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些检测仪器,可以看出孩子的状态的确在快速好转,身上的浮肿也在慢慢退去。
很多人都过来向汪世文祝贺,而且还有一些对他的按摩手法感兴趣的,汪世文也谦虚回应:
“若是想学这套按摩手法的,你们明天集中一下,我一边给这孩子按摩,一边教大家。”
待人群都退去,汪世文才过来跟王元道谢:
“我的按摩应该没这么好的效果的,应该是你的三清露起作用了吧?”
王元点头:“这是霜降之后刮取竹叶上的白霜所化的水,寒气很大,宣泄肝火很好使。”
汪世文记在心里,寻思自己没事也要弄一些来。
两个病例被治好,到场的专家们兴致也都很高,这就是医学大会的目的,相互交流经验,取长补短,开拓视野。
汪世文跟王元各施手段,都救治一个疑难杂症,可以说成了人群焦点,很多人都过来请教交流。
王元也没有敝帚自珍,能说的能教的,都给讲解一遍。
“没想到小先生年纪轻轻,在医术上就有如此造诣,真是让老朽汗颜。”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小先生不但医术高明,而且这般胸襟气度,更是我等楷模,汪老先生虚怀若谷,手艺精湛,也只有他能找来这般高人了。”
众人由衷赞叹,王元也笑道:“其实古医术非常简单的,不要把人看的太复杂,就抽象成一个高压锅。
气,就是高压锅里的热气、温度,温度不够,即为虚,需要阖,需要补,或添柴或加盖。
温度够了,压力太大,是为实,需要泄,需要开,或去薪或扬汤,在此之上,再讲五脏六腑上中下三焦。
大方向对了,再怎么下药再怎么治,都不会跑偏太多,但若是大方向错了,手段再高明,都是南辕北辙,伤人性命。”
众人点头,很多都扫了孙客一眼,王元继续侃侃而谈:
“自唐宋后,古医的发展就太繁复了,如现代的衣服,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它最本质的功能,就是保暖御寒,现在人买衣服,看款式看颜色,看有没有兜,拉锁好不好看,已经本末倒置了。”
经过王元深入浅出的讲解,很多人都如醍醐灌顶,或默默点头,或激动拍手。
看着这边的有声有色,另一边,孙客也是脸色阴沉。
“不能让他们继续这么发挥了,否则会长的职位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孙客眼中阴晴不定,甚至有杀机闪现。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
孙客的女徒弟问道,孙客冷笑:“这小子恐怕忘了,我的师兄,可是大名鼎鼎的毒瘸子!”
孙客摸出一根竹筒,递给女徒弟:“马上找机会出手,看他们治死了人,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女徒弟接过竹筒,眼中也是狠光闪现。
众人交流一会,秦黎也示意大会继续进行,第三个病例的主治医师上前讲解病例:
“男孩,三岁,病因,成骨不全症,病人骨骼极为脆弱,脊椎、胸腔、盆骨、四肢骨骼开始畸形生长,牙齿发育不全,现在已经出现听力障碍,若是病情无法缓解,患儿的生命大概只剩三到六个月。”
第三个病例的病因倒是出来了,不过想要医治,同样不简单。
众医者拿来病例资料,仔细查看,而后有些人就上前,给患者诊断。
不过这些人很快又摇头叹息,返回台下。
患者年龄太小,而且身体太过脆弱,根本经不住什么折腾了,没有把握的人,根本不敢出手。
看着众人纷纷摇头退下,没人出手,患者父母都着急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三岁,呜呜——”
患者母亲泣不成声,这里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因为医学大会,就是一个全科的超级大会诊,这些病例,也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这里。
若是这里都束手无策,那他们也彻底绝望。
人类,有时候还是太脆弱了,现在能有效医治的疾病,只有不足已知疾病的两成。
众医生默然,悲戚,他们或许太多次的体会过这种无奈,无力。
“求求你们了。”
病人母亲忽然在病床边跪下,绝望的看着台下的众医师。
王元长叹一声,起身,向台上走去。
“我给孩子看看吧,你先起来。”
王元将女子扶起,女子还是非常年轻的,只是因为长期的悲痛和伤心,看起来很是憔悴。
“谢谢,谢谢医生。”
女子激动的感激,就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王元抓过孩子的手腕,仔细检查了孩子的状态。
病情的确有些怪异,不过也不算太麻烦,主要还是肾气不足,因为缺少一根经络。
王元要直接给他开辟出来一根经络,很是伤神耗力,不过王元以王元现在修为,也不算大事。
敛息凝神,王元的再次摊开针包,开始为孩童开辟经脉。
有时治理淤堵,比重挖一条河道还要麻烦,重开一条经脉,也不是那么困难。
用大修为挖就是了,因此速度倒是很快。
不过就在王元准备收针时,忽然眉头一皱,如抓蚊子般,飞快的探了下手。
他缓缓摊开手,手心里居然躺着一跟极细的银针。
银针黑乎乎的,腥臭味扑鼻,上面显然涂了剧毒。
王元眼睛眯起,向台下看去。
孙客的女徒弟,正有些惊慌失措的低头,不敢看王元的眼睛。
“哼,既然我出手医治了,那这就是我的病人,暗算我的病人,你是何居心?”
王元浑身气势爆发,向孙客的女徒弟低喝。
孙客的女徒弟惊慌失措,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孙客冷笑道:“哼,你治死了人,现在要怪罪别人吗?”
王元无语,不过很快就明白,原来孙客太相信他的暗器,以为女徒弟已经得手,病患已经死了。
也不怪孙客自信,因为那毒针筒可是毒瘸子给他设计的,别看那一根小小的银针,连一头大象都能放翻。
而且竹筒有自发装置,发射的时候速度极快,不知有多少高手栽在了他的毒针上。
其他人也都被这一幕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王元怎么治着病治着病就去骂人了?
“就是,是你自己医术不精,非要的哗众取宠,现在看死了人,就要胡乱推卸责任吗?你这个无耻之徒!”
孙客的女徒弟缓过来神,也开始反唇相讥,毕竟她也是知道这毒针威力的,虽然看到王元轻轻抓了一下,但她也不相信王元能用手抓住毒针。
根据测算,那竹筒发射毒针的速度,已经逼近音速了。
“就是,你不要血口喷人,看死了人,就要怪别人!”
“哼,凡事都要将证据的,你在那看你的病,我们都在台下,怎么暗算你?”
孙客的那些爪牙,也都向王元冷笑。
“哈哈,我医术不精?那也比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强的多。”
王元无语的扫了孙客等人一眼,而后回身,就在那孩童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孩童好似刚睡醒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小胳膊小腿在病床上乱蹬。
“病好了。”
王元向妇人笑了笑,就收起针包,向孙客等人冷笑。
那两口子还呆呆的冲到病床边,看着不住挣扎的孩童,满眼不可置信。
因为脆骨病,孩童几乎连自己翻身都做不到,看现在孩子有力的挥舞胳膊腿,他们当然激动万分。
“真的好了,哈哈,真的好了。”
孩子的父亲感受着孩子有力的小手,也是激动的不知所以。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两口子手拉手手,激动的给王元鞠躬行礼,眼看又要跪倒,王元赶紧给两人扶住。
安抚住两口子,王元这才摊开手,拈起手心的毒针,看向孙客和他女徒弟:
“现在可以算算偷袭我病患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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