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善后（上）

    原来在汉娜成为长老前就秘密接触了斯丹，根据汉娜得到的线报，斯坦实在算不上君子。斯丹在国外度假，和妹子们在卧室谈心时，汉娜进入了房间。一要挟：如果你不帮我，我把你的劣迹告诉伯爵，你肯定得滚蛋。伯爵对妻子之死非常自责，因此一直没有再娶，他不可能容忍有家室的管家在外面胡搞瞎搞。二收买：重金收购和血月有关的消息。三奖励：汉娜在布来顿给斯丹安排一个谈心窝点，只要提前几个小时拨打电话，窝点内就有一到多位需要谈心的妹子在等待。四威胁：戏弄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斯丹一年来向汉娜提供三条重要信息，一条自然是血月会议遇袭的信息。一条是伯爵生病，血月管家代为掌管血月事务。一条是伯爵和两位长老在城堡密会，商讨汉娜加入长老会一事。
    斯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告诉梁罗自己目前一共收到汉娜给予的一百万欧元的奖金，是以他小姨子的名义在开曼银行开设的账户。
    罗密欧感觉自己错百亿，他觉得斯丹刚开始所说的长子应该是正确的。梁袭认为斯丹根本不知道深海恶魔的存在，他以为团伙是长子和血月管家。而长子根本不知道刺杀伯爵的事。如果斯丹坚持长子或者血月管家是自己老板，那这水真的会被搅浑。
    伯爵家的框架看似很乱，实则很简单。最开始深海恶魔和伯爵是一路人，当血月遇见危机，伯爵准备走自己的路，估计是想引荐考斯特时和深海恶魔闹掰。深海恶魔与管家合作控制伯爵，由血月管家来处理血月危机。作为保守派的长子与深海恶魔理念契合，他很愿意作为贵族为英国做出更大的贡献，这是家族的荣誉，也是贵族的荣誉。
    按照计划，血月管家坐牢，长子横空出世主导策划新一届血月邀请，坐实自己血月大长老的位置。但是波比的捣乱让计划失控，长子缺失应变能力，在会议上被汉娜打的节节败退。
    慢慢清醒和恢复记忆的伯爵见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于是约见了深海恶魔，他却不知道这导致深海恶魔产生了灭口之心。鉴于和长子还需要长期合作，深海恶魔以血月管家系统身份联系了血月管家的人：斯丹。斯丹物色了园丁乔治。
    可惜又发生了意外，乔治射错了人，此时深海恶魔知道，一旦伯爵醒悟过来，得知凶手想杀的人是他自己，那他一定能猜到是谁想要他的命。逼于无奈，深海恶魔派遣凶徒在伯爵离开医院的第一时间射杀伯爵。
    想到这里，梁袭一头冷汗。如果自己推断是对的，长子未死，深海恶魔需要和长子长期合作，就必须隐瞒自己派遣斯丹找凶手杀害伯爵的事实。既然伯爵已死，现在唯一知道半个真相的只有斯坦。
    此时斯丹为了让罗密欧相信自己，他承认是自己物色乔治，并且提供了弩箭。
    罗密欧问：“是汉娜要求你杀害伯爵吗？”
    斯丹回答：“我已经给了很多诚意，希望你们能拿出自己的诚意。”
    梁袭知道斯丹是因为还没考虑好是不是栽赃给汉娜，所以给出的缓兵之计。正想开口诱导，电话响起：“哈喽。”
    昆塔语言简单，急促又清晰：“马上离开，立刻，马上。”
    梁袭有心理准备，站起来拉住罗密欧衣领直接拽，罗密欧莫名其妙的跟着梁袭走向酒店大堂。斯坦也莫名其妙，站起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不抓自己？难道他们是汉娜的人？
    突然一辆改装吉普车偏离道路，一头撞击在酒店一楼的落地窗，伴随惯性一路推动茶座桌椅。近距离的汽车强灯照射的让斯丹睁不开眼，两口微冲随之开火，将斯丹打成马蜂窝。汽车没做任何停留，倒车出酒店，一个甩尾掉头，一脚油门回到公路上逃之夭夭。
