,还能找出个像样的有前程的人?啊?!上课看电视,这就是你要培养的香协精英?!你就这么糊弄我?一个多月后,通过考核的人要么达到80%,或者培养出一个S级的学员,要么二班解体,你封治给我回香协领罚!”
他平缓了一下,淡淡看向封治:“要真担心你们班的学生,把那几个有未来的学生转到一班去,能保住几个,算几个。”
说完这些,林老也没继续留下,直接转身,离开二班。
封治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考核过80%,对于封修来说,可能不算难,但对于封治来说,是真的难如登天,他们班连50%都达不到。
学调香的,在京城贵族眼里都是高大上的。
但只有二班人知道,他们二班在一班人眼里,不值一提。
二班实践室,封治把林老扔给自己的手机放到孟拂的桌子上,手机上的电视已经暂停了,他安慰了孟拂一句。
孟拂看着被封治还回来的手机,深吸了口气,先向封治道歉:“抱歉,老师,我不该上课看电视。”
孟拂向来不守规矩,做事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向来也不着调,苏承说过她很多次。
以前在度小学中学的时候,她上课就没老实过。
不过老师惯着她嚣张,看她上课睡觉反而松气,杨花比孟拂还要野。
孟拂来调香系也是为了药材来的,所以也不大认真,直到现在。
听到孟拂道歉,封治倒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别有压力,他看我们二班不爽很久了,借题发挥而已,你别放在心上,今天就算没有你,这件事也以然会发生,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们。”
林老说的难听,却也在理,封治不想班里的学生前途全都毁在自己身上。
封治心里转过了无数想法,抬头,看向班级的人:“你们继续自习。”
他转身,脸上的笑容也敛下,心里却非常沉,他决定去找封修商量,如今只有一班是安全的,他不能让班级里的人后路断送在自己手里。
封治走后,孟拂有些沉默,她看着手机,也没怎么动。
前面,拿着试管的男生给孟拂倒了一杯水,安慰孟拂:“小师妹,封教授说的对,你别自责呀,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过我退学后干什呢?梁师妹,你看我长得还行吧,我跟着小师妹去混娱乐圈怎么样?”
“就你长得这样?先去全身整一遍,”梁思踹他一脚,没好气道:“段师兄还差不多。”
一行人叽叽喳喳的,在一起商量退学后干嘛去。
孟拂看着他们叽叽喳喳说着谁比较适合娱乐圈,她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在安慰她。
调香系的学生,哪个不是为了香协而来?
中途班级被抹去,强制退学。
孟拂把手机关掉,坐直,“师姐。”
梁思:“师妹,你说。”
孟拂拿出了梁思给她的、她从未翻过的笔记,抬头:“你跟我说说这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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