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道心如劫

    就在浩瀚星空中众人心情低落时，虚空再次响起了机械声音提示。
    “然，冥尊怜悯众生，予以万物一线机会，故而此关末位者不必淘汰，但也无奖励。”
    闻言，一些魂师眼睛熠熠生辉，平静了情绪。
    嗡嗡嗡~，天穹上的昊阳照耀下亿万瑞彩，条条垂落，宛如仙境瀑布，永暗虚空都被衬托的流光溢彩，祥瑞匹练分别落在了在场数百人背后的石碑上。
    “第二关正式开启，请各位将身体一部分触碰在石碑上。”虚空中的机械声提示道。
    “身体的一部分。”苏明深思，不敢弄什么骚操作，老老实实的将手掌按在石碑上。
    他看了看周围，嘴角抽搐，果然哪个世界都有沙雕啊。
    有人整个身体笑嘿嘿的贴了上去，有人还特意‘蹭蹭’……显然打上马赛克后，大家都放飞自我了。
    苏明一脑补到这些人都是在各大时空的天之骄子，就不寒而栗。
    嗡嗡嗡！
    当苏明将手贴在了石碑上后，石碑颤抖，他顿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清凉侵润全身。
    同时石碑表面，【苏明】两枚金灿灿的大字下一行行字迹陆续浮现。
    修为：六十级魂帝
    年龄：十三岁零2月
    武魂：超·暗魔邪神虎
    ……
    上面碑文罗列详细，也就比邪神九考传承时省略了些，但除了苏明的武魂胚胎外，基本都检测出来了。
    苏明看向了最终评价。
    【准超神级】：你的天赋令诸神都为之震惊，放眼万世，你也是最为闪耀的天骄。
    结果出来刹那，石碑便绽放无尽光辉，一道通天紫金光柱冲霄，璀璨晶莹，高达万丈。
    于此同时，周围众人一样升腾起一尊尊通天光柱，或是紫金色，或是淡金，或是赤红，颜色越淡者光柱越矮。
    从虚空俯视，‘金字塔’星海上群星闪耀。
    这时，一张金灿灿的榜单从天而降，伟岸至高的气息四散，金碧辉煌，宏伟磅礴。
    上面一行行名字浮现，只有本人才能看清自己所在位置。
    苏明目光古怪，他发觉自己的名字居然位列榜单第一，熠熠生辉。
    他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很像自己新生淘汰赛上整出来的测试器和晶屏，只不过冥尊的手笔更加大气，这张金榜即便不是神器，也是一种奇物了。
    通体流转着不朽光辉，永恒古老的气息充盈，氤氲升腾，流光溢彩。
    除此之外，众人身后的石碑也是不凡。
    随着榜单确立，上面一行行字迹疯狂刷新，每一刻都有无数人名浮现快速跨越，最终四百人左右的魂师全部记录在册。
    苏明的石碑开始轰鸣抬升，上面精致的淡金纹路愈发繁复，青铜灯寸寸褪去锈迹，变得通体璀璨，橘红火苗高涨，转化为赤金色。
    两条金色真龙浮雕攀附在青铜灯上，一股华贵尊高的气质散发。
    其他人的石碑虽然也有变化，但远远没有苏明这般动静强烈，这使得众人的目光不禁注视在他身上了。
    当然有着马赛克庇护，苏明模样和年龄无法呈现出来，自然不惧的和别人对峙。
    众人很快就收回目光了，但经过石碑的异变，竞争者们已经能初步通过别人的石碑特征来辨识他人了。
    像仅次于苏明石碑变化的还有十余座，苏明也认真观察，精神力烙印，努力辨识。
    “这尊石碑从一开始就陪伴在众人身边，看起来很重要，或许关系到后面几关。”苏明习惯性的推测。
    有几座比较明显的石碑可以得知，似乎根据每个人的特征，石碑呈现的纹路有所不同。
    有的如曼陀罗般紫色花纹，雕饰图案有种阴毒的气息，有的如清新藤蔓般绿色花纹，雕饰图案自然纯净，令人心平气和……
    “这就怪了，按照本质来说我应该是那种灭世大魔王的特征啊。”苏明挠了挠头。
    不理解的东西，少年快乐的将它放下。
    虚空中宏伟榜单熠熠生辉，冰冷机械声音响起道：“第二关资修岁通过，榜单前十者被标记真神序列。”
    嗡嗡嗡！
    那卷永恒浩瀚的长画猛然一抖，霎时十道祥瑞从金灿灿的榜单如天女散花般落下，纷纷化作长虹，直奔自己主人。
    苏明下意识抬头，眼前被无尽光辉覆盖。
    “卧槽！迎头痛击！”少年手臂抬起，遮挡着光辉。
    下一刻，他便感觉到手背上一股炽热，就像被烙铁酷刑生生印在了手上一般。
    当苏明检查自己右手手背时，惊愕发现一枚淡金烙印浮现其上，并且就像镂空的钟表，里面漂浮着一道横杠，显示数字1。
    真神序列1—苏明。
    一道信息令他明悟。
