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我丈夫是男配(二十)

    何甜甜简直是“一踹成名”!
    朝廷选派她做主帅,让她去西北掌管西北军,京中上下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何湉”是去当摆设的。
    包括马氏等何家人在内,没人相信何甜甜真有打仗的能力。
    但,在何家大门外,当着人来人往的邻居、行人,何甜甜轻轻一脚就把周瑾一个大男人踹飞出去,简直太震撼了,有木有?!
    “不愧是将门虎女!”
    “我就说嘛,南、宁侯府的人,哪怕是个女子,也是彪悍、霸道的!”
    “对对!哎呀,何大将军后继有人啊!”
    “……是不是王爷身体虚了点儿?或者只是巧合呢?”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但大多数人都认可了“何湉”。
    觉得她即便没有统领兵马的能力,但也有足够高的武力值。
    当不好将军,去了战场,却也不会给人拖后腿。
    “哈哈!朕早就说过,‘虎父无犬女’!”
    傍晚的时候,皇帝听到消息,并没有心疼自己的倒霉儿子,反而乐不可支。
    何家世代忠良,关键是每一代当家人都很识趣。
    他们没有显摆自己的功劳,更没有以功臣自居,而是继续恭恭敬敬的追随皇家。
    他们不党争,不参与夺嫡,就是坚定的保皇派。
    这都快一百多年了,皇帝都换了好几个,何家还是如第一代南/宁侯般赤诚。
    何靖与当今皇帝,也算君臣相得。
    十几年的交情,皇帝真心希望何家能够传承下去。
    分夺兵权,是必然,但皇帝也不想何家就此衰败啊。
    有个继承人,还是个女人,更是他们皇家的儿媳妇,皇帝对“何湉”真是半点忌惮都没有。
    反倒是为何家高兴。
    有了“何湉”,何家也能保住富贵。
    至于越过“何湉”,让周瑾去统管西北军,皇帝反倒更加抵触。
    都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却有更偏爱的。
    老七一直都不受宠,皇帝从未想过把他列入继承人名单。
    能够给老七找个靠得住的岳家,已经是皇帝难得的父爱发作。
    周瑾想要得到更多,皇帝第一个不答应。
    当然,周瑾现在看着很是老实,不像个有野心的。
    但,人心经不起考验啊,一旦周瑾手里有了兵权,就算他自己不想,周围的人、追随他的人,也会裹挟着去争去抢。
    与其纵出一个有野心的儿子,还不如让儿媳妇去领兵打仗呢。
    皇帝说笑间,心中就有了主意。
    所以,当周瑾不死心,又跑到宫里来找皇帝请求的时候,皇帝直接就驳回了。
    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你一个大男人,却连个妇人都打不过,朕派你西北,如何服众?”
    皇帝没有领过兵,却听何靖提到过:军营里最是看重实力!
    那些底层的大头兵,才不管你出身是否高贵、懂不懂什么兵法。
    只要你技不如人,就没人信服你!
    周瑾呢,当众被自己的婆娘一脚踹飞,啧啧,慢说那些彪悍的西北军了,就是皇帝都觉得别扭。
    周瑾:……亲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您至于这么嫌弃我?!
    皇帝摊手: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老子有十几个儿子,其中有出色的,自然也会有废物。
    皇帝表示自己能够接受诸多皇子中有个没出息的。
    周瑾从未有过这般丢人的时候。
    他的自尊心遭受到了最大的打击。
    但,挤兑他、嫌弃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大渊朝的至尊天子,他的亲爹!
    不管是于公于私,周瑾都不敢在皇帝老子面前露出不满的情绪。
    他倒是想回家发泄。
    然而,被皇帝委以重任的“何湉”,却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
    能动手绝对不费口舌。
    可恨这个女人,看着像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无害又憨厚。
    结果呢,动起手,就特娘的跟女暴龙似的。
    过了好几天,周瑾被踹疼的老腰还在隐隐作疼呢。
    惹不起!
    也不敢惹!
