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喔!这是什么?有人连续击倒了两人,这还不够,还直奔第三人!”
主持者的声音在整个竞技场里回荡,诧异又惊喜:
“啊!从这儿开始,有人打破了三三两两对决的默契,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对手了!是要重现两个世纪前‘圣律’蒙塔尤一人杀穿全场的震撼奇迹吗?”
原本一半的团体赛选手都还在观望自保节省体力,小心翼翼地防守反击,以求站到最后获得好名次,但随着有人率先打破默契,混乱很快如涟漪散开:
遭受重击的战士痛苦后退,撞上另一人的脊背,神经紧张的后者连忙反击,与第三個的对手兵刃意外相撞,更外围的选手见有机可趁,下意识朝这边靠拢,直到被另一个盯了他许久的埋伏者一击命中……
“等等,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同样纷纷开始抢攻,所有人都在动手,多人围攻一人的不公场面屡见不鲜……”
牵发动身,所有人的节奏都被拉快打乱,整个竞技场处处陷入敌我难分的激战,激烈又混乱。
“局势不一样了!观众们,我们的福音到了!真正的大混战,比往届来得更早一些!”主持者站在距离竞技区最近的高台上,对着传声筒握拳怒吼。
夜幕降临,整个竞技场依旧灯火通明,乃至鼓声震天更胜从前,而团体赛混战愈演愈烈,凑成一团的选手们混乱厮杀,惊心动魄又难分难解,每一次有人受伤流血或不幸倒下,场内的观众们都会起身惊呼,拍打着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疯狂助威。
“动手!动手!干掉他!呀啊啊啊!”
“后面后面后面小心后面!啊!草!你个废物!还我的钱来!”
“其他人都动手了,你别怂啊啊啊!上啊!”
“看到跋厉哥了吗!他反击了反击了,看——啊啊啊就差那么一点啊!”
随着战报传出外场,足以震撼翡翠城的鼓噪喧闹又从竞技场外的人群里传来,盖过内场的呼声,整个选将会节奏紧张,气氛狂热,令人心跳加速。
“发生什么了?”公爵看台上的三人被场中越发混乱的局势打断,不由扭头。
“他们来了。”詹恩松开泰尔斯,怔怔地看着竞技场。
“哪里?”希莱不明所以。
“看看混乱的西北角!”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自塔伦迪共治地的卡拿曼尼,他成了拉架的,强势介入一场两人对决,挥舞大剑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似乎在说‘就这?再来一个吧!’——哦,心想事成!这不就来了?还是从背后来的!嗒哒,卡拿曼尼出局——这故事告诉我们,别拉你没把握拉的架!”
“但偷袭者也不好受,淘汰卡拿曼尼后他也遭了一下狠的,看上去摇摇欲坠,正应了那句夙夜老话:鹬蚌相争,渔翁他老婆的奸夫得利!”
“至于为什么,哈,谁让渔翁要离家去打鱼呢!”
在主持人极具煽动性的解说下,竞技场内外声浪呼应,由内而外又自外返内,这让主看台上的泰尔斯有种错觉,仿佛他回到七年前的国是会议,在那儿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迎来星聚广场上滞后但震撼的回应。
“这下好了。”
泰尔斯啧声摇头,望着下方乱成一团的混战:“和平不再,所有人都疯了,比街头群架还乱——正常吗?”
詹恩紧皱眉头,缓缓摇头:
“在往年,这局势通常要等到十人以下,大家都杀红了眼会出现,除非……”
“有选手埋伏在里头,刻意拉快了节奏。”希莱道。
泰尔斯心中一凛,他按捺住起身前探的冲动:
“我刚刚没注意——你们看清是谁了吗?”
“我也没有。他们不会真要煽动暴乱吧?就靠这一百来个花架子选手?”希莱怀疑道。
“不重要,”詹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冷静下来,忘掉方才的失态,“这里是竞技场,翡翠军团已经提前布控,无论有什么意外,无论他们准备了什么手段……”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台阶的方向传来:
“泰尔斯殿下!”