    在间隔不远处，一位身材曼妙，容貌完美无暇的御姐蹙眉看着自己修长玉手上的印记，真神序列10。
    “以我先天双武魂的天赋居然只能排第十？前面的到底是些什么怪物，我所在势力已经是大陆最强，我亦是打遍同龄无敌手，为何不曾听闻如此多天才人物。”御姐气质高贵典雅，她喃喃自语道。
    在众生或是疑惑，或是叹息，或是懊悔种种情绪中，脚下的平台再次向上抬升了。
    如同攀附金字塔般，一步步达到极巅，不知那时又有多少人能留下。
    “第三关【道心如劫】，如果是天赋是攀登高峰的起点，那么意志就是最有利的工具，道心如劫，一步一叩首，熬练内心，锤炼意志，寻找自己的路。”
    讲述此关，哪怕塔灵的机械声也充斥着几分坚定。
    “此关不考验修为，不考验战力，只考验最为纯粹的意志，此关是末位者的一次机会，拿出你们的意志，去掀翻高高在上的天赋者们。”
    虚空传遍了塔灵铿锵有力的话语，如晨钟暮鼓，令人振聋发聩。
    忽然有一位壮汉眼神狂热，斗志昂扬，猛然撕开上衣咆哮道：
    “我，路志一路以来全靠自己的努力达到如此境界，超越了不知道多少同龄所谓的天才，唯有我坚韧的意志才能在这场竞争中后来居上，掀翻真神序列。”
    不知道多少天赋稍低的魂圣暗自下定决心，他们或许年龄都不小了，但久经世事考验的内心变得愈发强大。
    这一关是意志者的盛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三关【道心如劫】开启！”
    苏明脑海回荡着轰鸣威严声音。
    少年感觉精神一阵恍惚，眼前重重迷雾浮现，当视野恢复时，发觉自己便站在了一扇伟岸辉煌的白玉大门面前。
    周围朵朵洁白的云雾飘渺，脚下踩着细腻温润的洁白玉石，宛如置身仙境。
    白玉仙门后就是一条长长的，望不见尽头的洁白长梯。
    苏明回过神来，连忙感知自身情况，修为已经全部散去了，仿佛就像一位凡人，光着脚踩在玉石上触感细腻。
    这一切看起来像真的，苏明却隐约觉得不对劲，天魔头盖骨发出轻鸣。
    “我这是处在幻境中？好真实啊，冥尊果然有无上伟力，连幻境领域都涉及一二。”苏明啧啧称奇。
    “诸位试炼者，请穿越仙门，踏上飞仙台，一步一叩首，接受考验，直到尽头。”
    苏明脑海响起冰冷机械声的提示。
    “其他人呢？难道这一关只能考验者独自一人前行。”苏明若有所思。
    他看向仙门后漫漫长阶，周围云雾飘渺，玉石洁白，初看很宏伟美丽，但看久了就会感到厌烦，周围白茫茫一片的，悄无声息，自己独自一人。
    空白，寂静，孤独种种情绪会涌上心头，最终崩塌。
    白玉长梯看不见尽头，没有任何希望往往才是最难熬的。
    苏明叹口气道：“这考核真难熬啊。”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位列前茅。
    少年踏进仙门刹那，眼前风云幻变，一道飘渺威严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上落下，越靠近越是轰鸣，最终形成强烈震荡在苏明脑海中回荡。
    “汝为何人！”
    苏明脑瓜子嗡嗡嗡，眼神茫然，他下意识回答道：“苏明！”
    “汝的道是何？”
    那道威严如天意的问道声响彻静谧的仙境内，周围风云激荡，将那云雾搅碎成细屑般的模样，旭日初升，金光乍现，一时间更是气象万千。
    苏明脸色浮现几分挣扎，他拥有域外天魔头盖骨，对幻境抗性极高，这种拷炼心灵的问道被极力排斥。
    “我……我的道是……巅峰！踏足大逍遥之境，再无任何束缚。”少年艰难干涩的开口，脸色苍白，额头大汗淋漓。
    “汝道欲何为？”天意煌煌如狱，拷问苏明心灵深处。
    “艹！你他妈够！”苏明眼神从迷茫中快速清新，大声怒吼道：“你是谁？准备做什么？要怎么做？人生三大哲学谁tm答得上来，老子只要活着，活着够潇洒就行！”
    粗狂的喘息在静谧的仙境中显得清晰无比。
    那道威严声音久久过后，方才响起：“如此，便坚定汝的内心，踏上一遍天问之路。”
    苏明听闻皱眉，看向眼前洁白如玉的漫漫阶梯，喃喃自语道：“这叫天问之路吗？还算贴切。”
    与此同时，其他的试炼者也纷纷进入和苏明所在一模一样的白玉仙境内，接受威严之音拷问内心，一时间众生百态。
    或悲，或喜，或坚定，或犹疑……
    那位真神第十序列的典雅女子在此处显得很挣扎，完美无暇的俏脸带着留恋，她是一方大势力的圣女，平日间杀伐果断。
    但正如任何女子遇见了所爱之人后，都变得脆弱狐疑，她意志和求道信念变得不再坚定，遇见了大麻烦。
