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方向

    枔靖才知道这祥云并不是随手一招就出来的法术，而是法器，只是做成云朵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也应该弄个飞行器啊？不能每次都去坐传送阵，就像赶公交车，必须要到站点才行，不如自己有个飞行器方便。
    先前在云逸那里忘了这一茬…大概是当时心情太激动，远超心中期望值，都想着护甲和法器了，压根儿没想到飞行器上。
    枔靖与老由站在云朵上，问道：“对了老由，这飞行法器怎么买的啊？”
    老由呵呵笑道：“你说我的这个飞行器啊？唉，这个在天庭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就像那些稍微高级一点的修真小世界里，宗门里的人都有一柄飞剑一样。”
    简单来说：普货。
    枔靖心中很是羡慕，先前攀登梯子，还有在广场上的时候，看到那一朵朵祥云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眼热的很。因为一心想着把能量攒着给大家购买装备，所以一直忍着。
    老由一边控制祥云方向，一边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像是猜出她心思：“…其实我们这种法器最多就只能在小世界里代下步，却不能穿越次元壁，不能突破界域结界，而且飞行在空中除了一层普通的能量罩，没有其他任何的防御。这样的法器真飞在宇宙中，随便一个小小攻击都是致命的…”
    枔靖问道：“所以必须专门的飞行法器才能在星际…嗯，不同世界间飞行？”
    老由：“是的。其实现在市面上基本上只是普通飞梭。要我说刚才应该就在云逸上神那里拿…再赊一个的，虽然他炼制的飞梭算不上顶级，但是比市面上的普货好很多…”
    枔靖呵呵笑笑揭过，人家说看中她的潜力，得了这许多好处，自己也要有点自知之明才是。不过老由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也不必太过当真。囫囵过去就行。
    聊着天，一座巨大的浮空岛逐渐破除仙雾呈现眼前，上面分布着一座座精美的独栋小院。
    祥云直接降落在其中一座小院前，老由看着枔靖眼中的惊羡，神情中不由自主有些自得，挥手凭空拿出一块玉牌在面前的结界上摁了一下。
    结界打开，两人来到院门前，落到地面，祥云自动收去。
    玉石的墙壁，琉璃地面，周围的整洁的花台里长着各种奇花异草。
    枔靖小小感叹，果真是仙庭啊，随便一个小仙便有这么好的居住环境。
    怪不得所有生灵削尖脑袋想成仙想飞升，的确是凡界不能相比的。
    就在老由准备开门时，门突然开了，从里面翩然走出几个衣袂飘飘的仙娥。
    枔靖的本质之眼看出她们本体竟然不是凡人，而是一些修炼到化形的蛇妖鱼妖。
    她们热情地向老由迎来，一时间馨香扑鼻纱裙飞舞，巧笑嫣然，“哟，终于肯回来了啊”“快快看我这新衣裳好看不”“看我的妆容如何？”
    老由顿时尴尬不已，想挣脱几人的纠缠，看向枔靖想解释什么。
    枔靖只站在旁边笑着看着这一团合乐融融，甚至还稍稍退后一点，免得妨碍人家。
    “哎呀，都别闹了，真是的……今天有客人”
    老由终于抽空喊出一句，然后她们像是才注意到旁边的枔靖。
    于是相互看看又连忙到枔靖面前屈身行礼，声音娇滴滴脆生生，低头时还用视线余光打量着，眉眼间带着好奇的笑意。
    枔靖脸上始终带着客气的笑，而心中却忍不住八卦，啧啧，这天庭的神仙和凡人界差不多啊。用小灵的话来说，老由就相当于凡人界那种看大门的，竟然也有如此娇妻美妾？！啧啧。
    老由见枔靖视线在几个小妖身上来回睃寻，连忙解释：“其实这仙府原本是一位正神所有，因为一万多年前经历了一场动荡，据说我们这个仙庭都被波及到了，很多神在那个时期陨落。而后来归于正位的神仙纷纷开辟了自己仙山洞府，所以原本的那些仙府便空了出来，给我们这些执事居住。在我之前已经住过好己任了……”