    周瑾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那叫一个憋屈啊。
    如果换成是别人提议他从“何湉”手里夺权,事儿没成,还落得丢人现眼的下场,周瑾肯定会迁怒。
    偏偏当初给他出主意的人不是别人,恰是他最看重的白月光。
    唉,姝儿也是一心为了自己。
    只是她到底是个闺阁女子,见识有限,思虑欠周到。
    周瑾没有责怪何姝,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经过这件事,在周瑾心目中,何姝已经从一个聪慧周到的脂粉智多星,变成了见识浅薄的寻常闺阁女子。
    而人嘛,一旦失去了某些光环,就会让曾经仰慕她的人,心理发生改变。
    如果再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神秘感、新鲜感全都消失……呵呵,仙女降落凡尘,最后只能归于平凡。
    何甜甜不知道这一节,当然,她也没心思在意。
    西北战局紧迫,拿到皇帝册封她为西北道行军大总管的旨意后,何甜甜就开始准备出发。
    马氏早就有经验,忍着担心与心疼,迅速为何甜甜打点好行囊。
    何甜甜带走了二百部曲充当亲卫,随行的还有两位与何靖同辈的将军:刘胜和王魁。
    当然,辈分相同,年纪相近,但刘、王二人的领兵能力比何靖还是差了许多。
    这两位与何家并没有太多的渊源。
    但,到底是军中同僚,刘胜和王魁非常敬佩南/宁侯府,敬重何靖这个大将军。
    如今何家遇到了大困难,两人也愿意帮一把。
    至于皇帝和朝臣们期盼的瓜分西北军,刘、王两人心中暗自有数。
    只是两人脸上都不显,反而事事以“何湉”这个大总管为尊,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年轻妇人就轻视、慢待。
    “甜甜,刘胜和王魁这两位将军还不错啊!”
    没有因为性别、年龄什么的搞歧视。
    小d同学躲在识海深处,感慨的说道。
    “他们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呢!”
    何甜甜却没有小d同学这般乐观。
    军营里,战场上,都是靠实力说话。
    在何甜甜没有展示自我之前,真正的聪明人才不会轻易下判断。
    就算要鄙视,要嫌弃,也会在何甜甜犯了错误之后。
    人家有理有据,就算有何家的光环,何甜甜照样会被批判。继而沦落为真正的摆设。
    小d同学:……人心好复杂啊,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何甜甜不再跟小d同学继续闲聊,而是按照路线继续前进。
    其实,看到何甜甜能够穿着重达十几斤的铠甲,腰杆笔直的骑在马上,没有掉队,没有喊累,刘胜、王魁等将领就有些佩服了。
    “将门虎女倒也不算吹嘘!”
    “是啊,今年才十七岁呢,我家小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了!”
    穿着铠甲,从早到晚待在马背上,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还有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吃食简陋……贫苦百姓出身的兵丁也都是苦苦熬着。
    似“何湉”这般金尊玉贵、千娇百宠长大的大小姐,非但一声不吭,还能跟兵卒们开些玩笑,实在难得啊。
    原以为会拖后腿的何甜甜全程精彩配合,刘胜、王魁等人便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半个月后,一行人出了边关,开始深入西北腹地。
    这时,常规的路线就不够用了。
    大帐里,刘胜指着地图,“西城就在这里,有三条路可以抵达!”
    “这一条,路线比较近,但有一处山谷,很容易被胡虏设伏!”
    “这一条要绕些路,但距离胡虏的草原比较近,有可能遇到小股敌军!”
    “还有这一条……”
    刘胜曾经来西北打过仗,对于这边的地形有所了解。
    当然,就算不理解,军队里还有斥候。
    让这些人在大军前探路,也能探明一些情况。
    何甜甜看着简陋的地图,所谓的山谷、河流,全都是一个小图标标注。
    没有更为详细的数据。
    有些更小的山包或是溪流,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标注。
    但,这些在真正行军过程中,确实非常重要的。
    根据地形判断出附近是否有不太好走的山路,或是是否有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都需要将领提前做出预判。
    在古代,打仗难就难在这里。
    没有卫星导航,没有详细到一条路、一条河的3d地图,一切都靠人力、靠经验、靠智慧。
    名将之所以成为名将,就是他拥有大多数普通将领说没有的“直觉”与果决。
    何甜甜的直觉很准,且她也有一定的军事素养。
    不过,她不必靠这些,她有更高端的外挂。
    小d同学直接开启上帝视角,将整个西北都纳入自己监控的范围。
    而刘胜所说的三条路,更是无比清晰、立体的出现在何甜甜的识海深处。
    “走这条!”
