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做女人也还不错的……
汪曼春无力的躺在床上,大眼睛朦胧的看着天花板,想着昨夜那令人难以忘却的疯狂。
她甚至有些理解王言的好色了,毕竟这种实力,天天只有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对于其他的女人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缺憾。她总算是明白,王言在欢场之中怎么那么好的口碑,大方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他让女人体会女人的快乐。
以她的狠辣心肠,蛇蝎心机,坚强心智,甚至对王言的想法有所改变,觉得贪财好色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他那么强的精力,不贪财哪来的钱好色,不好色怎么释放精力……
床上躺了许久,乱七八糟的胡想一通,汪曼春疲惫的撑着身体起床,被子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嫩白的肌肤,她找到在这个年代颇为时尚的黑色蕾丝内衣穿好,而后赤着白里透红的脚丫子踩在地板上,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宽大的睡袍围上,这才趿拉着拖鞋,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整个洋房中静悄悄的,毫无人声,她慢吞吞的走下楼去,在一楼的客厅中倒了一杯白开水。湿润了干涩,甚至有些疼痛的喉咙。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好好看一看这个不符合王言身份的花园洋房。
房子的二楼是挑空的,阳光透过大窗户洒落进来,让初春的屋子中燥热起来。沙发、地毯全部都是法国货,看着就价值不菲。厨房中的厨具落了一层灰,除了烧水的地方,显然已经有些时日不曾用过。整个的布置很奢华,却也谈不上有多干净,指着王言那个大老爷,更或者是那个半大小子跟班,收拾屋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也能理解,毕竟先前发生的事她都清楚,王言现在不想找人来家里做事,怕日本人趁机再塞人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她象征性的招呼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她闲庭信步的,跟自己家一样的,挨个房间的看了起来。
最后一路上到了三楼的书房。
她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王言比较喜欢看书,但是直到此刻见到四面墙,密密麻麻摆放的国内外书籍,才发觉王言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一个威风八面,贪财好色的法租界中央区华捕探长,一个从小就在街面上跟人打架,后来更是拜香堂加入青帮杀人越货的大流氓,竟然还是一个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这是对立的,是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因为现在这样的时代,知识分子的地位是很高的,不论是报社做编辑,学校当学者,社会上的自由撰稿人,毫无疑问,都比流氓更受尊重。所以有文化的人,是不屑于做流氓的。
法租界的警察,本质上就是流氓。要么有帮会背景,要么敢打敢拼,他们是为了维护有近百万人口的法租界中,只有一万多人的洋人的利益,他们是帮助一万多的洋人管理剩下的八九十万各界,各阶级的中国人。王言能在这些人脱颖而出,现在更是成了探长,只会赚钱,显然也是做不到探长位子的,有多流氓也就可想而知。
汪曼春随意的抽出一本书,看着明显翻阅过的痕迹,摇头赞叹,流氓都他妈的看法语书、英语书,甚至她看到还有日语书,心中别扭的感觉没有三五个卧槽,实在无法发泄而出。
她走到最右边,打开柜子,摸索片刻,扣动机关,其后墙体抠出来的暗格露在眼前,她伸手扒拉着里面堆叠在一起的大金条,那是重新熔铸的,一根一斤。还有一扎扎捆扎齐整的美刀,房契,以及一些玉石等等。
她知道,这里的钱一定不是王言的全部家产,甚至可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过她也不是没见过钱的女人,她只是在南田洋子那里听说了王言家中的暗格,现在又只有她自己在这里,所以想要看看是不是有新变化,看看王言有没有放文件之类的东西。
看过了这一堆的钱之后,她又去打开最左边的暗格,看着里面各种的武器弹药。男人喜欢枪炮,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王言还有钱,有关系,他几乎可以弄到世界上所有型号的武器。甚至他们还清楚,王言涉及地下的军火买卖,不过所卖的都不是什么尖端的大杀伤力的武器,所以日本人提都没提。
没有理想中的收获,汪曼春失望的摇了摇头,复原了暗格之后,回到二楼的卧室中,她难得勤快的收拾了床铺之后,这才穿好衣服离开去吃饭,补充体力,而后去到了特高课报道。
“你没有让我失望,做的很好!”对于汪曼春成功爬上了王言的床,南田洋子给予了高度正面的评价。
她问道:“通过更近一步的接触,你觉得王言是个什么人?”
汪曼春没有迟疑,因为这个问题她从昨天上床前就开始思考,一直到现在:“他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一心只为了自己过得舒服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对大日本帝国也绝对不会忠诚。昨天晚上我问他父母的事情……我在他的家中又看了一遍他书房的那两个暗格,还是没什么变化。家里也没有任何有标识性的文件,给我的感觉是,他好像真的不关心任何情报。他做的只有两件事,赚钱,找女人。课长,这样的男人,我们真的有必要对他这么上心吗?”