三人齐齐回头,刚好看见有人站在看台下的台阶上,一边跟守卫的塞舌尔骑士争执,一边焦急地喊着王子的名字
詹恩眯起眼睛:
“泰尔斯,那不是你的……”
泰尔斯眼皮一跳:
“没错,我的侍从官,怀亚。”
“哪一个?”希莱追问道。
泰尔斯不由一梗。
“什么哪一个?”詹恩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总之先让他上来吧,也许他有事汇报?”泰尔斯放弃解释。
詹恩眼珠一转,警惕道:
“等等,你的侍从官,他有没有可能背叛……”
“绝无可能,”泰尔斯斩钉截铁,“我相信怀亚,更胜相信其他人。”
“其他怀亚?”希莱插了一嘴。
“闭嘴。”泰尔斯黑着脸。
詹恩一脸疑惑,但还是挥手让军士们放行。
“泰尔斯殿下!”
怀亚快步迈上台阶,直直奔向泰尔斯。
“詹恩大人,还有塞西莉亚女士,我刚刚去了趟盥洗室,抱歉打扰你们的雅兴……”
雅兴?
泰尔斯余光一瞥:离他们不远的角落,一位选手被兜头一下敲开了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鲜血直流,直到医官和担架队瞅准机会,小心翼翼又迅速敏捷地把他拖出场外。
“不,你来得正好,怀亚,其他人呢?我记得我让雨果去问问马略斯的情况来着……”
怀亚一顿,面露难色:“他们,额……”
在泰尔斯的注视下,怀亚深吸一口气:
“他们搭,搭伙儿下注去了。”
此言一出,詹恩和希莱齐齐望向泰尔斯。
泰尔斯同样眉毛一颤:
“下,下注?”
怀亚面色窘迫,尴尬一笑:
“对,对,就是那个,您知道,赌什么……什么庄家,什么通吃,什么盘中盘啥的……”
“所以,你们刚刚在下面聚成一团鬼鬼祟祟,就为了这个?”希莱眼神鄙视。
“这么明显吗?”怀亚先是一惊,旋即反应过来,神情尴尬,“哦,是,是的,这都被您发现了,嘿,嘿嘿,嘿嘿嘿。”
“在这个时候?”
詹恩不满地哼声,与他平素温和宽容的形象格格不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咳嗽一声:“虽说我对你的人没多少指望,泰尔斯,但是……”
泰尔斯只觉得脸庞僵硬。
该死。
马略斯不在,这帮崽子就敢光明正大旷工了吗?
“我,他……你们有所不知,下注只是个说法,他们……实则各有要务,”泰尔斯硬着头皮道,“怀亚,对吧?”
怀亚生生一颤。
“当,当然!殿下!要务!非常重要的任务!”怀亚生硬地回答,“他们完成任务就会出现的!”
凯文迪尔兄妹鄙视地看向泰尔斯。
泰尔斯只得嘿嘿一笑,厚着脸皮继续看比武:“噢,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看看混战里有没有可疑的人?”
兄妹俩这才齐齐哼声,回过头去。
场中的混战激烈血腥,随着节奏加快,选手们一刻不停,被迫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每一个对手,如同在真实的战场上。
“怀亚?”
“是,殿下?”
“你,你站得……离我太近了。”
“噢,抱歉!”怀亚一惊之下,连忙退后一步。
“没关系。还有,你能……放开吗?你抓痛我的手了。”
“啊,殿下,对不起,我只是……”怀亚赶忙松手,他一边用余光瞥着詹恩和希莱,一边对殿下窘迫一笑,“太久不见了,想念您了。”
原本盯着场中比武的詹恩和希莱齐齐侧目。
“额,当然,哈哈,”泰尔斯愣了一秒,他挤出笑容,看向凯文迪尔兄妹,“你们知道,我和怀亚这么多年了,感情很好。”
鸢尾花兄妹皱起眉头,视线重新放回场中。
“那个,怀亚啊……”王子尴尬道,“我和詹恩公爵他们,还有事要谈——你能像之前一样,在看台下面等着吗?”
