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慕言回神,看着那个兴致勃勃的女人,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诡异的心情,他突然庆幸来法国的是他和谈羽甜,而不是记忆中那个端庄的标准千金大小姐。
“原来我们是电梯上去的啊。”谈羽甜吐吐舌头,看着观景电梯外那徐徐下降的风景,突然低呼着抱住华慕言的手臂,“天、天天哪,我恐高!”
华慕言抬手揉揉她的发,笑出声,“你别自己吓自己。”
谈羽甜瘪瘪嘴,然后将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也不管电梯里多少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大叔婶婶,赖皮的抬头对上男人的眼,咧嘴笑,“这样我就不怕一点点了。”
华慕言也由着她,双臂依然的揽住她,甚至微微前倾将下颔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后,“其实我也恐高呵。”
谈羽甜闻言倒也十分爽快的转身,回抱住他精瘦的腰。
男人穿着一身简约的运动服,更显修身而挺拔。谈羽甜将埋在他胸膛的脸左右蹭了蹭,“这样你也不怕了。”
华慕言眼底的笑意更甚。
两人是直接去三楼的,谈羽甜踩着透明的地板,真的牙齿打颤了,“华、华慕言我、我我我怕……”
华慕言握紧她的手,“怕什么,摔下去也有我垫着。”
“呵呵。”谈羽甜闻言干笑。
“到时候我就成肉泥,你还美美的。”华慕言继续。
谈羽甜却浑身一抖,冲他张牙舞爪,“啊啊啊,混蛋你不要说那么恶心的东西!”
“嗯,混蛋不说了。”男人对她的话竟然言听计从。
谈羽甜刚有点奇怪,正想开口询问,就看到了眼前一整片被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建筑。
她想转身,可身后站着那个男人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华慕言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他温柔而让人动心的说——
“看,我陪你一起将整个法国踩在脚底下。”
眼底的景象慢慢的朦胧又渐渐的清晰,谈羽甜忍住哭意,用力点点头,以示附和。
这才是真正的一览众山小,站在这里,你才会真的将生活中所有渺小的一切都不再斤斤计较。人都是宇宙中的尘埃,尘埃的烦恼,宇宙会去想么?
谈羽甜靠在那个温暖而踏实的胸膛上,没有去看脚底下踩着透明的玻璃是怎样的风景,她看到远处行人宛如蝼蚁,她顺着错综的道路看到昨晚住宿的酒店。
再远远望去,她似乎看到了山峦,看到了大海,看到了她的故乡她的国家。
一个柔软的亲吻落在鬓角,谈羽甜转身搂住他,亲亲他的下颔。
不带着情欲不带着激动更不是冲动,两人细细轻轻的吻着彼此,仿佛天生就该如此。胸襟的开阔,前半辈子所经历的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算不得什么,谈羽甜听到似乎有照相机的声音。
她透过男人的肩,看到个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年正冲他们俩按快门。少年发现谈羽甜注意到,他似乎有点尴尬,捏着单反,抬手抓抓头发。
谈羽甜冲她善意一笑,感受到男人的亲吻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她揽紧了他,虽然笑得一脸的坦然大方,但其实……心里还是很羞涩的啊,这大庭广众世风日下,哪怕外国人开放,但华慕言我们是中国人要矜持一点,矜持一点啊啊啊!
埃菲尔铁塔上还有餐厅,谈羽甜和华慕言坐在情侣座。就像是坐在半空中用餐,谈羽甜以为自己会消化不/良,但实际上,菲力牛排煎成全熟还是很好吃的,当然,前提是不要看她面前那个优雅的拿着刀叉切着三层熟还能看出血丝牛排的男人。
解决掉牛排,她喝着橙汁,笑意吟吟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有风吹进来,谈羽甜轻笑一声,别说是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恐怕任何人在法国,都会不由自主的优雅起来吧。
“这个季节还有熏衣草吗?”谈羽甜支着下颔,看着男人吃着餐后水果。
华慕言默默的吃掉西瓜,然后拿果签儿戳起一个去了芯的草莓递到女人嘴前。
谈羽甜受///宠///若惊,就说法国是个好地方嘛,她变优雅了他变绅士温柔还体贴!于是她抿唇十分淑女的一笑,接过果签,轻咬一口。
草莓的汁水饱满而香甜,盈得满嘴的美味。
然后她继续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等待他回复,却看到男人默默的又叉了圣女果往他自己嘴里送。
谈羽甜眉角跳了跳,难道他刚刚的动作只是叫她闭嘴吗混蛋,果然w市的华慕言牵到法国也依旧是那个华慕言!