南田洋子瞥了她一眼,摇头道:“即便在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他也是法租界巡捕房地位最高的华捕探长,为他工作的有上万人,他的青帮手下也有数百人,这样的人对于大日本帝国将来维护地方的稳定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王言在帝国的友善名单中,排名还在前列,如果帝国驱赶了英美法三国人,占领了公共租界以及法租界,王言仍旧会是巡捕房的警察,并且我们还要给他升职,给他更大的权力。这样的人不值得争取?愚蠢!
况且他是除了那些爬上法国人床头的女人之外,距离公董局核心最近的中国人。他不去接触情报,不代表他不知道。也许他无意中说出来的一些事,对我们而言就是无比重要的消息,你要引导他。”
想到王言的样子,汪曼春摇了摇头:“他已经怀疑我接近他别有用心,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情报,很难。”
“那就告诉他,你是为上海特高课工作的,难道你对自己的样貌身体没有信心吗?王言是一个好色的人,凭你的条件,难道还比不过那些廉价的舞女吗?你要让他迷恋你。”
“是,课长。”
“不过王言不是一般人,你应该也看到他家里的那么多书了,他不是一个莽夫,而是一个有丰富的知识武装头脑的人。也是如此,这样的人比那些知识分子更加的难对付。所以如果你做不到让他迷恋你,也不能怪你,但是你们的亲密关系一定要保持住。”
南田洋子还是很人性化的,没有强制性的要求汪曼春去必须做到。她也知道,这种事就没有绝对的情况。如果王言真的那么好对付,他们何至于费那么多的周折。
汪曼春再次应声点头:“是,课长,我一定尽力。”
“去吧,趁着你们刚在一起,跟他多接触接触,你可以直接摊牌,他绝对不敢拿你怎么样……”
汪曼春应声离去,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勾勒玲珑曲线的鲜艳旗袍,颠颠的又去到了王言的花园洋房。
这房子压根就没有锁,尽管家里没有人,可也绝对不怕小偷光顾。王言是上海滩的名人,或许数目广大的劳苦大众不知道谁是王言,但捞偏门的地痞流氓一定清楚。上海滩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们心里是有一笔账的。王言的家门就算四敞大开,也绝对没有不开眼的敢进去晃悠。
没发现有小贼光顾,更加的没有发现王言回来,汪曼春无聊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她想王言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让王言感觉她已经被征服了……
比起过往的剧情女人,汪曼春确实是不同的,因为王言不仅对她毫无怜惜,甚至还想着什么时候弄死她。不过那怎么也得过两年,那之前还是要好好睡一睡,不能白瞎了这么丰腴的好身体,那是极大的浪费。这是另一个不同,王言纯粹的把这个有故事的女人当工具,他很少这么对待女人。
王言坐在仓库办公室中舒适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吞云吐雾:“康海波知道吧?”
石长兴在大哥面前也是非常自然的没有坐相,叼着大雪茄玩着吐烟圈的游戏:“大人物啊,能不知道么,霞飞路的华捕探长,比您都老资格。”
“弄死他。”
石长兴顿住吐烟圈的动作,坐正身体问道:“挡咱们路了?”
他跟随王言多年,早都过了只能做事,不能多嘴的时期。他是王言手下的大将,经营着很多烂事儿,是核心,有资格知道原因。
王言摇头道:“是刘一统,之前日本人在我家隔壁监听,他先带队把那两个日本特务围住了。后来林鸿远那个老东西被军统制裁,也是发生在他的地盘,他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通知我,让我看了第一现场,心中有数,这不是就欠了人家两次么。
这小子扮猪吃虎,不想跟日本人多接触,我告诉他康海波说动了日本人他就离死不远了,这不是就先下手为强么。由咱们动手,还了之前的人情,省的以后不知道什么烂事儿找到我的头上,把我扯进泥潭里。
动手的时候麻利点儿,往军统的头上按,学学人家的手法,当街就打死他。林鸿远那个老东西是怎么死的,就怎么给我弄死康海波。”
“行,言哥,我这就去安排,明后天就送他下去,运气好的话今天也不是不行。”石长兴应了一声,非常干脆的起身离开,他做事还是非常靠谱的。个人战斗力够用,练形意拳的,枪法也在水准之上。
任务交代下去,王言就没再理会,他只等结果就好。如果弄死一个没有实权的华捕探长,这么点儿的一件小事,都被手下人搞砸了,那王言真的会打断他们的腿,然后将他们开除流氓的。
时代不一样,做的事不一样,所以惩戒手下的手段也要不一样。这个年代的人,有帮会背景的,弄死了绝对没错。就连他王某人被弄死,那都死的不冤,别说那些靠他王某人的牌子作威作福的手下了。他们做的,只会比王言这个大哥更恶。
也是没办法,这时候都那样,他要是不那么做也无法融入进去,只不过相比较来说,他手下更干净一些罢了。更干净一些,却不代表没造孽……
石长兴虽然看起来很散漫,在王言这个大哥的面前也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他是跟随王言时间最长的人,是最清楚王言什么脾气的。所以大哥交代的每一件事情,他都用心对待,都当作最难的事情来做,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掉队的诀窍。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没有离开仓库,而是去找到了手下,布置监视康海波的任务。要了解康海波每天的活动轨迹,日常作息,常去的地方等等。唯有尽量详细的了解对手,才能尽可能的保证任务的成功。