“遵——啊?”怀亚先是面色一白,随即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可是,殿下,我,我离开您太久了,十分想念您,我能否和您待在一块儿,不多,就一小会儿?”
詹恩和希莱再度扭过头来,面色古怪。
泰尔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嘿嘿,我说了嘛,我们感情很好,行呗,那你就待着吧,”面对他们,泰尔斯很是自然地指向竞技场,过渡话题,“啊!看那两个选手!一黑一白,好牛逼啊!”
兄妹俩满面狐疑地回过头去。
“各位观众,瞧瞧他!好运的命定之剑,他正在给自己的队友挡刀架剑,保驾开路,一路逼退了好几个人!”
随着主持者的话,观众们看向他所解说的场景——正是泰尔斯所说的两人:
混战之中,一个黑甲战士步步向前,长剑翻飞,以跟他的重甲和体型毫不相称的速率灵活穿插,十几秒内放倒了好几个人,在参赛者的混战中杀出一条血路。
而一个头盔覆面的白衣剑士则跟在他身后,不急不缓,持剑迈步,他掠过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和惨叫的选手,每当有人想要从后偷袭他,前方的黑甲战士都早有预料,或者旋身回护,或者远程投掷,保护白衣剑士。
“那个黑色的家伙,他在……保护另一个人?”希莱疑惑道。
泰尔斯正要回话,却敏锐地注意到,不知何时起,怀亚悄悄地抄起了泰尔斯的佩剑——“警示者”。
奇怪。
泰尔斯眉心一动,他不动声色地直起腰,感受着绑在后腰的jc匕首。
主持者刻意拖长的尾音在竞技场里回荡,问出与希莱相同的疑惑:
“他和他的队友,他们是又一队感人肺腑忠心相许的骑士主仆吗?还是家中的侍卫打手在为少爷的名声奋战不休?抑或是观众们最深恶痛绝的默契保送战?还是说……又一对在战场上一见钟情,彼此相护的生死爱人?真相如何,且让莪们拭目以待!”
看见这副场景,观众们议论纷纷:
“又来?又一个花钱保送的?”
“这又是哪家来镀金的公子哥儿啊!”
“诶,这叫到基层锻炼,体验生活,丰富履历!”
“还能这么玩儿?”
“这是团体赛,本来就默认能使手段,只要能赢,怎么玩儿都行!”
“那这还有什么劲儿嘛!”
场中的黑甲战士和白衣剑士两人一组,一外一内,一动一静,几无敌手,在周遭激战的选手们以他们为中心,不知不觉中,围出一个真空地带,随着黑甲战士的脚步缓缓移动。
“噢,比绍夫选手他们一路跋涉,突破重围,是想占据有利地点,鏖战到最后吗?那他们可走得够远的!”
但就在此时,主持者抑扬顿挫的解说却变了节奏:
“等等,他们怎么朝着……不不不!比绍夫选手!你们不能翻越这条线,听见了吗?这是犯规的,要扣分甚至……回去,回去!这个方向不是竞技区域,你们不能到这儿来打,也不能来逃避战斗!不想打了就直接投降认输……这儿已经靠近主持台了,还有传声筒的线路,很贵的……诶,卫兵,卫兵呢?卫兵,赶他们回去!”
主持者的声音经过放大,传遍竞技场,一时攫取了观众们的注意,大家纷纷起立,好奇不已,而泰尔斯等人也下意识扭头,看向主持台下方:
几个卫兵迎向黑甲战士,抽出武器呵斥他回去。
但只见剑光一闪,领头的卫兵痛哼倒地,余者们还在惊讶,不及反应,就被黑甲战士接连击倒!
