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缄默人

    听到伦纳德的话，布莱恩沉思了一下，说道：“具体的要求是怎样的？”
    伦纳德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神秘事务司其实是负责针对一些神秘事物进行研究的场所……那些哪怕是对于魔法来说都很神秘而难以理解的现象。”
    “所有的研究者其实都是一群追求知识、探寻神秘的求知者，但因为我们研究的东西十分特殊，对外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和争议性，所以要求我们面对外界时对于所有研究内容保持缄默。”
    “对研究内容保密吗？”布莱恩点点头道，“这没问题。”
    “那么，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这是司长审批下来的文件。”伦纳德把手里的资料交给了布莱恩。
    “神秘事务司司长，以利亚·希尔顿……”布莱恩看了眼署名。自从上一任神秘事务司司长被他干掉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新任司长的名字，神秘事务司的司长总是很少为人所知。
    “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先在文件上签名。”伦纳德古板地说道。
    布莱恩签好名字，把一份文件交给了伦纳德。伦纳德点了点头道：“这只是形式，用来交给魔法部的文件……接下来，跟我来。”
    布莱恩跟着伦纳德回到走廊里，向着进来的圆形大厅方向走去。克罗克跟在后面，在半路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伦纳德的背部挺得笔直，整个人像是一台精密又死板的机器，领着布莱恩回到了黑暗的圆形大厅里。
    墙壁再次轰隆隆旋转起来，伦纳德笔直地站着，等待墙壁停止旋转。
    “这是圆形大厅，本来只是建造者的恶趣味。”伦纳德声音不带起伏地说道，“一年多以前，有一群人闯入了神秘事务司，杀死了当时的司长……从那之后，我们对圆形大厅进行了改造，让它作为防范外来者闯入的第一道防线。”
    伦纳德指了指那些黑门，淡漠地说道：“一旦进来，来时的门会自动关闭，墙壁旋转改变门的位置……同时，我们对这十二扇门施加了魔咒，让它们无法被任何东西标记……”
    伦纳德的声音在隆隆的声音中显得断断续续的，但布莱恩能够听得很清楚。
    墙壁停下了旋转，伦纳德径直走向其中一扇黑门，轻轻推开了它。
    “等你成为缄默人之后，你就会被这里承认了，可以很轻松地分辨每一扇门后究竟是什么……”说着，他走进了房间里，布莱恩也跟了进去。
    身后的门轰的一声合拢了，面前是一个宽广的大厅，像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周围是数不清的书册，一眼看不到尽头。圆形的天花板点缀着无垠的星空，无尽的星光汇聚成璀璨的星海，充满了神秘感。
    “这是……”布莱恩张了张嘴巴。
    “这是缄默大厅，代表秘密。”伦纳德没有深入讲解下去的意思，他径直向前走着，前面的一张小小的书桌上放着几本书。
    他翻开其中一本封面上写着“守秘”的书，道：“在上面留下你的名字，你就是缄默人的一员了。”
    “这是关于保守秘密的誓言？”布莱恩沉吟道。
    伦纳德扬了扬眉毛，点头道：“没错，缄默大厅藏着无尽的秘密，也能进行守秘……这也是我们被称为缄默人的由来。”
    布莱恩靠近这本看上去有些古旧的书，把手轻轻放在上面，他马上明白了“守秘”的意思，就是一个较为宽泛的誓言，要求只是让他对外不能透露研究秘密。
    布莱恩快速翻了翻前面，找到了很多很多的名字，所有他知道或是不知道的缄默人都在上面留下了姓名。布莱恩拿起桌子上的笔，在一页的空白位置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布莱恩的感知里，似乎有某种东西附加到了他身上，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伦纳德上前检查了一下布莱恩写下的名字，眉宇间放松了下来，看着布莱恩的目光这才像是看待同类了。
    “签下缄默誓约，你将无法对外人透露这里的机密。”伦纳德道，“那么，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了。”他对布莱恩伸出手来。
    布莱恩伸手跟他握了握，默默环视着这座似乎无尽的大厅。
    “你目前还是实习生，但已经是缄默者了，你可以随时来到这里，进行你想要的研究。”伦纳德说道，“这里全天都有人在，总有一些人废寝忘食地投入研究之中，请不要随意打扰别人。”
    “你毕业后可以选择直接来神秘事务司就职，到时候你就需要遵守魔法部的时间安排，并且完成一定量的魔法部研究任务，才能获得每个月的职员工资。”
    伦纳德的嘴角似乎微微翘了翘，又像是错觉一样：“毕竟我们也是魔法部的一部分，不断得到魔法部的经费支持，也需要做出回报。通常，我们会把各自研究的副产物交给魔法部，比如一些自创或改良的魔咒、魔药配方等。”
    “至于真正的研究成果，都保存在这座缄默大厅里，不可宣之于外界。”伦纳德道，“那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冲击和混乱。”
    布莱恩点了点头，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书本，看来这都是神秘事务司数百年来积累的研究资料。
    “当然，如果你毕业后不想加入神秘事务司也没关系，守秘誓言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它只是让你保守秘密而已。”伦纳德道，“只要你不想着透露秘密……当然，你也无法透露，在你想以任何方式做这件事时，这里会让你保持‘缄默’，不管是口还是手……”
    “这里究竟是……”布莱恩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星空，他直觉这些星辰才是最大的神秘。
    “看来你发现了。”伦纳德僵硬地勾起嘴角，看着头顶的星辰，“这座大厅是在海底的一座失落之城中发现的，几百年前的研究者们费尽心力把它整个送进了神秘事务司里。”
    “它是我们研究‘秘密’的场所，所有放在里面的资料都会有保密效果，并且可以轻松地支持各种守秘誓言……同时，我们认为它包含着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布莱恩睁大了眼睛。
    “是的，就在那些星辰里。”伦纳德仰望着星空，“这些星辰是无穷无尽的，当你仰望其中一颗星星三分钟后，就会与它建立神秘的联系，你可以读取其中的记录……每颗星星都像是一本目录，内容十分庞大。”
    “里面记载着一个个姓名，据我们研究所知，自古以来，所有智慧生物的名字都在里面……”伦纳德道，“每个名字都代表一本书籍，记载着你从出生到死亡的一切的秘密……是所有的。”
    布莱恩吸了口凉气，第一次感到了震撼。这样岂不是说只需要在里面多看看，就能知道世间无数的秘密？
    “遗憾的是，只有对应名字的本人才能看到相对应的内容。”伦纳德挤出一个微笑，“也就是说，在茫茫无尽的星辰里，你要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名字，才能看到其中的秘密……”
    “没有任何捷径，只能一个个去找。这就像是要你在沙漠里找一颗普通的沙子，”伦纳德遗憾地摇了摇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布莱恩抽了抽嘴角，看着数不尽的星辰，这要找到何年何月？
    “在几百年里，有很多研究者在里面蹉跎过岁月，却一无所获。”伦纳德道，“几百年来，我们只好运地成功了一次……”
    “结果呢？”布莱恩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在看过之后，回去后直接崩溃自杀了。”伦纳德漠然地道，“知道自身的所有秘密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有时候无知会更加幸福。”
    “所以，从那以后我们对于这里的利用仅限于其中的‘秘密’力量，却称呼它为‘缄默之厅’，而不是‘秘密之厅’。”
    布莱恩缓缓点头，他看着头上无垠的星空，黑色的眼睛像是星空一样深邃而透亮。
    “秘密……或者说，真理？”布莱恩心里想着。他想到了“死亡”，据说那里有所有的真理。
    “那么这里会不会是某种连通呢？”他想道，“或者是规则的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