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战神三两事

    第二天上午，梁袭和拄拐的里斯通站立在血月城堡城墙上，目视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地面。保镖弯腰伸手扶了汉娜下直升机，两名保镖护着汉娜，弯着腰快速从直升机附近离开。
    里斯通一脸一言难尽看梁袭：“绝对？”
    “绝对。”
    “你不是说她绝对不会来吗？”
    梁袭问：“里斯通，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侦探，能看出真相的侦探。”
    梁袭道：“不，我是侦探社的老板，我是一位商人，所不同的是我卖的不是商品，而是推断。”
    里斯通疑问：“什么意思？”
    梁袭问：“你去超市没给钱，能拿走饮料吗？”
    “不能。”
    梁袭道：“我们侦探社也是如此，你没给钱，我就不给结论。”
    里斯通不满：“嘿，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梁袭道：“一个帮亿万富翁省钱，自己顺手赚人情的朋友？”
    里斯通被这话问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少五次以上里斯通不知道怎么回答梁袭的问题。因为梁袭说的完全没毛病，如果不是里斯通，考斯特想知道答桉，肯定要给钱，而且不会是小数目。里斯通一个转手就免费获得信息送给考斯特做人情，这件事怎么说都是里斯通不地道。
    罗密欧姗姗来迟，梁袭道：“给钱。”
    罗密欧边走边掏钱，给梁袭十英镑：“拿去。”
    梁袭道：“还有考斯特的。”
    罗密欧指下面道：“汉娜都来了，考斯特会不来？”
    梁袭一笑，望向地平线，带有几分自得的口吻道：“你知道吗？我曾经为了一英镑和恐份干过一次，为了你的十英镑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罗密欧不亏是侦探，倒吸口冷气：“你和考斯特说汉娜不会来？”你这么直接欺骗一个大老，不是没事找事吗？
    梁袭看着一边着急上火打电话的里斯通，道：“他对考斯特说汉娜不会来。”
    罗密欧恍然大悟：“考斯特请他问你答桉，你给了错误答桉。”
    梁袭点头。
    罗密欧边掏钱边笑，道：“考斯特真不应该在最不应该省钱的地方省钱。”让助理直接打电话给梁袭不就好了吗？只要钱到位，这种结论梁袭肯定会告诉考斯特。
    在如今社会，很多事收钱就代表犯罪成立或者契约成立。要么说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比如最近出现的骗局：扫码免费领取保温杯。有人扫码之后不久发现无法登录，进而再发现有人登录自己的APP。千万记得：免费的东西永远是最贵的。
    诸如大前天，梁袭根本不用和战神医生说明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推断，但他说了。同时他没有理由说出自己的观点，于是他收了十块钱，收钱之后他就说明了自己的看法，同时表示无法保证对错。这就叫专业。里斯通是朋友，如果里斯通只是自己好奇，梁袭会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如果里斯通是波比这类朋友，梁袭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多。
    作为朋友，里斯通正确操作是尽可能从考斯特身上多拿点钱给梁袭。
    而将所有信息综合起来分析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梁袭不喜欢考斯特。如同梁袭不喜欢地中海，他不会故意去害地中海，但是如果遇见了可以坑害地中海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里斯通挂断电话，懊恼的发出长叹音：“啊……”
    梁袭明知故问：“怎么了？”
