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的眼色讳莫如深。
“从前不知道,也不过近日里才知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池汐追问,“难道你也想看我死在他手里?”
“陛下,”容羽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喊了她一声,已经没了想要解释的欲望。
你看,他总是不信你。容羽在心中默默想到。
池汐或许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便挠挠头开口,“今日下午,他送了一盘点心过来。我叫明太医查看过了,里面是有毒的。”
姜聂的事情本就蹊跷,苏陌作为下毒之人不难猜出已经有人发现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堂而皇之送来带毒的东西,也太看不起她的智
商。把她当傻子么?
何况是苏陌这种人。他能做出送点心的行径来,本身就很可疑了。
但他既然能想出那么刁钻一个法子,为什么又做出这么明显的自爆举动?
容羽闻言,有些头痛的扶住额。半晌,他问道,“陛下打算如何?”
池汐看了他两眼,停了好一会才有些犹豫的说到,“我本来打算直接派人搜查清神宫,将苏家全家下狱,可是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就
算搜到,也不排除栽赃嫁祸的可能性,更别说搜不到。何况……如果他有难言之隐呢?虽然我并不喜欢他那个臭脸,但如果是因为有人刻意挑拨,
揪出始作俑者才真正有效。我总觉得,想杀我的不是苏陌本人,而是和那一内一外有些关系。”
容羽许久都不知道该怎样说。
他和苏陌好歹是几年的交情,对方的能力他太清楚不过。
苏陌还是心软了。可是一定不会是看在自己这个好友的面子上。他那样的人,做事缜密严谨,怎么可能给他自己留下把柄?今日这样做,
和坦白无差。他下不去死手,干脆给女孩一个把他定罪的最好证据。可即便他再心软再有苦衷,但弑君之罪就是死罪,无论如何,他难逃一死。
前几日容羽隐约有猜测的时候,就去了苏陌那里问他,苏陌虽然没有和他明说,但容羽猜得出事情原委。一番揣测后,他不忍眼看苏陌去
死,可是也同样无法置心爱的女人于不顾,万般思虑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却暗暗帮着她提防着些。他和苏陌也同样说过,如果她真的出了什
么事,自己定然不会放过他。但至于苏陌的罪,自然该由池汐来决定。
他夹在中间,着实两难。但苏陌坦白的如此之早,却是让他有些诧异。
他想了一会,实话实说,“陛下,这件事确实不止是与苏家……”
“陛下——”容羽的话被觉夏打断。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快速禀报到,“西月国那边,派来了使者,此刻正在凤鸾宫等待接见……”
“西月国?”池汐一惊,“他们派了使者来,为何没有提前上书?那京城是如何放行的?宫里面如何放行的?!”
使者觐见,自然要按照程序层层上报,上面批准后那边才能出发,国家也要做好接见准备——西月国到这里的脚程可不止半日,如此仓促ⓎüzんàǐщEň.cοм(yuzhaiwen.com)
匆忙,到底是觐见还是示威?
“不知道,陛下,他们自称是使者,可身上的确有西月使者的令牌……”
池汐仓促站起身,心中总有些不安稳,似乎有什么风暴在暗暗酝酿,可她毫不知情。
容羽也站起身,帮她整理好了衣摆,“陛下快去吧,国事重要。”
“我……”池汐有些慌乱,不知怎么越发觉得不安,连带着神色也有些沉重。
容羽看了她一会,把一缕碎发轻轻别至耳后,眼神清澈纯粹。许久后,还是挤出一个笑来,和往常一样,温和安静,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注意安全。”
男人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嘱咐。
这是池汐第一次见到西月国的人。
走进凤鸾宫的时候,两个使者正在行跪拜礼,头低低的伏在地上,露出两颗浅色的脑袋,发色是极淡的棕,像是卡其色。
西月国的人不留长发,因此她们的头发普遍只到肩膀,带着自然的卷翘。衣服的料子看起来便十分昂贵,宝蓝色的底子上用银线绣着漂亮
的狮子,那是她们国家的图腾。
池汐一度以为,这个国家的人,大概和现实里面的欧洲人差不多少,可是见到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国家的人与东阳国也大同小异。
她们的鼻梁很高,皮肤很白,却能看出依旧是黄种人,若说相似,大概是和现实中来自新疆等地区的人差不多,只是发色和瞳孔,都是比
较罕见的颜色。
两个女孩一高一矮,高个的那个几乎比她高了整整一头,瞳孔是碧绿的,泛着妖异的美。
当然只是池汐会觉得这样的绿色有些妖异罢了。
矮的那个不太起眼,瞳孔带着些深紫色,又或者说她的长相比起高个女孩来说,实在缺乏一个能让人一下记住的地方。她们两个漂亮极
了,配上合适的妆容就像两个芭比娃娃,池汐好几次就差把一句漂亮姐姐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打住。但盯着那两人的脸,只觉得不玷污一下实在是
可惜。
谁不喜欢漂亮姐姐呢。
以至于她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变柔了许多,免礼后便坐在首位,自然的开口,“二位是使者?为何没有提前通传一声?……呢?”
高个女生上前鞠了一躬,态度倒是不卑不亢的,“尊敬的陛下,”女孩的声音清澈极了,极富有穿透力,“此次出使是临时起意,本来是
护送商队来贵国采购珍品,中途却突然接到王的旨意,令我等入宫觐见。”
池汐听的一头雾水。
所以这姑娘的意思是,她们来这里进口商品,结果进着进着想到这地方还有个皇上,于是就进宫看上一眼?
“那你们可真闲。”池汐意味不明的轻嘲。
两个女孩没了声音,但依旧是恭敬礼貌的。两国交战尚且不能伤害使者,更何况是这种情况。池汐虽然并不想理会,但还是派人妥善的安
置下,且无论两人去哪,都要事无巨细向她汇报。
有句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池汐又多问了很多问题,这两人咬死了只说是事发突然,根本没有具体目的。池汐一时没辙,只能加倍小心的行事,连容羽的侍寝也取消
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防范这两人突然作妖上。
但她没想到,即便是这样防,也依旧出了茬子。
次日下午,阿越一边哭着一边跑进了凤鸾宫,见到她后二话不说便开始磕头,脑门和地板砸的砰砰作响,池汐听着都觉得脑袋一阵发昏,
她没等阻止,阿越已经把额头嗑出了血,滴滴答答顺着脸庞滑下来,吓人的很。
“陛下!陛下求求您救救我们主子!求您了!救救我们主子吧……”阿越一边语无伦次的喊着,一边咣咣磕着头,声音里面的哭腔明显的
很,似乎下一秒就能流出两滴血泪来。
池汐吓得人都傻了,仓促问道,“你们主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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