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命运之说

    布莱恩走过了圆形大厅，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预言厅。周围黑乎乎的架子上，无数的预言球正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他的身形早已经隐没在空气里，无声无息，变成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幽灵。
    布莱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察觉到了有食死徒在外面守着、埋伏着。他没有动手。
    顺着地上的血迹，布莱恩向前走着，看到了围成一圈的食死徒们。哈利的魔杖正跟伏地魔的连接着，哈利吃力地咬着牙。
    赫敏在哈利身后放了个铁甲咒，挡下了几个魔咒。罗恩朝着食死徒放了个昏迷咒，然后被一道弹过来的光束击中了胸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卢娜脚步轻盈地跳跃着，躲开了几道魔咒，然后对着几个食死徒放着混淆咒。不过随着她努力躲避着魔咒，她离哈利那边越来越远了。
    塞德里克用障碍咒试图打开食死徒的包围圈，但收效甚微。一个食死徒挡在他前面，让他不得不认真对付，几个食死徒向着他围拢了过去，大蛇也对着他摆出了攻击的姿态，蓄势待发。
    布莱恩皱了皱眉，竖起魔杖指着天空。无声无息间，浓重的雾气从魔杖尖喷涌出来，快速向着四周弥漫，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预言大厅。
    布莱恩找出自己专门制造的能够穿透浓雾的眼镜戴上，看着雾里胡乱冲撞的一群人。伏地魔在愤怒地高喊着，试图消除这片魔法形成的浓雾，但效率不高。
    布莱恩从人群里找到了卢娜，落单的她正向着人群外跑出去，脸上的表情有些急迫，但没有恐惧，然而她却在跑向食死徒最密集的方向。布莱恩叹息一声，挥动魔杖为她指引着方向。
    卢娜扬起了眉毛，四处张望了一眼，然后顺着布莱恩的指引向着包围圈外跑去。
    另一边，赫敏抓着倒地的罗恩的手腕，跟着哈利跑了出去。塞德里克身形敏捷地跳到了一边，却很不走运地撞到了一个食死徒身上，然后被纳吉尼拦住了去路。
    “我抓住了一个！我……”这时候，一个食死徒抓住了卢娜的头发，尖声叫喊着。
    布莱恩随手对他放了个昏迷咒，卢娜从倒地的食死徒手里挣脱了出来，快步躲开几个打过来的咒语，“哎呦”一声撞到了架子上，这才捂着被撞疼了的脑袋冲出了食死徒圈子，向着门口跑去。
    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大蛇纳吉尼已经向着塞德里克出击了，狠狠咬住了他的脚踝。塞德里克咬着牙向着纳吉尼放了个咒语，大蛇吃痛地甩着脑袋，把他重重地甩到了一边。
    在伏地魔的努力下，浓雾越来越淡，一个食死徒狞笑着朝塞德里克追了过去，伏地魔高声命令着，一大群人朝着出口的门涌了过去，纳吉尼也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它的主人身边。
    “快点搞定他，多洛霍夫。”一个食死徒在跟着伏地魔离开前说道。那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
    转眼间，这个预言大厅似乎就只剩下了塞德里克和他面前的食死徒了。
    “昏昏倒地！”塞德里克喘着粗气念道。
    食死徒避开了咒语，兜帽从他头上滑了下来，露出一张扭曲的长脸。他挥了下魔杖，塞德里克手里的魔杖脱手飞出，身体被击飞了出去。
    “让你跑！怎么不跑了？”食死徒残酷地笑着，一脚狠狠踩在塞德里克那只被蛇的毒牙贯穿了的脚踝上，骨头咯咯作响。
    “啊……”塞德里克惨叫一声，无力地挣扎着。
    “希望你能叫得好听一点……”食死徒似乎十分享受折磨人的过程。他举起了魔杖，那张长脸变得更加扭曲了。
    “多洛霍夫……”布莱恩站在一旁，捏着手里的魔杖，然后很快地挥动了一下。
    多洛霍夫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一个架子上，然后摔在了地上，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是谁？”他胡乱地挥动着着魔杖，然后他手里的魔杖就飞了出去。
    布莱恩的身影显露在他面前，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冰冷而诡谲。
    “是你！”多洛霍夫的表情狰狞而又藏着恐惧。
    布莱恩没有理会他，皱眉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着的塞德里克，对着多洛霍夫举起了魔杖。
    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安东宁·多洛霍夫被炸飞了，血肉模糊地摔在一边，看样子绝对是救不活了。