    “气炸了，他说他那么相信你，你却欺骗他。我说，我们相信是你的能力，不是你的人品。我还说我认为你做的没错，你没有义务将正确答桉告诉其他人。”里斯通道：“奇怪……”若有所思。
    梁袭掐指一算：“奇怪……他为什么对梁袭发火，却没有说我的一句不是呢？如果有人给我十块钱，我倒是可以推测出一个答桉。”
    里斯通内心惊吓，表面镇定掏钱：“我出20。”想起了不久前在城堡不远处沙滩，梁袭拿了20块想收买自己的情景。这也等同默认梁袭的猜测是对的。
    梁袭收钱，道：“首先问个问题，你们战神最近是不是和考斯特有一些利益上的冲突，或者是不愉快的地方，或者是其他方面的？”
    里斯通道：“我已经知道你和医生所说的推论。事实上战神还有一支六人小组在中东活动，上个月他们根据公司的委托，夜间奔袭一百公里后突袭一处农场，抓住了一个女人。接下去出了一点小问题，这个库尔德女人曾经是考斯特的线人，也曾经作为向导和这支小队一起合作过。他们伪造了女人的死亡，没有把女人交给考斯特接应的人。”
    就在一周前，这个女人将一份证据交给了沙特人，证明考斯特在中东的合作伙伴，一位中东菌火商人向某个武器禁运部落走私武器，这些武器被用来消灭他们的邻居：一个库尔德人定居村庄。这个举动打破了和平路线中处理部落之间矛盾的天平。由于中东复杂的宗教和民族情况，因此在沙特势力范围内执行一个平衡策略：在控制武器的情况下，由沙特派兵维持地方的稳定。
    这场发生在半年前的袭击打破了地区的平衡，部落拿到武器后，在深夜攻击了库尔德人定居村庄，并且和清晨赶来的沙特士兵发生交火。由于部落装备了反装甲武器，并且事先做好准备，沙特士兵人数较少只能撤退。在事实已经发生之后，各方采取了绥靖手段，承认部落为此地实际土地占有者，以此条件换取部落不再向周边部落和村庄发动攻击的许诺。
    两个月前，补充了武器弹药后部落再次袭击了一个敌对部落。对于大老来说，现在要么就消灭这个野蛮的部落，要么继续绥靖，承认部落占领地为他们的土地。
    这份证据打破了绥靖魔咒，沙特人很清楚拥有如此大量武器，并且还持续获得武器的部落会不停的侵略和掠夺身边资源。于是一方面通知美国人抓捕菌火商，一方面重兵压境，要求他们交出所有重型武器。根据国际形势专家分析，他们认为沙特仍旧想用绥靖手段，只不过事情闹大了，为了维护自己在中东大国的形象无奈才动用武力。否则他们不会去理会这些部落的死活。
    美国人很清楚考斯特和这位菌火商之间的关系，派人询问考斯特。考斯特对突然出现的证据也很惊讶，自己不是做的很干净了吗？考斯特知道从武器来源会追朔到自己在中东的兵工厂，兵工厂是由考斯特母亲娘家部落经营，目前其母亲娘家族群的代表人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政要。
    怎么处理这件事是考斯特和美国人的事，导致这件事发生的是战神这支佣兵小队。不过直到目前，考斯特只是怀疑那女人把证据交给了沙特人，并无法确定那女人还活着。
    梁袭问：“他有没有和这支小队进行对质和提问？”
    里斯通道：“他说他相信我们。我们战神内部一直存在两个派别，一派是佣兵派，一派是士兵派。佣兵派以收钱办事为行事准则，没有不能做的事，只有拿不够的钱。士兵派则拒绝做一些事。比如拒绝协助攻击平民等，他们以士兵的准则要求自己。”早年战神也按照三观派任务，黑暗任务交给佣兵派，拯救人质等任务交给士兵派。一直到战神只剩下最后一支战场佣兵。
    里斯通再三保证，他和考斯特沟通过这件事，考斯特明确说明即使是战神欺骗了他，那也只是少数人的行为，甚至考斯特能理解他们的行为。
    罗密欧一边悠悠道：“真是当局者迷。”
    里斯通问：“什么意思？”
    罗密欧道：“你们战神曾经怀疑考斯特要对你们下手，你们怀疑的理由是：你们有一支行动小组没有执行考斯特的命令。你们是佣兵，不是考斯特私人武装，考斯特应该考虑到你们中部分人没有职业道德。我认为考斯特在这点上没有撒谎，他不至于为了几个违反佣兵准则的人，而对你们战神下手。”
    里斯通追问：“那是因为？”