    言下之意，这些都不是我的，我只是这里的一个住客。
    枔靖笑着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老由总觉得这个土地神说话语气怎么有种揶揄的感觉呢？这，这些小妖本来就不是他的那啥啥，严格意义来说他们是这座仙府的共同居住者。
    或者说，天庭为了感念那位正神的付出，所以对他仙府里的灵物给与照拂，在他陨落时，这些鲤鱼精蛇精什么才刚刚开启灵智，若是直接打下凡间，那修炼之途必定十分坎坷。
    于是给出一个条件，想要居住在这个仙府必须照顾好这里的鲤鱼精蛇精，所以，他们这些小执事名义上住在这里的主人，实际上就是保姆。
    好在这些鲤鱼精蛇精一直跟着正神直到开启灵智，本性纯良，只是有时调皮了一点。
    他们平时基本上都是以男性样子示人，有时还是那种虬髯糙汉子的形象，也不知道今天刮了什么风，竟然…偏偏还被从小世界来的一个小土地给看见了，唉，这要是传到凡人界，说他在在天庭还在搞这些，真是跳到银河都洗不清了。
    他虽然只是执事小仙，但也是一个很有追求的小仙，除了值岗外，几乎所有时间经历和财富都用在修炼和参悟上面了，哪有那啥的心思啊。
    “他，他们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枔靖笑的更真挚，点着头：“我明白的。”
    老由心说，看你这样子明白个啥呀。
    罢了罢了，挥手让这些家伙让开，然后带枔靖去庭院，挥手一拂，桌上出现一套茶具，还有两个果盘。
    小灵的声音传来：“哟，没想到老由今天还真是大方啊，这仙果是多少年参加仙园宴会攒下来的啊？”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旁边显现出来。
    这让老由略略有些窘迫，转念一想，这小灵已经跟着枔土地了，小灵对他…不，应该是这里所有的执事小仙儿都一清二楚，那就相当于他在枔土地面前也没啥好隐藏的。想到这里也坦然了。
    枔靖看得出两人以前感情应该很不错，要不然小灵也不会端端为她推荐老由。
    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让小灵“规矩点”，于是小灵就不再逗老由，而是招出小辛田原，去找那几个鱼妖蛇妖玩耍。
    从云逸炼器基地出来，一路走一路闲聊，到老由仙府便过去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所以枔靖的拐杖空间里又存了一些子民敬奉的供品。
    于是也不吝啬，摆满了一桌子，请老由尝尝凡人界的食物。
    老由之前就领受过枔靖给的“见面礼”，私下尝了一份，那味道…啧啧，真是太好了。
    他也算是由凡人修炼成仙，到了仙界又几经摸爬滚打，从一个小小散户争取到了一个执事的位置。而后不管他多么努力，也不知道是因为资源不够还是心境原因，修为一直没有寸进。
    好几年前就听说有美味供品，但是那个时候耳边还都是对枔靖土地神贬斥的不看好的声音，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他也不相信。再以及，他每次都把发放的工资能量攒下来购买仙果仙丹，哪有那么多能量再去购买供品，几十个能量一份，也不怎么便宜。
    总之，我都直到小灵传音联系他让他帮一把枔靖土地神，枔靖见面就给他一堆“心意”，这才第一次尝到了传说中的美味供品……如果说之前帮枔靖解围只是因为看在小灵的面子上，那么后来便是因为供品而逐渐对枔靖有了一定信任……在经过了云逸炼器大神之后，老由对枔靖的态度便已经完全转变了，若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回自己仙府细聊啊。
    老由看着满桌子的各式各样的神食，一边说“够了够了”脸上却笑开了花。
    心中已经在估摸着，这些神食用在关键地方的话，或许能助他突破眼前境界也说不定。小灵说的没错，果真是一场大机缘啊。