    何甜甜指了指有山谷的那一条,“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赶到西城!”
    她想尽快见到阿爹、阿兄。
    “大总管,这不太好吧。咱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刘胜见何甜甜急切,便有些担忧。
    为将者,最忌讳急躁。
    一旦着急,就很容易做出冒失的决定。
    而一个错误的决定,死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会影响成百上千条人命啊。
    他们此次并没有带领太多的援军,自己的亲兵加上辎重后勤,也就一千五百人。
    如果像“何湉”这般,只图快,却不考虑其他,很容易被胡虏伏击啊。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别说支援西城了,这一千五百人也要全军覆没。
    “对啊,刘将军说的极是!”
    王魁也赶忙附和,“我知道大总管您心急如焚,但,这种事儿急不得。”
    “没错,咱们已经抵达西北,距离西城只有二三百里。最远的那条路,也不过多花费一天的时间——”
    何甜甜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外挂这种事儿,她根本不会说出来。
    她是大总管,是主帅,就应该有决策权。
    何甜甜严肃脸,沉声说道,“当然要急。二十天前,西城就告急。慢说一天,就是一个时辰,早些抵达,也能多救回几个人!”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走这条路!”
    “还是两位将军觉得我是个年轻后辈,做不得主?”
    最后一句话,就十分不客气了。
    如果刘胜、王魁不想现在就撕破脸,就需要配合。
    刘胜和王魁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不赞同。
    但,他们也不能真的撕破脸。
    现在只是挑选赶往西城的路线,也不是重大决策。
    如果连这点儿事都要驳斥主帅,确实不太合适。
    就像何甜甜猜测的那般,他们即便要嫌弃何甜甜这个行军大总管,也要握有切实的证据。
    或许,这次的事儿,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呢!
    “何湉”一意孤行,倘或真的在山谷遇到了胡虏伏兵,那就表明她根本没有领兵的能力。
    以后这就会成为把柄,可以被刘、王二人来理直气壮的驳斥“何湉”!
    而“何湉”呢,心虚之下,自然也就不敢跟他们争抢!
    刘胜与王魁齐齐轻轻点了下头,统一了意见。
    “谨遵大总管令!”
    两人拱手,朗声应道。
    就这样,一行人按照何甜甜选定的路线,一边放出斥候探路,一边急行军赶赴西城。
    中午的时候,抵达了那个山谷。
    刘胜赶忙让斥候仔细探查,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地方。
    结果,许是“何湉”运气太好,山谷上并没有伏兵。
    刘胜和王魁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穿过山谷,大队人马继续赶路。
    一路上都还算顺利,没有遇到敌军,也没有遇到逃难的边民。
    待到快傍晚的时候,何甜甜带领兵马终于抵达了西城。
    当众人看到西城的现状后,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来得太及时了!
    西城被胡虏重兵进攻,城墙下满是尸体。
    女人、老人也都拿起了武器,拼死守卫。
    隔着一两里地,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
    而胡虏如野兽般的嚎叫,也让何甜甜等一众大渊军人杀意沸腾。
    何甜甜坐在马背上,放眼望去,在进攻的胡虏阵营中发现了一杆大旗。
    很好!
    有目标了!
    何甜甜摘下背着的重弓,抽出箭矢,搭上弓弦。
    她脚下用力,飞身跃起,一脚踩在马镫上,一脚踏在马背。
    用力将弓拉成满月,然后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飞出去。
    哐当!
    隔着一两里地,箭头狠狠的刺入旗杆,胡虏的大旗瞬间掉落。
    “援军来了!”
    “我们有救了!”
    “是何家军!我看到‘何’字帅旗啦!”
    “……何家军杀回来啦!”
    城墙上一片欢腾,而何甜甜身后的刘胜、王魁等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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