泰尔斯看得一惊,詹恩和希莱同样下意识地倾身向前。
怀亚站在泰尔斯身后,咽了咽喉咙。
在整个竞技场的注目下,白衣剑士跟在黑甲战士身后,一剑未出,却姿态自在,脚步轻盈。
仿佛巡视着自己的王国。
“犯规!嘿!这里是神圣的选将会!你们不能这样!不能!不能攻击卫兵!”
主持台上,赛事的主持者气急败坏地挥手,声音传遍竞技场:
“他们不是你们的对手!要取消成绩的!好吧,要是出了伤亡你们就准备坐牢吧!再大的官儿也不管用!”
然而一黑一白的两位选手不管不顾,只是一路向前。
一队队卫兵们自各个通道赶来增援,可是团体赛尚在进行,场中混战形势复杂,让他们无法同时集结进场,惩戒违规者,只能一队跟着一队相继赶到,却一个接一个被黑甲战士击倒。
也许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少观众倒是兴致高昂,他们纷纷起立,不断地为这一对打破规则的参赛者起哄助威。
“这是什么情况?”泰尔斯眯起眼睛。
“那是你要找的人吗?”希莱前倾身体。
“还不知道,”詹恩目露精光,注视着着越发混乱的团体赛,以及那一对特殊的参赛者,“但我会知道的——在牢房里。”
就在此时,塞舌尔骑士急匆匆地上到看台,来到詹恩面前:
“公爵大人!我们找到他了!”
希莱皱眉回头:“找到什么?”
塞舌尔骑士颇有顾虑地看了泰尔斯和希莱一眼,这才在詹恩的眼神下咳嗽一声:
“大人,您让我在布防之外,注意场中任何可疑之事……”
“重点。”詹恩言简意赅,看也不看他,却让塞舌尔一凛。
“是的,大人。那个穿黑甲的违规者,应该是八强的泰特·比绍夫选手,”塞舌尔看了一眼竞技场对面一黑一白的两个选手,“我们刚刚在一个木桶里发现了他,或者说,真正的他,是被打晕捆绑之后塞进去的。”
三人齐齐皱眉。
“不出意外,冒名顶替。”詹恩冷哼一声。
希莱眯起眼睛:“所以,那黑甲下的是谁?”
“暂且不知道,”塞舌尔盯着远端的黑甲身影,“但显然,他身手不弱。”
泰尔斯的身后,怀亚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场中的黑甲战士在主持台下方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白衣剑士。
“去吧,塞舌尔,不等了,直接围住,尽量生擒,如有反抗嘛,哼,”南岸公爵向塞舌尔下令,“如果还有同党,这时就该坐不住了。”
塞舌尔点头领命。
“我还是不明白,”泰尔斯疑惑道,“那两个家伙,他们没有靠近我们的看台,没有试图刺杀或绑架关键人士,甚至没有努力赢取胜利,还这么高调地攻击卫兵……这是要做什么?是发觉计划失败了,所以在突围?”
“不知道,”詹恩摇了摇头,“但以过去的经验,他们能做的,不外乎杀人夺命。”
杀人夺命。
那一瞬间,看着那黑甲战士所在的位置,泰尔斯眼神一动。
“杀人夺命……不杀人夺命,”王子喃喃道,“就无人倾听。”
“什么?”詹恩问道。
无人倾听……
倾听……
下一秒,想到什么的泰尔斯大惊失色,下意识起立!
说话间,塞舌尔转向公爵看台下的卫兵,大喝下令:
“翡翠军团!武器!”
唰!
命令发出,公爵看台周围的军士们齐齐掣剑出鞘!
他们训练有素,气势夺人,甚至吓到了不少周围看台的观众们。
“罗里安和席尔瓦,你们率队过去,处理违规者——”
但就在此时,一阵大风突兀而起,刮得所有人下意识扭头闭眼!
呼呼呼呼——咻!
风声中,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泰尔斯和詹恩身侧,剑光闪现!
糟糕!
泰尔斯眼前一花,他下意识摸上后腰的匕首,却被人狠狠拽了一把。
下一秒,只见剑光一闪,泰尔斯听见塞舌尔的怒喝以及连续的金属锐响:
铛!铛!