“应该开得正盛。”电梯下降,那种骤然失重下,谈羽甜立刻抓住了华慕言的手。而华慕言则回握着她,然后轻声开口。
“欸?”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楼,谈羽甜不觉有些脚软,攥着华慕言的手真正的踏在地上,她才猛然回头盯着华慕言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熏衣草正开得盛?”
“嗯。”华慕言点头,然后侧头看她,勾唇一笑,“据说女人都拒绝不了一个地方。”
“普罗旺斯!”谈羽甜几乎是惊叫,看到男人默许的眼神,她松开男人的手哇哇大叫着万岁,原地兴奋的转圈。
藕色的百褶裙裤打开一层层花,她像是在哪儿都能盛放得热烈的花朵,有她的骄傲她的坚持,有她的美丽也有她的诱人。
华慕言纵容她,却无意间扫到周围那些对他家小女人十分感兴趣的目光,淡淡的看了右侧五官还算端正的外籍男人一眼,华慕言上前两步抓起谈羽甜的手,大步离开。
“欸?”谈羽甜一个踉跄,幸好穿着运动鞋,不然就摔了啊。
“别像个小丑一样乱蹦跶,丢脸。”华慕言冷冷的开口。
谈羽甜无辜的眨眨眼,听着那有些恼火的声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这家伙真是说风就是雨,于是只能拿六个点来回应他的“诽谤”。
“我们回去了呀?”坐在计程车上,谈羽甜好一会儿才敢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口问。
华慕言扫了一眼她穿着,转过头,淡淡道:“谁给你买的衣服。”这么暴露。
“你呀……”谈羽甜眨眼,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一时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指指裙子,“裙子是你买的,鞋子是你买的,连包包也是你给我选的。”她语气和表情都无辜极了。
而华慕言听着那话,仿佛看到一个穿得跟只白天鹅一样的小人儿在自己面前跳脱衣舞,一边跳一边挑衅至极——怎么,你自己选的衣服,这会儿吃的哪门子醋啊,暴露?暴露吗? 忘了那两件量身定做的法国“蜜月礼服”更暴露啊!
“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华慕言看着女人的脸,抬手揉揉她的眉心,“或许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
“有意义的事……”谈羽甜眨眨眼,呆呆的重复他说的话,然后眸子一亮,“你是说去普罗旺斯的事吗?”
“另一件。”华慕言说,看着女人迷茫的表情,又郑重的强调,“更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啊……”谈羽甜皱眉。
但是直到下车,男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两人已经回了酒店,看来蜜月旅行第一天已经要落下帷幕,不过法国的夜景很好看,据说有个米其林三星,那里的东西好吃到爆!
所以,也许华慕言说的事,也有可能是回来换衣服。毕竟那个餐厅,可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要求着正装才能进。
不知不觉,谈羽甜走神到听到华慕言将门打开,又将门带上。
谈羽甜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已经回家了,不怕走失没有全透明的地板,可他依然没有松开她。她微愕的看着她,声音愣愣,“华慕言……”
“谈羽甜。”华慕言将她拉到沙发上,看着那双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突然欲言又止,第一次发现看着别人说话是那么的艰难。
“嗯,我在这里啊,你叫我干嘛,你直接说好了啊。”谈羽甜被他看得有些慌,而且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一进房间就叫她的名字。
我去,该不是忆锦的治疗已经排上日程。而他不打算付钱,所以那件“有意义的事”的事,其实是——杀人灭口!?
连忙挣脱他的手,但是那手却仿佛是个铁扣紧紧扣住她。
谈羽甜磕磕巴巴:“那、那个,华慕言你千万别冲动,有些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咱们是成年人,有、有些事情做了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噢?”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华慕言挑眉倾过身子,微眯起凤眸。
就是这样危险的神色!谈羽甜更加确定他对自己痛下杀手了,但她却咽咽口水,努力平静了下来,打算给他做深入分析,“你听我说啊。首、首先我现在是谷灵安,如果我在蜜月期间了什么事。谷家人一定会找你没完!”
“……”所以,她在想什么?华慕言发现自己竟然头一次看不出这女人在想什么。
没反应?难道那条不够?谈羽甜干笑,勉勉强强说出第二句,“然、然后,也许谷家等我们蜜月回来后,变本加厉要求先看到孙子再给忆锦做手术怎么办?”你现在杀了我,你、你你难道已经有谷灵安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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