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班

    山顶的巨大练功场上，数万个新晋外门弟子肃立着，场面极其恢弘壮观。
    一百多个道人站在前方台阶之上，浑身散发着精悍的气息，笼罩着众人，令这些年轻人脸色发白，不敢有丝毫妄动。
    一位长胡子老道站在最前面，道：“恭喜你们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武当外门弟子，你们的人生从此将大不相同。”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地在每个人的耳畔响起。
    “不过你们以为可以从此安逸下来，懈怠下来，那就大错特错了。
    练武，开头难，中间难，后面更难！越来越难！
    吃不了这份苦头的，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去。
    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根骨等级，把你们分为三百个班级。
    其中前十个班级为道元班，第十一到第六十个班级为重点班，后面的班级为普通班。
    这三个等次在各方面待遇上都是有所区别的。
    我武当派不养闲人，有多大能力，才能得到多大的优待。
    不过被选入道元班的先别高兴，选入普通班的也别灰心。
    我们每个月有月考，每季度有季考，成绩越好，获得奖励越多。
    普通班的道童可能升级到道元班，道元班的也可能降落到普通班。
    另外，你们只有三年的时间。
    三年后将对你们进行职务分配。
    你们当中最多只有五千人可以留在武当山上。
    其余人都会打发出去，分配到外面各处驻地，或者世俗王朝当中去。
    所以，少年们，努力吧！”
    一番总结性发言之后，老道又道：“下面有请外门执事长老简雍简道长为大家讲话。”
    他让出主位，另一位老道士站上前来，轻咳了一声道：“徐院主讲得很好，下面我简单地补充两句。
    你们加入了武当派，要时刻以武当为荣，时刻维护武当的荣誉。
    要牢记八大戒律，二十一条门规。
    要做一个新时代的武林正道好少侠。
    我武当派有着悠久的历史……”
    巴拉巴拉，讲起来就一直不停。
    暖洋洋的日头晒得人昏昏欲睡。
    这一刻，龙剑秋恍惚又回到了前世开学典礼的时候，听着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等等轮番地训话。
    他踮起脚尖打量着人群，只见一个个的泡泡飘在那些人的头顶，看得他直流口水。
    嘴里喃喃念叨：“额的，额的，都是额的……”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简长老的“简单补充两句”才补充完。
    之后开始分班，龙剑秋跟常威被分在第二百五十班。
    班导老师洪文定举着个小旗子，就像小学老师带着学生春游一般吆喝着：“二百五这边走，都跟着我来，别走丢了。”
    沿着青石台阶下来，进入一片平整的山谷，这里就是他们班级的驻地了。
    山谷的最中央是一片学舍，青砖碧瓦，修得很是宽阔齐整。
    学舍之前是一片巨大的练功场，铺着大理石砖，中心处刻画着巨大的太极阴阳鱼。
    学舍之后不远处是膳堂。
    山谷的两侧是宿舍。
    男宿在山谷的东侧，女宿在山谷的西侧。
    各用高高的院墙围了起来。
    进入学舍，只见一间间教室宽敞明亮，一排排的矮桌整齐摆放着，桌前放着蒲团。
    全班两百多个学生，坐进来也绰绰有余。
    坐定之后，洪文定开始分发教材。
    有《武道基础详解》、《人体经络穴位详解》、《阵道基础详解》、《符篆基础详解》、《药材图鉴》、《器材图鉴》、《武当八大戒律、二十一条门规》、《周易参同契》、《道德经》、《黄帝内经》、《三坟五典》、《庄子》、《阴符经》、《上清无量度人经》……
    林林总总，每个人领了七十多本，堆起来足有一人多高。
    “洪老师，这些都是我们三年的课程吗？”
    少年们都被吓住了，一个个叫苦不迭。
    洪文定摇摇头道：“不是三年的课程，而是一年。
    若是一年内还没突破锻体期，进入九品，那么就表示你根本不堪造就。”
    洪文定让他们翻开《武道基础详解》，道：“这本书就是你们以后最主要的修炼课程，里面涉及了桩功、锻体秘法，以及基础的拳法、腿法、身法等等。”
    洪文定开始讲起了武道的起源与历史。
    据说在上古时期，天武大陆是属于练气士的时代。
    后来仙道没落，武道兴起。
    诸子百家各种惊才艳艳的人物不断涌现，纷纷创立道统。
    各派因为理念分歧，争斗不休。
    后来一位叫做嬴政的绝世帝皇统一了整个天武大陆，立下了仙秦帝国。
    有感于世间修炼法门纷乱繁杂，于是统一度量，将天下武者分为九品，每品分为初中高三段。
    其中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而在九品之下，还有锻体期，同样分初中高三段。
    锻体期就是淬炼身体，打熬筋骨的阶段，是为武道之基。
    仙秦帝国虽然早已湮灭，但是这套关于武者品级的量化标准却深入人心，被江湖中人普遍接受。
    “洪老师，那么九品之上呢？”一个女生举手问。
    “九品之上，武道可通天，可以比拟神话传说中的神魔。
    在仙秦时代被称为圣贤、诸子，如今武林中统称作大帝，而我道门之内又称天尊，佛门称作如来。”
    说起九品之上的境界，洪文定老师神色肃穆。
    “当今武林，大帝境只有寥寥数人，每一个都是一方巨擘。而我们武当的掌教冲虚真人，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他朝着东边方向拱了拱手，满脸自豪。
    接着，洪文定又讲起了他们的课程安排。
    每天卯时（5点）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念经做早课，站桩、练武，学习武道理论以及江湖见闻。
    下午是炼丹、炼器、阵法、符篆等等方面的基础理论课程。
    晚上则是研读道经，一直到亥时六刻（22点半）睡觉。
    其中武道课与经义课是必修课。
    用洪文定的说法，武者不是莽夫，而是智勇兼备。
    有多少的知识储备，才能支撑起多长远的武道之路。
    高深的功法都涉及到了经义道理，不研究经义，永远也入不了中三品。
    下午的课程则是选修课。
    可以选择不上，但是选修课在考试的时候有加分。
    在这些辅助方面的天才，哪怕武道天赋稍逊，也有可能得到着重地培养。
    毕竟技术性人才到哪儿都是很吃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