泰尔斯被人扯着后退,努力踩稳脚步保持平衡,却感觉到另外好几个身影翻上看台,大打出手!
“怎么——”
“刺客!”
“保护公爵!”
“殿下小心!”
搞什么?
真的是刺客?
老爹也太没创意了吧?
一片混乱中,泰尔斯努力呼吸,只听见身旁不少人在惊呼:
“稳住!”
“住手!”
“快走!”
“我断后!”
“谁都不许走!”
“退后!”
“前进者死!”
短短几秒之后,看台上的交手声小了下去,泰尔斯也终于被两只手臂扯了起来,堪堪站稳。
“怎么回事?”
但等看清场上局势时,他又愣住了。
公爵看台上,塞舌尔上尉站在对面,长剑在手,表情惊怒。
他的身后,詹恩被全副武装的卫兵们护得严严实实,气急败坏。
另一边,卡西恩骑士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看台上,把希莱护在中间,后者正扒着卡西恩的手臂,努力探出头,惊讶地望向泰尔斯。
“为什么,”詹恩挤开卫兵的围护,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子,“为什么?”
“泰尔斯?”希莱不明所以。
“什么为什么?刺客呢——”泰尔斯下意识地回答,但他一转头就怔住了。
不知何时,米兰达、哥洛佛、d.d、罗尔夫、摩根、保罗、涅希……星湖卫队里负责近身随扈的人选,齐齐整整,或者说,大部分人齐齐整整地出现在看台上,同样武器出鞘,警惕万分地挡在他的身前。
他们把自己死死护在看台一角,跟对面的翡翠军团刀剑相对,界限分明。
诶?
那就是说,刚刚出现的刺客是……
“你,你们?”泰尔斯难以置信,“是你们!”
星湖卫队们齐齐一个激灵,七嘴八舌地回话:
“殿下,你还好吗?”
“别怕,我们保护你!”
“别放松!”
“先带他走啊!”
“等会儿打起来……”
“后面安全吗?”
“冷静!”
“停!!!”怀亚怒喝出声,结束了星湖卫队的杂音,“都给我闭嘴!”
看台上再度安静下来。
很快,由近及远,竞技场里的不少观众都被公爵看台上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大家不再去看那一黑一白两位违规者,而是纷纷扭头,议论着公爵和王子又怎么了。
“那边那是怎么了?”
“公爵和王子……打起来了?”
“不会吧?现在?这里?”
“这难说啊,王子不是才宰掉公爵手底一个警戒官嘛……”
“诶,小事,家务事,妻兄和妹夫为了妹妹吵架而已……信我,这种事嘛,我们翰布尔人太懂了……”
“啊?不是真打啊?唉那还有什么劲儿……”
“不是,要是真的冲突起来,我们帮谁?拉不拉架?”
“废话,我们是外国人,帮自己!”
“没看见那个卡拿曼尼的下场嘛,别拉你没把握拉的架!”
主持者那响彻看台的解说同样一变:
“噢,观众们是怎么了?谁夺走了他们?是违规者不再能吸引他们的眼球了吗?噢,似乎是看台上发生了什么事?争风吃醋?还是当众求婚?让我们看看……哦,原来是公爵的看台啊,嘿嘿,似乎詹恩公爵和泰尔斯殿下在玩游——额,额,那个,还是让我们把视线放回到场内啊,看回比武吧!看哪,英勇的跋厉哥对上强悍的多撒蓝,前者在移动,后者也在移动,不轻易出手,嗯,还在移动,他们的默契告诉我们,双方相争,以和为贵……”
就连原本出发去维护秩序,惩戒违规者的卫兵们也开始左右犹豫:是要先去哪一边?
泰尔斯推开d.d和涅希的手臂,努力消化眼前的一切。
“泰尔斯,”詹恩深吸一口气,惊魂未定地看向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如我所想,你就是那张王牌?”
“不!我发誓我不知道!”混乱的泰尔斯连忙举手以示无辜。
但希莱却盯着他手上的匕首,眼神狐疑:
“你真不知道?”