    “真遗憾，我父亲嘱咐我杀死你的。”布莱恩在心里默默道，然后有些厌恶地看着被炸飞开来的血肉，心想果然还是索命咒最好用。
    “你的运气似乎不怎么样，塞德里克。”布莱恩走近刚刚爬起来的塞德里克，他正艰难地靠坐在一个架子旁边，被蛇咬到的脚腕正汩汩流着血。
    “你果然来了，布莱恩。”塞德里克忍着痛咧嘴一笑，“你又救了我一次。”
    布莱恩没有说话，他停在韦斯莱先生身旁，神情莫测地垂眼看着他。他的伤势很重，被纳吉尼咬到了胸口，血液似乎要流干了，脸色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白色。
    他绝对撑不到有人来救他了。
    布莱恩顿了顿，用魔杖指了指他的伤口，厚厚的绷带凭空出现，将他的胸口缠了个严严实实，让血液的流逝大大减缓了。
    接着布莱恩从包里翻出一瓶补血药灌进韦斯莱先生的喉咙里，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多了一丝红晕，这才住了手。
    “他没事吧？”塞德里克的脸色也飞快苍白起来。
    “他看上去像没事的样子吗？不过暂时死不了了。”布莱恩淡淡地道。
    “那就好。”塞德里克松了口气。
    “你该担心你自己。”布莱恩微微歪了歪头，“那条蛇的毒液会让人流血不止，你也中毒了……”
    “我还能撑好久呢。”塞德里克咧咧嘴，用绷带在自己的脚踝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不，我想说的是，你的运气似乎很不好。”布莱恩轻声说道，“他们四个都平安逃走了，只有你差点死了——虽然也有我出手帮助的原因，但你偏偏在我腾不出手的时候受伤了。”
    “其实我觉得我的运气还可以……”塞德里克苦笑道，“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是啊，你的命或许是用两个人的命换取的……”布莱恩平静地说道，“总不好轻易丢在这里。”
    “两个人？”塞德里克茫然地道。
    “是啊，命运……”布莱恩轻声说，“按照原来的故事情节，你在三强争霸赛那天晚上就要死去的，只不过在我的干预下，你没有死，但另外两个人却死掉了。”
    “我在想，是不是需要两条人命才能救下一个人呢？”布莱恩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啊，布莱恩？”塞德里克觉得今晚的布莱恩怪怪的，让人浑身发冷。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命运非常奇特……”布莱恩笑了笑，“本来，万事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但我却是一个变数……我可以试图去改变命运的发展，但结果很有意思。”
    “如果我把本该发生的一件事的引子都切断的话，这件事就根本不会发生，命运也就被轻松地改变了。”布莱恩轻声说道。
    “但是，如果一件事的引子凑齐了多数，那么不需要我推动，事情就会按照命运的轨迹，难以阻挡地发展下去，本该上演的会一一上演，哪怕是我也难以阻止……”
    塞德里克听得云里雾里。
    “就像是一条河流，在水流舒缓的时候，人们可以轻松地将它改道。但等到水越聚越多，最终决堤的时候，所有的阻止都是螳臂当车。”布莱恩道，“这个时候想要改变或是阻止，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而死亡，恰恰更受到命运的嘲弄，”布莱恩眯了眯眼睛，“更难以改变。”
    “……布莱恩，你是个预言者？”塞德里克怔怔地道。
    布莱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道：“谁知道呢？或许我也身处另一道命运河流之中……”
    他一手托着腮，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语气喃喃自语着：“所以，我想知道，既然我能够改变别人的命运，那么处于命运河流之中的人又是否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布莱恩思考了一会，抬起头来对着塞德里克说道：“不论如何，你或许已经被死神盯上了呢……至少我觉得你很倒霉。”
    “只是偶然而已……”塞德里克无力地笑了笑。
    “或许吧，希望你珍惜你这条命，别稀里糊涂就弄没了。”布莱恩随口说道，“你就先待在这儿吧，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会去帮助哈利他们的吧？”塞德里克问道。
    “事实上，让哈利得到点教训不是一件坏事。”布莱恩若有所思地道，“对我来说，这次应该是个不错的实验机会，关于命运的课题。”
    他摆了摆手，向着出口位置走去，沿途对受伤的几个食死徒补了一记昏迷咒。塞德里克无奈地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浑身无力地瘫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