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盛高端贵族圈儿里的知名交际草,荆无羽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众所周知,他是老太监李林豢养的小兔子。
常年被老太监摧残,荆无羽的性格上就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变态。
好吧!
不是一丢丢。
荆无羽有龙阳之好,而且尤其喜欢高大英俊温文尔雅一脸书卷气的中年男子,用凌寒前世的话来说,就是那种大叔型中年暖男。
巧合的是,段延亮正好就是这一款。
不得不说,段延亮这人虽然没啥本事,但外在条件上还真是相当不错。
尤其后来托了辛贵妃的关系,当上宗人府的大宗令之后,荷包里有钱了,也懂得捯饬自己了,整个人看起来和以前几乎就是换了个人。
可以这么说,从外到内,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在一次天都城高端贵族小圈子的“聚会”上,段延亮和荆无羽一见如故,推杯换盏,后来不知怎么就给滚到了床上。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段延亮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个潜质。
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好,段延亮简直就觉得这荆无羽简直就是自己的人生知音,对他几乎就是无话不谈。
谈着谈着,在一次醉酒之后,就把当年和辛贵妃那点破事儿给说出来了。
第二天酒醒,段延亮迷迷糊糊压根不记得头一天喝大了到底说了些什么,而荆无羽也装不知道,压根没再提这事儿。
为啥呢?
荆无羽是老太监李林的人,而李林明面儿是天元帝的大伴儿太监,暗地里却和辛贵妃走得颇近,倒也没啥特殊原因,单纯就是押宝四皇子能登得大宝之位。
在了解到辛贵妃这个秘密之后,荆无羽就多了个心眼儿。
他没把这事儿告诉老太监,而是自己偷偷藏在了心里。
留着日后遇到事儿的时候,拿这个保命。
只可惜,他没能用得上。
林婕诗一根缝尸针扎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直接就给扎挂了。
被抓住小辫子的大宗令段延亮,来到凌寒在鬼街上的阴画铺,“砰砰砰”那个一顿磕,磕得头都破了。
没办法啊!
把柄在人手里,打又打不过人家,只能磕头求饶了。
凌寒看火候差不多也够了,也没多为难他,就只要求他做一件事。
大意就是,朝廷即将有大的变动,如果有涉及你们宗人府的,你们就举双手双脚支持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段延亮一听这个,瞬间感觉不太真实。
凌寒呵呵一笑:“对啊!就这么简单。”
“凌先生,您还是给我安排点儿别的事儿干吧!”段延亮哭丧着脸说道,“哪怕我出点儿银子呢?”
“您这样,让我心里很不踏实啊!”
所以说人就是犯贱。
凌寒也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一脚踹出了阴画铺让他滚回家去了。
从道义角度上来讲,段延亮他就是个人渣,一巴掌拍死他都不为过。
但说实话,辛贵妃也不是啥好东西。
虽说不能要求完美受害者,但凌寒又不是法官,更何况现在正是需要宗人府出力的时候,还是要从现实出发。
穿越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凌寒早过了那个靠个人好恶做事情的阶段了。
真要做过恶就得弄死的话,这满朝文武能活下来凑不足一只手,那大盛干脆关门自绝于世界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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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障碍没了。
开平帝磨磨唧唧考虑了足足三天,最后终于不情不愿地在玄心案件的卷宗之上用红笔批了一个“可”字。
这一个“可”字下去,就预示着大盛官场即将迎来一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地震。
名义上是查玄心,但实际上最终矛头指向的却是天元帝。
毕竟最终下旨的都是他。
而顺着萝卜带出泥,后面牵着的,可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这些事情,凌寒早就已经了然于胸。
现在要去做的,就是要借大盛朝廷的手,把这些陈年旧账给翻出来。
给那些冤死的人,一个交待。
也给这朗朗乾坤,天日昭昭擦一擦这蔽眼的尘灰。
当然,凌寒也有私心。
林婕诗。
林家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虽然她已经把当年那些人都变成了行尸,日日夜夜在林家老宅里受苦,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只有给林家昭雪,让那些有罪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真正平复她心里的那道伤疤。
虽然玄心已经死了,天元帝也已经死了。
但凌寒就是要玄心再死一遍,天元帝也要再死一遍,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让他们死在大盛的法条之下。
杀人,是一定要诛心的。
救人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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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开平帝的特许,三法司的效率变得特别快。
两周不到的时间,玄心所涉及的二十七件特大冤假错案全都被查了个清清楚楚,牵连涉案人员六十余人,其中有十三人是三品以上的朝廷高官。
冤案虽然平反,但当年涉案的人家大多已经没有了子嗣。
所以开平帝选了一个日子,带领文武百官在祭天台之上给那些冤死的亡魂们举行了一个祭拜的仪式。
另外,大盛朝廷还给这些冤死的忠臣良将们都封了侯。
他们的牌位也被送进太庙的忠烈祠,世世代代与那些名臣良将一起享受大盛子民的香火供奉。
虽然人死灯灭,再搞这些虚招子其实没什么卵用,但好歹也是一个说法儿。
比如,林家。
冤案平反之后,朝廷的敕封诏书就下到了地宫里。
林婕诗的父亲林定安被追封为忠勇侯,而林婕诗作为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摇身一变成了忠勇侯府的郡主。
开平帝也知道林婕诗与凌寒的关系,感情上自然也就对林婕诗多有倾斜。
在追封林家的爵位之余,自然也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之类的。
这暂且不提。
林婕诗在知晓了林家惨案的前因后果之后,脸色阴沉如水,问凌寒说道:“他呢?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凌寒自然知道林婕诗口中的“他”是谁。
“在刑部大牢。”凌寒苦笑说道。
林婕诗没再搭话,也不管惊世骇俗,径直离开地宫然后腾空而起,红衣白发犹如厉鬼一般在高空之上向着刑部大牢而去。
凌寒赶紧跟上,心中暗自叹息。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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