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博源县的如玉与如墨回来了。
如今已是深秋,两人回来时还是清早,带着一身寒气。
不过带回来的却并不是好消息。
“什么?玉佩不在太守府?!”
云绾宁脸色一变,“你们可仔细找过了?钱太守他们可曾留意过府中是否有玉佩的存在?不对,那块玉佩不同寻常,就算是他们有心留意怕也不……”
如玉平日里吊儿郎当习惯了。
但是眼下,也面色严肃的不像话。
“王妃,我们问过钱太守和钱夫人,他们从未见过什么半块玉佩。”
如玉沉声答道,“我们兄弟二人也去黑娘和黑有为的院子里找过,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先前中过蛊毒,因此对蛊会有一丝丝奇特的感应。
但是这一次在太守府,他并未感应到任何东西,说明玉佩的确不在太守府。
如墨也道,“我们在整个博源县都走了一圈,如玉也没有任何反应。想必那玉佩,已经不在博源县了吧!”
“这就奇怪了。”
云绾宁撑着额。
她看了墨晔一眼,低声说道,“我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黑娘与那玉佩脱不了关系。”
“当初我们还在太守府时,那玉佩应该也在太守府才对。”
谁知眼下,玉佩居然不翼而飞?!
寻找玉佩的下落很重要,但是当务之急……
是要告诉宋子鱼没有找到那块玉佩,得赶紧想其他的法子、来压制百里长约体内的蛊毒!
“事不宜迟。”
她站起身,“我去一趟宋府。”
“好。”
墨晔还有另外的任务安排给如玉如墨,便没有陪她一起去宋府。
况且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去了宋府也帮不上什么忙。
索性便不去了,省得扰了宋子鱼和云绾宁商议解决之道。
时辰尚早,太阳还未出来。
整个京城都笼罩着一层薄雾,走在秋日的清冷中,云绾宁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挽救百里长约、如何压制他体内的蛊毒。
这一路想破了头,却也没有任何可行的法子。
进宋府时,被下人告知宋子鱼进宫去了。
他如今是国师,却仍是从前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即便身为国师,也并不会上早朝,除非墨宗然特意派人来请这位爷。
他进宫,一定是去见玄山先生了。
想必也是为了百里长约的事罢!
云绾宁前脚进了宋府,圆宝后脚就赶来了,他揉着眼睛,“娘亲,您出门怎么不叫醒我?我还要来找师父练晨功呢!”
“这么早练功?”
“练晨功。”
圆宝打了个呵欠,“师父说,就是要早!最好天不亮的时候就开始练。”
“但是最近我师父似乎在偷懒了,我每次过来他都还在睡大觉!”
云绾宁眼神微闪。
该不该告诉圆宝,他师父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偷懒”呢?
“娘亲您看,我师父一定还没醒呢!”
圆宝看着空空的正厅、以及还弥漫着一丝丝雾气的院子,狡黠一笑,“娘亲,我去叫醒我师父!”
至于他如何叫醒……云绾宁也知道,无非就是抓脚底板、咯吱窝,捏鼻子等。
“你如今还带叫醒服务啊!”
云绾宁笑着把他拦下,“你师父许是夜里睡得晚,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娘亲不是告诉过你,夜里要睡够时辰,才会身体棒棒吗?”
她难得替百里长约说话。
主要是想着,这厮如今病着、还是不要欺负他的好。
等他病好了再欺负吧!
“娘亲,你不对劲呀!”
“我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怎么会替我师父说话呢?你之前不还说,我师父就是个大混蛋、大骗子、大臭虫、大不要脸吗?”
云绾宁:“……为娘何时说过这样掉身价的话?”
“你不是经常这样说吗?”
圆宝眨巴着眼。
云绾宁老脸一红。
看来她这个娘亲,在儿子心里的形象不怎么高大上啊!
日后这些骂人的口头禅还是要少说,以免把儿子给影响坏了!
“娘亲错了!娘亲不该这样说你师父。”
她不太真诚的说道,“娘亲以后一定要对你师父好,对他友善一点!”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百里长约略带几分调侃的声音,“哟!本宫听到了什么?某些人如今是改邪归正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云绾宁,你的良心不都喂狗了吗?”
“怎么还知道认错呢?”
百里长约这厮是属猫的吧?
走路悄无声息,说出现就出现。
冷不丁的来到她背后,云绾宁都被吓了一跳!
被他听到这话……多丢脸啊!
她是给儿子认错,又不是给他认错!
“百里长约,你走路能不能发出一点动静?你这是故意偷听吧?”
还说生了重病呢,瞧着他来去无声的样子,哪里像是生了重病?!
还有这一张嘴仍然这么欠扁,比谁都精神!
若非是看到他眼下的乌青,知道他的确带着病……她恐怕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本宫就是这么牛。”
百里长约轻哼一声,“若走路发出动静,你一准不会说这样的话。那么,本宫还能听到你的忏悔吗?”
“谁忏悔了?”
她那只是,只是不跟病人计较好吗?
“娘亲,您方才还说,要对我师父好一点、友善一点呢!”
圆宝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
“好,娘亲知道了。”
云绾宁露出一丝笑容,“长约啊,你用过早膳了吗?昨晚睡得可好?穿这么薄冷不冷?瞧着你眼下乌青、像是肾气不足。”
“要不我替你把把脉,开点药?”
不把脉,怎么知道百里长约除了蛊毒发作,是否还有别的病症?!
得先哄着这厮,先让她瞧瞧才是。
“你还年轻,身子可不能就这么垮掉了!今后还怎么讨媳妇?”
她这别有用心的“关心”,可这话落在百里长约耳中,似乎变了一种意思!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变了、声音尖锐,“云绾宁!你是不是在嘲讽本宫,怀疑本宫不行呢?!”
“本宫如今还是二十几岁的青壮年!本宫行得很!”
对于年龄这个问题,二十多岁与三十岁——在百里长约眼里就是一道坎!
有几层楼那么高的一道坎!
因此每次都要很认真的解释,他只有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
且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不能不怒!
云绾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只是单纯的想给他诊个脉而已!
她正要解释,一道欢快的声音便从门口传了进来,“百里长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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