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度子疯了

    “什么？你还想再见一次大王？”司永闻言，连连摆手，“上次大王被你气得不轻，你那番说辞，别想在大王面前说第二遍了。”
    度子见状，用他万年不变的微笑平静说道：“司兄，上次是我糊涂了。此番我是有备而来，我已经知道秦王喜欢什么了。”
    “哦？此话怎讲？”
    “这几日，我调查了秦国所有学派，这一卷书卷上是我的分析和记录。你再帮我一次，我会说服秦王的。”度子将一卷书卷递给了司永。
    司永拿过来看了一遍，确实如度子所说，上面是对秦国各家学派的调查。看来此次度子真是有备而来。
    想着和老友几十年的交情，司永觉得度子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也罢，既然老友千里迢迢来到秦国，那就再帮他一次吧。
    三日后。
    司永找到度子，带度子进了王宫。
    这一次见面的地方，不是在宫殿，而是在秦王的书房。
    秦王正在批阅奏折，司永带着度子行了一礼，秦王暂且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哭笑不得的望着度子，“先生此番前来，又有何教我啊？”
    度子正色说道：“我这些日子遍观秦国学派，为大王找到一个治国之法。大王若用此法，每年可省下大笔俸禄，利国利民之举。”
    “先生请说。”秦王好奇的问道。
    度子将书卷递给了秦王，书卷上写了一个个学派的名称。
    度子说道：“我遍观秦国学派，发现秦国学派中，养了近半的闲人。
    “大王可看此书卷，书卷上的学派，既不能生产锻造，又不能治国治民，整日高谈阔论，实在无用至极。大王可剔除这些学派，省去大笔俸禄。”
    秦王翻看着书卷上的学派，正如度子所说，这些学派既不参加生产锻造，又不能治国治民，但是度子的后半句，在秦王眼里着实荒谬。
    这些学派是从事研究的学派，其中就有研究数学的学派。
    度子振振有词道：“大王请看。以小数家为例，这小数家是从齐国数家中分离出的分支，被大王招入麾下。大王每年为小数家，支付了大笔的俸禄，可是小数家为秦国带来了什么呢？
    “这群人天天研究些看不懂的数学，近十年的时间，小数家没有为秦国种出一粒粮食，没有为秦军造出一把兵器，他们有什么用呢？”
    听到度子的话，秦王眼中的失望更甚，不过这次他没有拂袖离去，秦王摇头叹息道：“度子，司永说你是天下大才，殊不知你如此鼠目寸光，真是让本王失望。
    “你说小数家研究的数学无用可笑，殊不知，有些付出是不会立刻看见回报的。对于这类学问，问有什么用，本身就是一个无用可笑的问题。
    “一年前，秦军更换新秦弩。新秦弩之强，各国有目共睹。
    “你可知，在制造新秦弩的过程中，就用到了小数家的一个发现。而这个发现，是小数家在九年前的成果。
    “九年前的成果，当时看毫无用处，只是书卷上的一行小字，谁能想到在新秦弩上派上了用场？各国皆感叹新秦弩之强，却不知，在这朵花下，有多少你眼中‘毫无用处’的根在默默发力。
    “度子，请回吧。”
    说完后，秦王没再看度子，低头继续批阅书卷。
    一旁的司永羞愧的满面通红，一来因为度子糟糕的表现，想要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啊；
    二来也因为自己看错了这位老友，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司永低着头拉着度子，不敢看秦王，想要赶紧带度子离开。
    没想到的是，司永拽了两次，也没有拽动度子。
    抬头一看，却见到度子正满脸激动的看着秦王，不仅丝毫未见羞愧，反倒浑身都激动的有些发抖。
    司永愕然，自己的老友是得了失心疯了？
    只见度子上前一步，对着秦王行了一礼，“臣度子，愿为大王效力。”
    这一下，就连低头批阅文书的秦王，也惊讶的抬起头来。心想这度子是听不懂话么，自己已经“端茶送客”了，度子却说愿意为本王效力？
    度子的这番表现，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人去面试，一连串糟糕的问答之后，面试官连连摇头，说“我们不能录用你”。
    结果面试者激动的走上前来，拉着面试官的手，激动地说：“很好！我愿意进你们公司！”
    这是谁面试谁啊？
    就特么离谱！
    度子说道：“臣有一法，可辨识金冠是否掺假，愿做礼物送与大王。”
    金冠一事，秦王自然清楚，满朝文武大臣都束手无策，秦国各学派都无能为力，度子这么一个昏庸又鼠目寸光之辈，怎么可能辨识的出？
    难不成度子想把金冠劈开？这方法秦王自然知道，却不能用，这度子是在把本王当傻子糊弄？
    秦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度子，已经动了要不要让侍卫把他轰出去的想法。
    似乎猜到了秦王的想法，度子认真的说道：“臣不毁坏金冠分毫，便可辨别真伪。如若不成，请斩某头。”
    见度子说出了这番话，秦王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度子虽昏庸，但并不代表他傻，度子自然知道，说出了这番话，便没有了退路。
    度子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请秦王相信。
    “用何方法？”秦王收起了脸上的笑，度子肯以性命担保，秦王不由得认真的问道。
    “水。”度子简单明了，“请大王准备相同重量的金、铁，再备几个大盆。臣不出半个时辰，即可辨别真伪，到时大王一看便知。”
    “除此之外呢？”秦王问道。
    “水，盆，金，铁，有此四项足矣。”度子说道。
    秦王和司永对视一眼，此刻司永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司永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发了什么疯，居然要以性命担保，很显然秦王摆出了认真的姿态，如果自己的老友测不出来，那老友便人头不保。
    而且听老友的话，水，盆，金，铁，就这？需要的东西也太简单了，就这四样简单的东西，能解决秦国无人能解的难题？
    度子疯了，司永在心里默默为老友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