    当然也有不少魂师展现了风采，大部分都来自小康家庭的魂师，他们志向或许不高远，只是纯粹希望让家庭跨越阶级。
    意志虽小，依旧不容忽视。
    永寂仙境内。
    苏明踩在白玉阶梯上，按照要求应该是一步一叩首如虔诚信徒般踏上漫漫长阶的。
    “可惜，我天生命贵，膝盖弯不下。”苏明不屑说道，他不信仰任何人，不论是前世的教育，还是来自轮回者的经历，什么神与魔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目光如炬，面庞坚毅，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顿时一股磅礴的重力压在了苏明身上，这具肉身在幻境里就是区区一个凡人，哪怕这股重力对于魂师来说并不那么沉重，也是难扛。
    苏明背部稍微弯了片刻，又猛然挺直。
    除了重力压制外，此地还有一种诡谲奇异的力量，不断渗透心灵，化作诱惑的低喃洗脑着，从各处心灵缺陷中攻击，无孔不入，
    时而告诉苏明，其他竞争者们已经放弃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蛊惑他放松一下，时而刺激起孤独的情绪，配合周围空白单调的无人环境欲使他崩溃，时而化作朋友温声细语的聊天，又在意志疲惫时刻图穷匕见的劝说放弃……
    最常见的手段就是使他意念纷扰，心魔丛生。
    肉身和心灵双重压迫是最令人煎熬的，肉身影响意志，而意志也加深感官疲惫，这条天问之路名副其实。
    但苏明依旧意志坚定的前进，还好有域外天魔头盖骨，对幻境抵抗很大，这点心灵压迫要比别人好扛很多。
    “叮~，监测到试炼者不敬神明，不遵守规则，惩罚双倍压迫！”冰冷机械神检查到苏明没有按照要求来，跳出来警告他。
    苏明顿时感受到来自洁白长阶上的沉重压迫翻了一倍，原本挺直的腰杆有微微弯下。
    “狗逼，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苏明咬咬牙，迈步踏上漫漫长阶，拾阶而上。
    其实如他这般选择的魂师很少，斗罗人有神祗，大多数魂师对神灵有敬畏之心，再加上考核布置的如此恢弘大气，比古籍上讲的神考更加惊人。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位典雅圣洁的女子，比如一些从微末崛起的平民魂师，他们不信神，自信自己。
    其实道心如劫的考核很公平，那些叩首的人一跪一起之间消耗的体能未必比顶着两倍压力走着的魂圣要小。
    一路上那道蛊惑声音越来越强烈，不停的在告诉苏明，其他人竞争者按照规则来是如何轻松的。
    更诱惑他如果放弃那些搞笑的自尊心和原则，你会做得更好。
    反正这里也没人看到，丢脸也没人知道。
    苏明好几次差点早了诡异力量的道，好在他开了一点小挂，加上冰火两仪眼里的炼体和徒步丈量星斗的经历。
    苏明的意志力也不差。
    慢慢长阶一位单薄身影艰难攀登，周围的环境显得如此单调苍白。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渐渐的苏明失去了时间概念，白茫茫的空间实在难以校准时间，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或许更出乎意料的才过去十几分钟。
    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苏明哪怕十分疲惫依旧选择继续前进，就怕竞争者坚持的时间比他更久。
    苏明心中默数着跨过的台阶：
    “一万三千零九十五……一万三千零九十六……两万……”
    路望不到尽头，如果只是单纯的走楼梯，苏明能走一辈子，但在压迫力越来越强的天问之路，走到两万多台阶上，苏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沉重的压力让少年全身毛细血管破裂，他这具如凡人的身体顶着一百多公斤巨力前进，唯有意志可以支撑。
    汗水混杂着鲜血留下，苏明一步一血印向上走，洁白细腻的玉阶上留下一行血淋淋的脚印。
    到三万多台阶，少年每走一步需要花费数十秒休息，才能艰难再踏出第二步。
    “唉，不知是否能位列前十。”苏明意识模糊，念头溃散想到。
    其实他不知道，很多人早早就放弃了，如今只剩十余人继续向前，练武者的毅力要比魂师体系的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