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胞胎一直在安慰自己的妈妈,但韦斯莱夫人的哭声并没有停下。嚎啕的哭声很快就引起了厨房里众人的注意。
“出什么事了?”
卢平第一个跑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小天狼星、唐克斯,还有孩子们。穆迪拖着沉重的脚步,落到了最后一个。
一进到房间,罗恩和金妮立刻跑向了韦斯莱夫人,和他们的双胞胎哥哥一起安慰他们的妈妈。尽管罗恩和金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卢平看向了艾达。
现在只有艾达能回答这个问题,韦斯莱夫人哭个不停,双胞胎一直在安慰她。
“博格特,卢平教授。”艾达说道。
艾达一边说,眼神一边瞟向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大家立刻就明白刚才客厅里发生了什么。这个假期,虽然韦斯莱夫人什么都不说,但每个人都能看出她的担心。
“莫丽,别这样。”卢平忧郁地说,一边朝她走去,“那只是一个愚蠢的博格特。”
韦斯莱夫人趴在弗雷德肩膀上,哭得伤心欲绝。她抽泣着说:“我总是看见他们死……死了!总是看……看见!做……做梦也梦见……”
要不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这时候还要看金妮的。
看着自己妈妈这么伤心,哥哥们的安慰不顶用,爸爸又没有回来,年纪最小的金妮一头拱进了韦斯莱夫人的怀里。
感受到自己小女儿的依赖,韦斯莱夫人振作了不少,勉强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只是太担心了,”她说,眼泪又从眼睛里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家里的一半人都在凤凰社里,我只是太担心了……珀西不跟我们说话了,我和亚瑟要是出事了,连跟他和解机会都没了……罗恩和金妮又这么小,谁来照顾他们两个呢?”
“莫丽,坚强一点。”卢平说,“这次不一样了,我们有了一个有利的开端,我们也有了更好的局势。就算你和亚瑟真的出了事,你以为我们会怎么做,让罗恩和金妮饿肚子吗?”
韦斯莱夫人颤抖着笑了笑。
“我来那天,其实是去见珀西了。”艾达突然说道,“他虽然还是没有想通,说的话也很让人生气。但他的心里还是很惦记你们的。”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看向了艾达,没人知道她去劝说过珀西,就连弗雷德和乔治都不知道。
“不会有事的,莫丽,你的担心太傻了。”小天狼星说道,“珀西会回来的,他会回心转意的。至于我们,我们只需要击溃黑暗就好了。”
穆迪也粗声粗气地说道:“邓布利多说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这次我们还有崔斯特,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应该知道她可是个厉害的小家伙!”
闻言,小天狼星也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夸张地说:“就是,一英尺长的伤疤,一英尺长!”
“呸!”艾达也笑着说,“我和弗雷德、乔治都给你换过药,那伤疤撑死了就一英寸长!”
那道伤疤当然不可能有一英尺长那么夸张,但也不至于只有一英寸。
韦斯莱夫人终于破涕转笑,被小天狼星和艾达的一唱一和给逗笑了。
“我真是太傻了。”她低声说了一句,擦了擦眼睛,“不要告诉亚瑟,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么傻。”
接着,韦斯莱夫人又叮嘱了孩子们,不许他们告诉爸爸。尤其是对双胞胎,韦斯莱夫人反复说了好几遍,就差揪着他们的耳朵了。
看到韦斯莱夫人重新振作起来,客厅里的人也就散去了,有的人回去接着喝酒,有的人则回房间休息。韦斯莱夫人也想回房间休息,可她的小棉袄金妮却吵着闹着要和妈妈一起睡。
没办法,韦斯莱夫人只得带上自己的小女儿。
双胞胎沉默地回到了楼上的房间,艾达跟在他俩身后,她看得出弗雷德、乔治有心事。
房间里没什么光亮,三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屋里,各自待在一个角落。看不清彼此的动作,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艾达眼前不断闪现着博格特轮番变出韦斯莱家每个人的尸体的景象,韦斯莱夫人的担心和忧虑,她曾经也有过。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一直以为已经长大的我其实还是一个孩子。”黑暗中传来了说话声,分不太清是弗雷德还是乔治,这对孪生兄弟实在是太像了。
“是啊,弗雷德。赚了些钱我们就开始沾沾自喜,可以在校外施法就觉得我们是男人了。”乔治说道,“还差得远呢!”
几分钟前,他们还在厨房和蒙顿格斯因为一袋毒触手种子讨价还价;几分钟后,他们就看到自己的妈妈对着自己的“尸体”哭泣。
这突然变换的场景,让兄弟二人的心跟锋锐的刀子扎了一样。
虽然不是真正的尸体,真正的死亡,但弗雷德和乔治却感受到了死亡的沉重。
“万幸,你们终于意识到这点了。”艾达轻声说,“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你们乱挥魔杖的样子像极了挥舞着棍子的狒狒,还是两只不大聪明的狒狒。”
空气有些凝重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了轻快的笑声,还有双胞胎之一拍打床铺的声音。
“这是我从你那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
“下次谁要是再说你没有幽默感,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他!哈哈……”
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笑,笑的打滚,笑的四处乱拍。但艾达的话并不好笑,双胞胎只是想笑一下,用笑声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他们是男子,他们已经成年了。他们要用笑声告诉自己坚强起来、不能软弱,要像男人那样要照顾好妈妈,看护好年幼的弟弟、妹妹。
有时候,成长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充满了等待与煎熬;有时候,成长也很迅速,也许只要几分钟,也许只需要一件发生在眼前的事作为契机。
弗雷德和乔治本以为自己早就长大了,因为他们懂得很多事,也因为他们赚了不少钱。可是在今晚看到韦斯莱夫人无助地哭泣时,他们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自诩懂事的孩子而已。
从意识到这件事的那一分钟起,他们才真正走在了长大的路上。
这条路或许很长,或许很短,唯一的共通点是这条路并不好走,充满了艰险与苦难。
这一晚有这样感受的人肯定不止弗雷德和乔治,此刻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哈利也是如此。
伴随着几声轻咳,双胞胎停下了他们的笑声。两兄弟中的一个说道:“艾达,我们真的能挺过去吗?今晚的这些人又有几个人能走到最后?”
房间里太暗了,像划不开的浓雾,像低垂的乌云。
艾达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她的指尖亮起柔和的荧光。这微弱的光亮远不足以刺破黑暗,却给人的心底带来一丝温暖,一丝希望。
透过这点光亮,艾达在弗雷德和乔治的脸上看到了一行湿润。
也许是艾达看错了,也许是双胞胎刚刚真的哭过。没关系,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柔弱的时候。未曾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终会到来。”艾达轻声安慰道。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乔治伸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你想出来的?”
“不是。”艾达说,荧光脱离她的指尖,盘旋着飞到房间中央,“莎士比亚《麦克白》。”
弗雷德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问道:“莎士比亚?那是谁?”
“一个死了几个世纪的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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