到了下午,康海波的信息就已经搜集的差不多。
康海波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他是不差钱的,好赌,好色,也是可着上海滩到处玩。不过可能是他也知道自己挡了人家的路,每天出门都是两辆车,保护他的有六个人。
其实他已经是有实权的,但是自从刘一统出头,一点点的,他被刘一统架空了。这是一个领导者最悲哀的事,指挥不动手下。长久下去,别说刘一统,就是最底层的华捕都不带给他好脸色的。不过也是刘一统有分寸,没有架的很空,俩人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一直相安无事至今。
直到听了王言的话,想到了不好的局面,刘一统才下决心要弄死康海波。
或许也是康海波真的该死,因为他现在正在他养的女人那里快活。而按照他的习惯,下午大抵还是要离开出去赌两把的。
所以石长兴当机立断,派了一队六个兄弟,拿的还是冲锋枪,直接去到了康海波那里去蹲点。当然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还是有其他人员守在街口,防止行动失败,被人跑了。
参与行动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是这么多年一件件事的考验过来的。虽然不可能做到丝毫不泄露消息,但是泄露出去也无所谓。
主要在于,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被军统制裁了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至于是不是真的军统制裁,为了一个死人讨公道,查真相,没有人干那种事儿……
大富豪,还是昨天处于一楼角落的位置,王言大口的吃着羊排,嘴上手上全都是油渍,笑呵呵的看着对面食不知味的刘一统:“老刘,你这样一点儿都不像干大事儿的。就是我手下失手了,那又能怎么样?他康海波还敢放个屁?你放心,既然已经动手了,我保证康海波活不过今天。我手下如果失守,我亲自带人去把他弄死。姓康的凡是能看一眼明天的太阳,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不是这个事儿,我最近有点儿上火。你看看这一桌子,有素菜吗?”刘一统喝了一口酒,有些佩服王言的好胃口。
王言露出满口的白牙,撕咬着软糯的羊肉,扔掉手中的骨头,挑眉道:“多吃肉,有劲。”
“昨天那个娘们儿滋味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舒服。”
刘一统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看那个娘们儿不是凡人,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别最后死的稀里糊涂。”
“眼光不错,确实不是凡人,我估计啊,她十有八九是日本人派过来的。”
“那你还上?”
“为什么不呢?白送上门的,还那么漂亮,不要白不要啊。”
看着王言恬不知耻的得意样子,刘一统无语凝噎,竖起了大拇指:“早晚有一天你不知道死在哪个娘们儿的床上。”
王言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在意,看着石长兴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过来。摆手制止了石长兴要耳语的举动,他说:“直接说,就是给老刘办事儿呢。”
石长兴对着刘一统微微欠身:“康海波以及保护他的六个人,全部身死,在辣斐德路,他养的骈头都公寓楼下。”
“死的地方不是很好,那是我的辖区。大晚上的,尽给我找事做。”王言摇头一叹:“行了,安排兄弟们好好潇洒,去吧。”
石长兴笑呵呵的点头,转身离开,去安排人潇洒。
刘一统举杯道:“谢了,咱们俩谁也不欠谁了。”
“哎,以前没发现,最近我觉得你人不错,以后多多来往,一起发财。”
刘一统哈哈笑,喝光了杯中酒,起身道:“你慢慢吃,我估计现在下边已经乱套了,走了啊。”
事实上王言也没得清闲,康海波好赖也是华捕探长,这样的人物死了,他不能只让手下出面的。刘一统才走没多久,就有手下的电话打到这里问他在不在。
擦了擦满是油渍的手,王言出门坐上齐四开的车,前往事发地点……
美美的在王言的花园洋房等了大半天的汪曼春很失望,心里早都把王言骂了八百遍。好在,她还有些耐心,出去吃了晚饭,又回来等。
接到了王言的手下打来的电话,她知道出事了,王言要去处理,想来等到事情处理好已经很晚,王言就会回来了。
但是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王言回来。眼看月上中天,她实在没了耐心,给特高课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王言的去向。
如此才得知,这个王八蛋在处理了康海波的死亡之后,竟然又回到了大富豪去找乐子……
汪曼春骂骂咧咧的,却也没走,自己叮咣的折腾着洗漱一番,到了二楼主卧室的柔软上,带着怒气睡觉。她跟王言这个王八蛋杠上了,就不信他不回家……
按照她了解的信息来看,基本上王言在出去寻欢作乐之后,都要休息一两天,挺养生的。但昨天才跟她完事儿,今天竟然还出去找乐子,这不是看不起她么?觉得她战斗力不行?
汪曼春有些不服气,躺在那里左右睡不着。想着想着,就不禁的想到了昨夜的欢愉,那感觉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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