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骞并非谨慎过度。
在他逼走了谢景湖的情妇后,戴女士送了人后回到酒店,完全没觉得自己和谢景湖的情妇来往有什么问题,不可能因为谢骞的缘故换一家酒店——谢骞做不了谢家的主,戴女士并不怕他。
今天的事,戴女士打电话告诉了丈夫。
贺先生不太喜欢戴女士和谢景湖的情妇来往,说戴女士是自找麻烦。
年轻时候看人家的脸色还没看够么?
别人是众星拱月的“公主”,戴女士只能当个跟班。
如今对方只是败落了也罢,偏偏还自甘堕落,给前男友当了情妇,连孩子都生了两个!
“你图什么?”
戴女士气急,“你以为我愿意理她呀,不就图能和谢景湖搭上线吗,说到底还是为了咱家的生意,你不心疼我,还埋怨我!”
在戴女士眼里,谢景湖是个长得好看,没多大本事的人。
但人家命好,投胎到了谢家,有嫡亲的三个兄弟撑腰,同样是做生意,贺家比谢景湖难多了……谢景湖这混蛋运气好成啥样呢,听说八七年在南方被人骗光了本钱,口袋空空时又瞄准了一项生意,谢景湖说用技术入股,他懂个屁技术,只靠一张嘴巴会说,跑去大学请教某教授当技术支持,项目的技术难题还没攻克,教授的女儿喜欢上谢景湖了,谢景湖成了教授的女婿,教授不可能看着女婿和女儿饿死,动用了许多人脉帮谢景湖,到底是把谢景湖遇到的技术难题解决了,谢景湖就靠这项生意翻身,没两年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百万。
这个故事一直流传在南方生意圈子里,是谢景湖生意上众多战绩之一,戴女士都听过好几次!
教授的女儿,自然就是谢景湖现在的老婆,戴女士听说姓邹。
谢景湖在97亚洲金融风暴中赚够钱就不搞工厂了,前几年把重心转移回了京城,贺家一直在长三角,戴女士自然没和邹蔚君打过交道。
邹蔚君这两年很少在外露面,戴女士想搞太太交际都搞不动,退而求其次,把宝压在了谢景湖的情妇身上。
戴女士的话让贺先生沉默。
贺先生没有谢景湖那么好的运气,遇到麻烦了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别看戴女士派头十足,其实贺家的生意现在就遇到了些麻烦,戴女士现在几乎发动了所有人脉在为家里的生意拉投资,这次约旧友在澳门见面,本打算一番扫货之后,再提起投资的事,哪知被谢景湖的儿子搅黄了——
戴女士抱怨了几句,贺先生打断她:
“这件事本就不对,错过也罢了,我们又不是等着这笔投资救命,你别留在澳门了,明天就回来,这是人家谢家内部的事,外人别掺和!”
戴女士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贺先生也不差,夫妻俩偶有争执,一般都是贺先生让步,贺先生很感激妻子陪自己创业的辛苦,在家庭内部和外人面前都给了妻子很大的尊重,但遇到原则问题,贺先生是绝不会让步的。
这还是贺先生首次清楚明白对谢家的事表态,戴女士心有不甘,仍然听了丈夫的话,毕竟贺先生虽然在生意场上没有谢景湖那样的运气,几次涉及生意存亡的大事,贺先生都选对了,眼光和格局是优于戴女士的。
因为贺先生发话,戴女士才选择了退房。
晚上闻樱打着哈欠从谢骞的房间里做完题出来,再去打听戴女士的行踪,已经找不到戴女士的人了。
酒店不可能泄露客人的隐私,闻樱塞了足够多的小费,才从清洁女工嘴里得知戴女士已经退房。
戴女士的基本信息闻樱本来就知道,至于那个长卷发女人,应该还来不及办理入住,闻樱塞再多钱都没用。
最后闻樱想到了酒店礼宾部的司机,戴女士送走长卷发,用的是酒店的车!
司机的嘴比清洁女工紧,闻樱花了两百美金就问出个英文名字“sara”,这是戴女士在车上时对长卷发的称呼。
闻樱郁闷极了。
这两百美金简直是白花了!
国外叫“sara”的人太多,她想查到对方的情况,比大海捞针还难,罗探长的业务毕竟还没发展到海外去,闻樱想查都无从查起。
谢骞就是故意的!
故意用做题拖住她,不让她从戴女士身上获取情报。
如果她能早点下楼,能堵住戴女士,就能和戴女士说上话,她和戴女士虽然上辈子相处不愉快,至少是认识的,贺家的一些情况,通过贺臻她也知道,凭着这些,稍微用上点技巧,闻樱有信心能从戴女士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闻樱重生后难得吃瘪,想到那两百美金就心痛,第二天早上单方面和谢骞绝交一小时,整个早上谢骞和她说话,她都哼哼唧唧的不痛快。
秦轶撞了撞秦姣手肘,“这两人吵架了?”
秦姣观察了一下,得出不同结论:
“没吵架,是谢骞惹闻樱生气了,没关系,闻樱很快就会消气的。”
秦姣早就发现了,闻樱和谢骞相处时,基本将谢骞当成了易碎的水晶,如果有人欺负谢骞,闻樱一定冲在最前面……秦姣一度以为闻樱和谢骞在早恋,偷偷观察过,又觉得不像。
就算谢骞惹闻樱生气了,闻樱很快就会翻篇。
不仅是对谢骞,便是对他们这几个朋友,闻樱都同样包容。
明明是个小妹妹,总把自己当大姐姐。
秦姣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笑了。
闻樱四人都早早起床享用了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秦宪明却没起床,下午时闻樱才见到秦宪明,秦宪明精神萎靡,儒雅尽失,眼眶凹陷,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在澳门呆了三天,秦宪明一共输了七百多万,于家父子对他染上赌瘾的事是深信不疑!
闻樱看到秦宪明的样子都吓了一大跳。
“秦叔叔,您还好吧?”
秦宪明把袖子挽起来给闻樱看,他胳膊上全是瘀痕。
在赌桌上昏头时,秦宪明就偷偷掐自己保持清醒,赌场玩了三天,他两只胳膊伤痕累累,已经找不出完好无损的皮肉!
闻樱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宪明把秦轶和秦姣都叫过来,一起看他的胳膊:“黄赌毒。如果你们兄妹俩以后敢沾任何一样,那就不是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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