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氏族杀人无罪

    ……
    眼前颇为稀攘的街道，终于让姜山感受到了古代独特的商业繁荣。
    沿街有无数伙计在叫卖，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却让姜山没有生出什么厌烦之心。
    正在姜山这边挑挑，那边那边捡捡，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里巴人时。
    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你这个死瘸子，你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今天不打死你，别人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一个乖戾霸道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后便是周围熙攘的人声。
    姜山好奇的凑了上去，就看见一个锦衣的少年，正奋力的踢着一个蜷伏在地上的白发老人。
    所幸这个少年的修为并不高，而且那个老人似乎极有经验，紧紧的护住了要害部位。
    看起来似乎打得狠，但其实并没有致命的损伤。
    但姜山可依旧看的有些皱眉，对着旁边的苏鑫问道。
    “这人在街道之上，公然行凶，没有人管的吗？”
    苏鑫听到此话，虽然有些奇怪姜山居然会不知道这些常识，但还是低着头轻声的回道。
    “此人一看就是个氏族，即使打死了普通人，最多也不过赔点钱了事，所以不会有人去管的。”
    “氏族杀人无罪，这法条倒真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啊！”
    姜山听到此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这时旁边的邢道荣突然说道。
    “这人应该是个退伍老卒，你看他左手的茧子，那是长期握刀留下来的。
    而且他身体上的气血轨迹，应该修炼的就是兵煞决。
    最重要的是，你看他的肩膀之上，那些坑坑洼洼的伤口。
    那都是箭伤，而正常江湖之人的厮杀，是不会被这么多弓箭射伤的。”
    听到此话，姜山眼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大步走出。
    “这位公子，一件衣服犯不着犯这么大的气。
    多少钱，我替他赔给你，就暂且放他一马吧。”
    听到这突然的声音，那个少年终于停下了手脚，随后一脸怪戾的看了过来。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此人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就是杀了他，又干你屁事。”
    看到姜山之后，起初是有些惊叹。
    但随后内心深处的妒忌和不爽，便让他极度不满地就骂了起来。
    “此人是个老兵，念在他曾经保卫国土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我替他赔给你便是。”
    “老兵？这种废物也配谈保卫国土，还不是我等氏族子弟御外地于国门。
    不然这些蝼蚁，死多少都没有用。”
    少年听到这话却是更加的愤怒了，于是做势一脚再次踹了出去，这次却是朝着那老兵的头颅而去。
    “拦下他。”
    见到此景，姜山连忙大声的喊道，旁边等待多时的邢道荣立马冲了出去。
    一只大手，瞬间将那少年整个拎起，摔到了一旁。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叫我叫我哥杀了你。”
    少年摔在地上后有些难以置信，但随后便时愤怒的叫道。
    而姜山听到此话后却叹了一口气，这种一看就被娇惯坏了的人，跟他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这函谷关有比蒙将军还大的人吗？”
    姜山突然开口问向了旁边的苏鑫。
    “没有，在这里谁见到蒙将军，都得低上一头。”
    苏鑫低头叩首，乖巧的说道。
    他原本只是觉得邢道荣实力很高，可以救他一下。
    但没想到姜山进入函谷关的当天，就住进了蒙府，这得是什么样的背景啊！
    此时，在姜山的面前，他那些所谓背景和势力带来的底气，已经全部消弭的一干二净。
    “那就好，我还以为给蒙将军惹祸了呢，小屁孩，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你…你给我等着。”
    那少年听到此话后有些结巴，畏缩的在地上快速后退的几步后，才指着姜山大声的说道。
    做完这些，少年爬起身子转身就要逃跑，却听到旁边的姜山突然叫道。
    “我让你走了吗？”
    少年立刻僵在了原地，有些害怕的转身看向了姜山，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
    “你…你还想干嘛？不要打我。”
    而姜山却只是从旁边的苏鑫怀里接过了一袋钱，甩给了他。
    “别担心，我这个人还是很讲理的，这些钱算是赔你的衣服。
    但一码归一码，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欺负百姓，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懂吗”
    听到这话，少年有些欲哭无泪的拿着钱袋子，一副想丢又不敢丢的样子。
    但随后还是颤微微的转身快速离开了。
    而那个倒在地上的老人，此时也已经爬了起来，但却跪在地上磕着头大声地说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老翁不必多礼，你这一身伤残皆是为保卫国家而留，应该受到尊敬。”
    姜山见此赶紧上前将那老兵扶起。
    之前可能有演戏，但此时他是真见不得，一个老人对着自己磕头。
    “不知您家住何方，我遣人将你送回去吧。”
    老兵被姜山扶起后，这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公子哥的热情。
    但在听到此话，却有些热泪盈眶的轻轻擦了擦眼睛。
    “老头我十五岁从军，五十岁才因为腿伤得以退伍。
    但家乡却早已在兵灾中被毁，家人也都不知所终，就剩我这一把老朽之骨，残留于世。
    家，我没有家喽。”
    说到后面，老兵却已经是声泪俱下，眼前的姜山，是他这么长时间来唯一想要真心倾诉的人。
    “征战年年，这天下，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啊！”
    姜山此时才真正感受到，这生活在乱世之中的人，是多么悲惨的事情。
    “老翁，若不嫌弃，先回我府中歇息，等到我要离开函谷关之时，再带你走，可否？”
    “多谢，公子。”
    那老兵啪的一下，便又想跪倒在地，幸亏姜山及时抓住，随后让秦风带着老兵一起回去了。
    路上经历这么一番事，姜山原本昂扬的兴致倒是被削弱了不少。
    但想起自己这次出门的意图之后，还是低沉着脸，走到那处拂柳街。
    刚走到街口，就闻到一股香风迎面扑来。
    随后姜山惊讶地看到，这拂柳街的两旁竟长满了腊梅。
    而无数或是侠客或是公子哥，流连于街道两边富丽堂皇的阁楼。
    空气中隐约传来悠扬的曲调和嬉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