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 今夜狂欢

    距离凤凰城不知道有多少千米外的荒土。
    暗红色彩霞将天边渲染出一片血色，荆棘似的杂草疯狂生长着，希望在夜晚来临之际吸收最后一抹阳光。
    夕阳下忽然走来一个缥缈的身影，动作洒脱至极，步伐似慢实快，简直就像传说中仙家缩地成寸的手段。
    仅仅几秒钟后，那人就出现在了辐射沼泽外围的荒草地上。
    他穿着一件纳米材质的素色长袍，细若发丝的神经管线从头顶延伸到肩头，形成了类似中国古代男子的发式。
    腰间挂着块闪动着神秘代码的玉制挂件，手中则拿着一柄闪烁着电光的合金长剑。
    那长剑并未出鞘，棱角分明的银色剑鞘表面，用无数细密电路点线雕刻成两枚古篆字——“仙灵”。
    男人眺望远处的辐射沼泽，久久默然不语，就在最后一点晚霞消散之后，长剑黑色剑柄剧烈晃动，似乎直欲脱鞘自飞，直插云霄。
    男人就像抚摸顽皮的孩童一般，轻轻拍了两下黑色剑柄。
    长发似的细密神经管线逐渐亮起神秘光芒，男人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大拇指在其余四指之间快速掐算。
    片刻后，他身体微微侧转，瞳孔中出现了一座被机械高墙包围起来的城市，男人惊讶一笑，似乎在对长剑解释：
    “圣灵派那些白教士们仗着人多，排挤咱仙灵派，我温书才带着你离开秘境。”
    “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撤去周围的离子力场，大不了被秘境中那些老不死的抓回去。”
    “我呢，估计最多被罚去极地寒冰下挖两年史前冰铁，而你搞不好要被长老们丢进核子炼器炉，回炉重造。”
    长剑剑柄一块墨玉宝石中忽然射出一道十厘米左右的飞剑幻影，小剑极富灵性在空中扭曲飞行，轨迹连在一起，歪歪曲曲地勾勒出一行文字——
    西去灵两头。
    男人继续用哄小孩地语气朝着小剑说道：
    “我刚才用纠错演算程序分析一百三十六种情况。
    那两头灵体不过是阴差阳错受到宝贝影响，自生出的灵智，虽然是比较纯净的自然之灵，但比起那件宝贝来可是有云泥之别。”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催动量子纠缠灵符的女人，她是师尊早年收下的外门弟子的后人，应该有点见识，她说被一头活得仙灵困住了，但这块沼泽却明明弥漫着浓浓的死灵气息。”
    “我看你也不明白活得仙灵和死的仙灵的区别，总之它们比那两头兽灵重要多了。”
    “你怕被丢进核子炼器炉？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是仙灵派十二柄剑灵之一！
    只要东方大陆与咱们美洲大陆中间的风暴洋一日不平息，咱们仙灵派就还得老老实实地在灵能教派呆着，找不回炼制剑灵的法子前，谁舍得把你炼了！”
    “你怕圣灵派那些教士？
    不怕不怕！咱们都是致力于用现代技术复现传说中的神秘学事物，大道同归，只不过他们拜的是圣灵，咱们找的是仙灵，在美陆上还得相互依靠哩，不会真的撕破脸皮的。”
    “让我给你讲讲那些远古时期的神话故事？
    好吧，咱们边走边说，神秘学尽头是不知名的科学，你怎么知道在纪元战争前，没有更久远的纪元战争，让那些不可思议的科学技术产生了断层，只剩下些许传说变成了神话呢？”
    “额，可能我说的太拗口了点……”
    话音渐渐远去，男人轻轻一动，便横跨数十米，一人一剑很快就进入辐射沼泽范围。
    男人走后许久，生活在这片荆棘草原上的畸变鬣狗才敢出来活动。
    这群个体体型不大，数目足有数百只的畸变鬣狗体表几乎没有毛，身上有浅黑色结痂的瘢痕，下颚几乎占了头颅一半面积，短尾末端长满了倒刺。
    以谁都敢惹的名声在草原畸变兽之中著称的畸变鬣狗群，此时却像被吓坏了一般，刚刚出洞便夹着尾巴朝着远离男人的方向逃去。
    ……
    入夜时分，马原迎来了他的第一次外勤任务。
    驻地大院中的灯火通明，他坐在一辆型号老旧的装甲打击车里。
    面积不大的车厢里挤了四个人，他的左边是一名埋头操纵空中无人飞行器的无人机飞手，对面是一对控制频段干扰矩阵的黑人兄弟。
    频段干扰矩阵加装在装甲车车顶后半部，一共有六组锅盖模样的发射装置。
    它们能够随着控制者的指令改变打击方向和频率，可以在一定距离内直接扰乱民用义体内的网络传输信号，使义体改造者丧失行动能力。
    车厢内的四人都是侧重于保障支援方向的战斗岗位，而组长威尔则在装甲车的副驾驶位上，负责指挥协调全队的战斗阵型。
    装甲车四周停靠着十几辆武装机车，机车大部分都加装了辅助驾驶软件。
    生物脑驱动力足够的士兵甚至可以用个人网络接触器直接驾驶机车，而不用像传统的驾驶姿势一样必须手动控制，保证了士兵们可以有更多精力使用机车上战斗模块。
    马原对面的黑人兄弟戴着耳麦，盯着飞行器传输回来的街道画面，嘴中念念有词：
    “战斗频道调频、检查武装模块、检查动力装置……”
    马原心中一动，没想到他们两人除了操纵频段干扰矩阵外，还扮演了辅助指挥的角色。
    兄弟两人语速极快，并且具有某种莫名的节奏，当所有人战斗频道逐渐响起所有人准备完毕的声音，威尔浑厚的声音从内置耳麦中传来——
    开始行动！
    黑人兄弟便如同酒吧dj一般，摇晃着脑袋，在工作面板上输入了一行指令——
    紧接着，每个人的耳机中开始响起低沉的半音阶与金属摇滚声，就像是战斗游戏中令人热血沸腾的背景乐，第六组士兵们的血跟已经发动起来武装机车一起，以时速130公里速度狂飙出驻地大院！
    can you feel it
    can you touch it
    get ready cause here we go
    ……
    摇滚音乐经过了软件地特殊处理，每当有人开口时，音量就会自动降低到不会影响通讯交流的水平，黑人兄弟兴奋地声音在战斗频道中炸响——
    今夜开始狂欢！
    马原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自觉间被氛围感染，心脏跳动开始加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