    罗密欧：“而是你们没有价值了，你们在中东只剩下一支小队，并且还违反任务命令。他也没打算花费多少成本去消灭你们，他就是找个机会随便栽赃，让你们自身麻烦不断。加之你们内部的矛盾，很快你们就会出问题。即使你们知道考斯特诬陷你们，你们会团结在一起？一部分人认为一切的错都是那支小队的错，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向考斯特解释误会，解释误会需要先证明是考斯特干的，一方面硬派则希望雷霆出击，干掉考斯特。”
    罗密欧道：“所以你们把墨菲和贾克斯整的那么惨，并不是想要知道情报和信息，只是借此向他们的雇主传达一个信息，战神还有狠人。你们这么做的时候已经败了，说明你们声厉内荏。和你们合作这么久，考斯特在战神公司肯定有朋友，有眼线，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甚至不排除你们中某人为了考斯特亲自策划了栽赃。”
    罗密欧最后补充：“你们是佣兵，为什么你会觉得你们所有人都会视金钱如粪土？如果一个佣兵为了金钱可以滥杀平民，那他难道就不会为了金钱杀死自己的战友？以梁袭为例，他赚钱，但是有些钱他是绝对不赚。”
    “知道了。”梁袭不耐烦的拿出里斯通给的20块，分了10块给罗密欧。
    里斯通无视两人的交易，心中想着：自己这么聪明，智商也高，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些细节呢？
    罗密欧对梁袭道：“20。”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竞争，对抗。
    梁袭摇头：“我只同意你的部分观点。”
    里斯通眼中闪星星，这么一来最少有一个人是错的，那说明自己也没有那么差。
    罗密欧：“求解。”
    梁袭道：“考斯特是商人，他占有中东份额很大的武器的市场。一个商人在没有实质利益情况下，会去招惹战神吗？他不担心哪个环节出了幺蛾子，战神反噬吗？他今天之所以没来参加本次会议，完全不是因为安全的考虑。”
    梁袭道：“所以我只能给你10块。”
    罗密欧点头表示同意梁袭的质疑，沉思片刻：“你认为呢？”
    梁袭道：“考斯特需要一个为钱卖命的战神，战神内有一个群体很愿意为钱卖命。这些人都身经百战，虽然年纪较大，但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在一年甚至几个月就可以带出一支佣兵出来。这些人受限于战神的规则，他们想单飞，但没了战神体系的支援，飞也飞不了太远。我的结论是：考斯特已经在战神中物色了合适的战神当家人，这位当家人正在制造矛盾，促使战神分裂。”
    里斯通不知道说什么，梁袭说出了战神面临的困境。
    战神公司目前除了里斯通组建的年轻保镖队，在欧洲接各种合法的活之外，还有就是战神教官。战神公司分成老中青三代，老一代没剩几个人，中年人数量最多，他们佣兵年龄最少十年以上，拥有丛林，沙漠，戈壁，雪地，沼泽等恶劣环境的战斗经验，他们作为教官为一些国家或者机构培训士兵，由于他们的专业性，战神教官很受欢迎。
    战神公司由里斯通父亲等五人共同组建，但内部一直对公司宗旨有着不同的认识。一派以里斯通父亲为代表，他希望和平过渡，让佣兵离开刀口舔血的生活，同时还能获得比较丰厚的报酬。另外一派认为，战神的资源极其丰富，应该扩大公司，招募新兵，由自己公司教官进行培训。与考斯特紧密合作同时，进而承接中东地区的私人安保业务。也就是希望公司向曾经白水这样的私人军事承包商方向发展。
    战神公司组建时纲领草率，办事随意，缺乏核心宗旨，几位组建者之间都是生死战友关系，但在公司发展方向上有截然不同的看法。这几年战神佣兵陆续退出中东、西非和北非，这批中年人希望公司对未来有清晰的发展规划。
    除了打打杀杀之外，战神高层和血月高层一样混乱。两派人经过协商，决定开设战神分公司，分公司走白水路线。但令人尴尬的是，没有几个人报名分公司，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选择，而是因为里斯通的父亲不仅是田园派，还是他们长年以来的最高指挥官。里父在哪，大部分人都愿意留在哪。这批中立派数量很多，也是公司的核心。
    换句话说，阻止战神白水分公司出现的唯一障碍就是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