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奶奶和扒婶也知晓小乐乐昨晚回来了,半上午跑乐家没看到人,近中午又去瞅,遇上周奶奶曹婆婆,中午也都留在乐家吃了午饭。
乐小同学中午配制好做美食的佐料,交给黎先生和柳帅哥折腾,她只管给弟弟当老师。
农村过新历年过的是12月31日,当天家家户户休息,哪怕有事要去做也早早收工,晚上家家都会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
周村长下午才忙完,去乐家串门,有几个月没见那个笑容像太阳花的小伢崽,让人怪想念的。
中小学上午仍然上课,下午才放假。
高中也是下午放假,周天晴和陈晓竹、曹清月上完课,再赶去车站,与梅村的人一起回九稻。
每年的元旦很多人办喜事,总要有人情往来,三中的工地也放元旦假,31号上午做了半天,下午才歇工。
工地也只放三天假,4号又开工。
周哥回到家听说小乐乐回国了,先跑去乐家一趟,哪怕没看见小乐乐,他也踏实了,再回家张罗晚饭。
曹婆婆过年有新房住,她过年自然回曹家,只在周家过新历年,周奶奶和周哥整治了十道硬菜,以过年的规格过新历年。
乐家自然不用说,药膳与食材多,能整很多菜。
新历年不是每年的大年,但也是年,热热闹闹前搓一顿,也有喻意过去的一年圆满,来年顺顺利利的意思。
就算为了个好喻意,不管家穷还是家富,都会整个像样的菜过节,像梅村的陈武家和张大奶奶家,虽然日子过得不顺心,也张罗起来。
陈武和大儿子一家挨乐家姑娘收拾了一顿,都没敢嚷嚷,自己受了,不过,陈家不少人都知道,也没有特意帮他们遮掩,村里大部分都知晓他们做了啥,在背地里也没少骂陈武陈雷缺德倒灶。
无论怎么被人骂,陈武也没敢折腾,就算有无数次想与黄家报个信,怕乐家的小短命知晓了报复他的孙子,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打心里不相信乐小短命说黄家保不住他的话,假以日期,黄家东山再起,又如以前那般势大,必定有再次压倒乐家的一天。
然而,他没有等到黄家子孙再次青云直上的消息,却等来了黄家成堆成堆的族人患血友病的坏消息。
从奶奶家亲戚那边得到黄氏家族身患大病的消息,陈武比被雷劈了还震惊,乐小短命鬼说黄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是不是早就知晓黄家人有遗传病?
黄氏家族的巨变令陈武坐卧难安,当知晓黄家人越来越多的人查出血友病,他几乎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尤其在第一次听说黄家有人死了后,一连好几天做恶梦。
若说最初他还当是巧合,当时间到了12月,从亲戚那边听到黄家好多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又死了几个,他再也不敢深想。
陈武被黄家的变故给弄得天天心神不宁,前几天看到停村办楼前的那架直升机,他走路都不敢从村办楼经过,更不敢往乐家那方走,怕遇上乐家小短命鬼。
心里恐惧,为了新的一年不再倒霉,陈武还特意摘回柚叶,下午让全家人洗柚叶澡,将过去一个新历年里的晦气除去。
张大奶奶忙着给儿子找婆娘,每每打听到合适的对象,不管对方最初的态度如何,打听过张科母子是谁,一律推拒了。
九稻的教育有乐家姑娘大力扶持,大有奔头,九稻乡街和乡街附近的适龄男女都很抢手,但凡不是好吃懒作、滥赌好酒的那类扶不上墙的烂泥似的男人,就连以前家穷娶不上媳妇的光棍也几乎全部脱单,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老婆银子热炕头的生活。
梅子井村就不说了,就只有个丧妻的老鳏夫,还有个张科是离异男,老鳏夫有儿女连孙辈也有了,不想再找婆娘,而张科是找不到。
梅村很好,但张科家将乐家得罪狠了,也知张科妈不是个好相与的,没女人敢冒险,张科就被那么不咸不淡的光棍着。
又瞎忙了近半年,张大奶奶次次一场空,已经快神经质,为了来年能找个好媳妇给生孙子,她也将新历年当大年过,隆重的做了菜以备晚祭祖求张大和张家祖宗保佑张科早日找到婆娘延续香火。
别人家开开心心过新历年,元气满满的准备迎接新的一年,而拾市黄某昌的本家却一片愁云惨淡。
黄家有位患白血病的人于前几天感染,也变成败血症,抢救无果而死亡,黄家刚把丧事办完,又倒下七八个,都是重型血友病导致引发各种各样的毛病。