泰尔斯一怔:“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本能!”
他连忙收起jc匕首,可凯文迪尔兄妹依旧一脸怀疑。
泰尔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怀亚!你不是说他们去下注了吗?”
怀亚一震,颤巍巍地抬头。
“额,对,可您不是说了,下注只是个说法,”侍从官尴尬不已,“他们,嗯,另有要务。”
另有要务?
泰尔斯又是一愣:“而那是……”
“各位,你们动手太早了!”怀亚不敢再答话,他转过头,抱怨同伴,“我不是说了等我的信号吗?”
“我也这么说来着,”保罗叹息道,“我还说了,我们最好等到雨果掌旗官的同意……”
“但他们,这些绿帽子都拔剑了,拔剑了啊!拔剑了喂!”
d.d紧张地盯着周围的翡翠军士:
“别说等鬼魂回话了,我怕再晚一点,就等不到你的信号了啊!”
啊?
泰尔斯一怔。
“等信号?”希莱眯起眼睛。
“不,我,不是我的信号,是他们自己……”泰尔斯连忙摆手。
“但你刚刚说你最相信他了?”希莱瞪着他,“这个真怀亚?”
“我……”泰尔斯一时语塞。
“抱歉,殿下,那个骑士太强了,”米兰达咬牙捂着手臂,手掌间鲜血淋漓,“我没能挟持到公爵。”
“我的错,”哥洛佛闷哼一声,“我本该挡住他的——该死,如果我没受伤……”
“那也没用,”保罗摇头叹息,“我就说了,该用弓箭的。”
听了这段对话,凯文迪尔兄妹看向泰尔斯的表情越发陌生。
对面的塞舌尔上尉冷哼一声。
“我——”泰尔斯只觉百口莫辩。
“我不明白,”詹恩强压怒气,“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两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杀气腾腾地望着彼此——即用目光,也用剑锋。
“是的,大人,”出乎意料,发话的人是塞舌尔上尉,“按照您的命令,我负责监控场中情形,留意任何可疑的风吹草动。而很不幸,我现在最终确定,竞技场里异动最多、行迹最可疑,实力也最有威胁的人,不巧正是这群人——王子殿下的卫队。”
他望着哥洛佛等人,冷哼一声:
“哼,我就知道,这群人聚在一块盘算了那么久,肯定有问题。”
泰尔斯一惊:
“我……”
但他还没开口,就被怀亚拉住了。
“很抱歉,殿下,事出紧急,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怀亚降低音量,在泰尔斯耳边道,“但此时此刻,洛桑二世很有可能正藏在下面混战的人群里,伺机而动。”
泰尔斯一惊:
“什么,他?但他不是……”
“对,还活着,”d.d一脸苦涩,“相信我,殿下,我也不想的。”
另一边,塞舌尔大声汇报:
“刚刚,有个油腔滑调的小子,用我们彼此的名义约我和卡西恩见面……”
“但等我们到了地方,才发觉是被调虎离山了……”卡西恩叹气道。
星湖卫队众人齐齐扭头,不爽地看向d.d。
“他们……刚刚见面时,他们看上去有旧怨的样子,”多伊尔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总得试试?”
詹恩的眉头越来越紧。
“公爵大人,据我观察,从选将会刚开始时,”塞舌尔盯着他们的眼神愈发愤恨,“这帮崽子们就在有组织地四处刺探情报,来回接头,所接触的人个个特殊……”
星湖卫队的众人对视一眼,齐齐皱眉。
“我们在打探情报,殿下,顺便,发现了一些可怕的真相,”怀亚悄声对泰尔斯道,“这些天的死者们,包括斯里曼尼,殿下,他们都是为同一件事被灭口的,为了掩盖某个秘密——詹恩公爵得以掌权的秘密。”
真相?
秘密?
掌权?
泰尔斯眼神一动。
他望向詹恩,眼神怀疑。
这家伙,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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