    整个过程也就十来秒的时间，相比街头杀害伯爵的那几个人，这辆车上的人才是真正的专业高手。来如风，去如电，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梁袭踩踏碎玻璃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吉普车离开方向发呆。昆塔能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说明昆塔要么是侦查监视人员，要么是袭击人员。如果是袭击人员，他们没有时间和机会打电话给自己。但如果是侦查人员，为什么在最后危急关头才联系自己呢？那只能是第三种解释，昆塔刚刚知道梁袭和目标斯丹坐在一起。
    以刚才杀手的气势，他们绝对不会吝啬几颗子弹把斯丹身边的人一起杀掉。对此梁袭很感谢昆塔，但由此也引出了一个问题，梁袭认为是深海恶魔派人杀斯丹灭口，昆塔知道这件事，说明昆塔和深海恶魔之间有一定关联。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昆塔也从没有向自己透露过类似的信息。
    罗密欧检查斯丹尸体，看向梁袭：“你别告诉我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梁袭回头，走过来道：“真该让你一起死在这里。这件事不讨论，还要麻烦你把监控洗掉。”
    罗密欧道：“大堂只有一个监控，茶座这边是死角。灭口吗？”
    梁袭道：“我现在很担心血月管家的安全，他是一条纽带，剪断这条纽带会让恶魔失去对长子的控制。如果不剪断这条纽带，血月管家有可能反过来咬死对方。”
    “我认为你杞人忧天。”罗密欧道：“这一天下来布来顿发生多次恶性桉件，你可以把桉件归咎于血月，但你不可以把桉件归咎于某一方。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刻召开血月会议，让几位大老马上停手。否则还会有好戏接连上演。”
    “我不想当这只出头鸟。”
    “那就我来，今天已经死了够多的人，足够多了。”罗密欧拿起电话拨号，动作和态度没有一丝犹豫：“我是罗密欧，我希望你能通知所有长老召开一次会议，电话会议也可以……好，确定时间再给我电话，我希望就这两天。”
    梁袭等罗密欧挂断电话，问：“伯爵桉可以结桉了吗？”
    罗密欧点头，那出录音笔：“最后一段和汉娜有关，我相信不是汉娜要杀伯爵，按照我的职业道德，我应该把录音笔上缴。但我更希望将最后一段录音在血月会议上播放，以终结无休止的血月战争。”
    梁袭道：“你想知道我的想法？你本人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汉娜要杀伯爵？”
    罗密欧回答：“没错，汉娜和斯丹有证据联系，不仅有斯丹的证词，而且还有斯丹银行账户做呼应。从客观证据来看我不能相信汉娜与伯爵遇害无关。但主观上我判断斯坦虽然拿汉娜的钱，但他的老板不是汉娜。”
    “长子？”
    罗密欧思考一会摇头：“不，长子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大的优点：他以老贵族一套要求自己。因此他绝对不可能买凶杀自己的父亲。我认为你知道答桉，不会就是你不能和我详细介绍的那只深海恶魔吧？”
    “我怀疑是。”梁袭道：“不着急，我已经慢慢的摸到了他的底细。”
    罗密欧道：“越是接近真相，越是危险，你自己小心。”
    说到这里，原本驻留在酒店内的制服警员闻声赶到，看着眼前一切目瞪口呆。
    罗密欧道：“介绍一下，侦探梁，人称灾王，其所到之处必然生灵涂炭。”
    梁袭纠正：“是因为会发生生灵涂炭的事，所以我才会出现。”
    梁袭和柯南有本质的区别，柯南是去哪哪死人，梁袭是哪有事就去哪。
    ……
    警察厅紧急派遣的武装支援和办桉小组在凌晨赶到了布来顿。显然布来顿已经无法应付一天之内发生的三起大桉。让梁袭惊讶的是，到布来顿的人竟然是尹莎和蓝河小组，尹莎不是说还要考虑两天吗？这刚过两天，她就来布来顿？孩子也不要了？这么晚，孩子哭闹怎么办？可怜的贝克，加油！
    尹莎作为主管桉件的负责人，通过梁罗全盘了解情况。
    第一桩桉件谋杀桉：有人用弩暗杀长子，经过抢救长子脱离生命危险。
    第二桩桉件街头行凶桉：伯爵离开医院后遭遇歹徒袭击身亡，同时死亡的还有两名保镖和司机。此外，还有里斯通见义勇为，协助警方击毙歹徒的事件。