    言归正传，一番主客寒暄后，老由开始细细为枔靖科普这仙庭上各种炼器修炼物资来源问题。
    要么通过战斗，去神魔战场，从异族比如妖魔，魔兽身上获得。
    要么通过任务，仙庭有一套非常完备供需体系。
    就是比如有人需要某种材料，在市场拍卖会上都没有或者一时间攒不够那么多的量，便可以以任务的方式发布到需求榜。酬劳可以是能量，功德，某种材料，或者注明“可细谈”等等。
    若是自己手上有多的材料，懒得去摆摊，也能挂到供应榜上寄卖。真的卖的很少，大多都是以物换物。这也是老由一开始并不推荐她从这寄售榜上购买的原因。
    然后老由便以自己的职能之便，挥手间旁边出现一面幕墙，上面逐渐呈现出一副浩瀚星海。
    在老由的划拉下，枔靖发现这星海有几个层面。
    他一边划拉一边指着上面某个区域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天庭下辖几个已经开发出来的，比较成熟的矿星所在。很多从修真星球飞升到仙庭的，在仙庭连仙府都买不起，也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一些便只能依附到那些仙家之下，还有一部分便到这些矿星做工。当然，他们开采出来也不是自己的，大部分都归那些仙家…相对而言，通过神位一步步提升上来的神人，只要在神位上，就能得到一定的资源，当然，那点能量也就勉强维持日常消耗，根本谈不上修炼进阶…”
    枔靖听着听着，怎么觉得这天上的神仙惨兮兮的，好像过的还没地上的凡人爽快呢？
    她忍不住道：“这么说来飞升和不飞升，仙庭还是凡间都差不多啊。”
    老由：“话虽如此，但是你现在去随便问一个散家，看他们谁愿意再回到凡人界？铁定没有人回去的。”
    枔靖点点头，“也是。对了，刚才你说那些矿星归天庭所有，为什么散家还要把大部分交给仙家呢？”
    老由继续：“因为从天庭到那些矿星之间并没有专门的传送阵啊，原本天庭上一些正神是建议在上面建立传送阵的，但是遭到很多人反对。其实就是那些仙家在反对，说什么那些矿星上有各种凶狠异兽，甚至潜藏有异族，若是建立了传送阵就是给对方入侵仙庭创造便利。唉，你说传送阵会把那些东西传送过来，难道他们那些运载的时空飞梭就没有隐患吗？”
    枔靖又点头应和着，“嗯，有道理。”
    老由：“反正啊，这个天庭除了一些法则之神还能保持立场，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仙家脸色。很多普通的小神仙，特别是从下界提升上来飞升上来的，就像你…不，是那些地方土地神和城隍，从一开始那些仙家就在拉拢和同化，所以到了天庭自然而然就归于他们的势力。能够继续保持中立的很少，而且中立也就意味着会被那些仙家孤立起来…”
    枔靖想到之前在广场上碰到的那个神君和土地公土地婆，想来也有仙家向他们示好。
    “竟然是这样的啊…”看来只要是有独立思想和利益相争的地方，就有势力划分啊。天上地下，一般色。
    要真说有一点分别的话，那就是地上的权势可能会买通制定和执行规则的人从而凌驾在律法之上，但是天上却没有人能买通规则，因为不需要“人”去指定和执行这个规则，自然也就无从去买通了。
    枔靖见老由很是感慨的样子，看来他对目前的大环境并不认同。或许这就是小灵真正挑选他的原因吧。
    枔靖问道：“对了，刚才你说在那些矿星上有很厉害兽化的妖魔，那为什么仙庭不直接派战神过去全部肃清？”
    老由听到她如此问，就笑笑：“呵呵，这个嘛……”
    枔靖回过神，才知道刚才那个问题好天真，也跟着尴尬笑笑。
    都已经形成派系了，就像是凡人界一些地方的混乱，明知道怎样做自然就能消除混乱，但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是人家不懂吗？不，正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才会一直让它混乱下去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