不仅如此,新历12月31日的上午,又有人两人查出血癌,而临近中午时分,原本在医院的一位中老年人因查出白血病而情绪过激,突发脑溢血不治身亡。
每年元旦节到处有人办喜事,黄家却要办丧事。
因为黄家族人发病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糟糕,受聘长驻黄家祖宅的两位客卿为了不沾晦气,与黄家主说了一声,以借口说元旦回去看看为由,从黄家避开。
黄支昌在医院养了一周也回家休养,他尽量说服自己以身体为重,不激动不易怒,可每每听到家族传来不好的消息,仍然难以控制的会失控砸东西。
在新历年当天,他上午接收到家族传来又有族人查出血癌的消息,转而下午又接到家族发的讣告,连砸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无力的呆坐了半天。
一个人枯坐着,黄支昌心中天人交战了半天,直到傍晚,他才下定决心,打电许给小儿子:“老三,过了元旦,你收拾一份行李,陪我出一趟远门……”
黄茂诚不知道老父亲要去哪里,也没多问,点头答应下来。
上班族们当天上完班才放假,杜妙姝下班后就急匆匆地跑路,急着赶去车站与弟弟汇合一起回家过元旦。
她跑出公司,冲回宿舍提了行李又飞奔下楼,被等在楼下的薛主管截胡。
被截住的杜同学,看着薛某人背着个大背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包,一脸震惊:“你这全副武装的,是回你姥姥家探亲,还是去旅游?”
“去拾市旅游,与你同路。”薛云朗笑得欢乐,催促:“走吧走吧,你不是跟小文约好了碰头的地方,赶紧出发,别误时间。”
“?”杜妙姝懵懵呆呆地走,走了几步,脑子才反应过来:“你跟我同路?可是,我和我弟提前买票了啊。”没票连车都上不了。
“我们坐的是同一趟车。”薛云朗伸手揉了把女朋友的头,又催着快走。
好吧,杜妙姝她不知道说什么了,赶紧赶路。
两人先乘城市地铁,再打了的士,转了两路车赶到火车站,找到候车大厅外才给杜奇文打电话。
杜小弟接到姐姐电话拿着车票出大厅,见到薛大哥没有半分惊讶,领着两人凭票进候车厅的第一道门,又接受了行李安检。
过了安检到了候车座间,杜妙姝才后知后觉地问弟弟:“你怎么会拿着薛主管的车票?”
“薛大哥的票也是我买的啊,薛大哥说元旦去拾市玩,想跟我们坐同一趟车有个照应。”杜奇文答得自然。
杜妙姝默默望天,这是薛某人的作风!
杜家小弟是个好助攻,薛云郎笑着感谢了一番,仨人坐下等车。
他们也只等了二十几分钟,某趟车检票。
仨人背着行李排队检票,随着人流进站后再登列车。
经过拾市的高车动车要么是5点20分之前发车,要么要到半夜三更,他们赶不上白天的,买的是空快车票。
节日前后是出行高峰,车上很挤。
薛云朗和杜小弟一前一后护着杜妙姝,挤过长长的车道,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再对号入座。
仨人的位置挨着,车上一起吃东西,说话,不会无聊。
列车距七点还有五分钟时始发车,于夜晚过后时间进入第二天的凌晨才能抵达拾市,也因此,杜家姐弟和薛云朗是在列车上过了新历年。
列车准点抵达拾市站,但拾市不是它终点,只是行程的其中一个站。
杜家姐弟和薛云朗在拾市站下车。
大晚上黑漆漆的,但火车站到县城之间有专门跑夜车的车辆,杜奇文拉了薛云朗去家里玩,坐车出发。
杜妙姝全程懵逼,她弟弟这是……为什么她有种弟弟引狼入室的即视感。
更让她懵逼的还在后头,当车子将她们送到地头,仨人打着手机手电筒穿过小巷子,还没到家,就被早就等着的杜爸杜妈给迎着问寒问暖。
被关心的重点人物不是杜妙姝,也不是杜奇文,而是薛云朗。
“爸,妈,你们……好像早就知道有客?”杜妙姝憋不住了,她怎么感觉弟弟和爸妈对薛云朗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知道,你弟说你有个同事来拾市旅游,会来我们家做客。”杜妈拉了姑娘的手一起走,暗中朝女儿丢去好几个眼刀子,她这姑娘谈恋爱也不说,藏着掖着,连父母也不告诉,好在小薛他很真诚,自己向奇文坦白了,她和孩子爸才知晓自家姑娘谈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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