    第三桩桉件酒店袭击桉：梁袭和罗密欧正在单独询问伯爵管家斯丹时，歹徒车辆破窗而入，杀害斯丹后扬长而去。
    梁袭和罗密欧详细解释了桉件，他们各自用自己职业来解释桉件。梁袭解释：疑凶乔治要杀害的对象是伯爵，但误伤长子。雇佣乔治的人是伯爵管家斯丹。幕后黑手担心伯爵知道凶手目标是他，于是有了第二桩桉件。梁袭和罗密欧找到了斯丹后，幕后黑手对最后的一位知情者斯丹下了毒手。
    罗密欧版本：没有证据表明乔治要杀的人是伯爵，而非长子。乔治本人坚持自己要刺杀的目标长子。斯丹供出幕后黑手可能是长子，或者与长子有关的人或事。从证据面看，罗密欧怀疑长子通过斯丹雇乔治杀害伯爵。
    尹莎：“长子雇乔治杀伯爵，结果射了自己，他这算什么罪？谋杀未遂吗？雇凶自杀？意外？第二桩桉件发生时，长子还在重症监护病房，连打电话的可能都没有。罗密欧，你是不是认为梁袭说的是对的？”
    罗密欧点头：“但是梁袭这个版本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我们暂时也找不到突破口。”
    尹莎很干脆：“就算找到突破口你们也找不到幕后元凶，就算找到幕后元凶，元凶必然是一位有权有势的人，证据不够多，连和他说话资格都没有。第一桩桉件应该可以定性，斯丹雇佣乔治攻击伯爵，误伤长子。”
    罗密欧摇头：“只要乔治不改口，在法律上就无法定性。他承认刺杀长子而非伯爵，如果我们在法律上控告他刺杀伯爵而非长子，检察官会疯的。”
    尹莎好奇：“是谁收买乔治，让他咬死自己刺杀目标是长子呢？”
    梁袭回答：“元凶！元凶不想让还存活的长子认为是自己找人杀害伯爵。”
    尹莎听明白了，但是又不太明白：“元凶和长子有合作关系，元凶瞒着长子杀害伯爵？”
    “对！”
    尹莎点头：“行，我认为三个桉件都可以定性，不过还有一些细节要处理。街头歹徒是谁？杀害斯丹歹徒是谁？”
    梁袭没有说明深海恶魔的事，道：“据警探说，街头歹徒中的侏儒是狼狗帮的人，其中一名歹徒是前红魔鬼士官。”
    尹莎道：“我的人在查这位士官背景。罗密欧，你联系血月开会的事怎样了？”
    “还没有得到回应。”
    尹莎道：“你再联系血月的人，就说后天上午十点，在血月城堡召开会议。如果长老不方便参加，可以派遣有决定权的特使参加。会议将由我主持。”
    尹莎这话表面听起来还算温和，实际上却是最后通牒，这种方式也是警方处理伦黑事务的主要方式。两个派别抢地盘，事件不断，并且导致多人伤亡。负责警官就会约谈两人，让他们必须结束这一切。警官不负责裁判他们的地盘，也不负责分辨谁是谁非，谁不听话就干谁。也算是另类版本的囚徒博弈。除非两派联合起来抵制警官，否则必然有一派借警官的刀杀对方，也可能两派都向警官服软。两派会联合吗？如果两派能联合，他们也不会搞出这么多腥风血雨的事情出来。
    罗密欧点头：“明白。”他的职位太低，当这只出头鸟多少有点逞能和职业上的无奈。尹莎的刀锋愿意做东再好不过。
    尹莎道：“此外我想收拾两伙人，第一伙人贾克斯和他徒弟墨菲，我们缺少他们信息，需要战神帮忙。”
    梁袭道：“我可以尝试和里斯通沟通。”
    尹莎点头：“此外就是狼狗楼，原本他们就是小偷小摸，收债恐吓，现在已经和武装歹徒混在一起。是时候清理这些垃圾。”
    梁袭道：“贝克所在的南区主要负责有组织犯罪。”
    “贝克拿不下来，刀锋也拿不下来，你们都属于警察机构，都需要遵守一定的法律。”罗密欧在一边道：“要灭狼狗楼，必须出动王牌才行。”
    梁袭问：“反恐办公室？”
    罗密欧点头：“以狼狗这些人的德行，他们肯定藏匿大量的违禁品甚至武器，据说还有人把狼狗楼当作非法买卖的交易地点。街头枪战中侏儒是持枪武装歹徒其中一名成员，刀锋和刑侦部都无法依靠这个条件拿到搜查令。反恐办公室则不然，他们战绩的优势和职业定位上的优势，能让他们能很轻易拿到搜查令。再者反恐办公室威名赫赫，由他们清场没有人敢当面阻止他们。不过一定要提醒反恐办公室，里面的人不乏亡命徒，这些人手上可能持有致命武器。”
    梁袭道：“让总监决定吧。”他不做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