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没错,周贯福果然藏在武传涛这里!!
只可惜现在的陈晨对这个迟来的好消息提不起半点兴趣,坟里的孩子虽然得救了,可道癫现在还生死未卜!
大胡子拽出裤裆里的老鼠,看出陈晨的担忧,对武传涛说:
“山上太冷,别冻着孩子,你先去吧,这坟,我俩填上,到时候联系你!”
武传涛闻言再三拜谢,这才裹着儿子下山去了。
眼前事情告一段落,陈晨和大胡子重新把棺盖放好,简单扬了些土,捡起雪地上帮了大忙的小熊,就赶紧去寻道癫下落!
山中的动物们也都恢复了正常生活,鸟儿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蛇继续冬眠,老鼠藏了起来,傻狍子到处觅食,一切有条不紊!
可是,道癫呢?
这一遭下来,哥俩混身是伤,道癫自己引走那么多毒蛇,一旦失利,凄惨下场不忍想象!
从中午找到天黑,武传涛把孩子送到医院后,也领了一帮人来,打着电筒进山继续寻找。
可是那个常常令陈晨讨厌的疯道士,却没有一点踪迹!
被吃掉了吗?不然怎么会没有尸骨?
或者,被动物叼去了老窝,当成了过冬的口粮?
即便不是这样,会不会摔倒在哪一处雪窝里,受了重伤,无法呼救,站不起来呢?
一刻不停的寻找到深夜,所有人都泄了气。
陈晨身上带伤,两条腿沉的已经快迈不开步了,只好无奈放弃,想着明天再来,也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
棺中得子的武传涛对陈晨二人感恩戴德,亲自送去宾馆,并且打算明天花钱再请更多的人帮忙来找!
陈晨头疼欲裂,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房间,打开房门的一刻,瞬间目瞪口呆!!
大胡子见他堵在门口不动,推了一把埋怨:
“干嘛呢,你不....”
话说一半,抬头见到床上有人!
那人呼噜打的震天响,睡的可真香啊!
“道,道长?”
大胡子脱口而出,挤过房门,几个大步窜过去,把被子一掀!
这人贼眉鼠眼,脱个精光,不是道癫会是何人?
他睡梦中惊醒,瞟了大胡子一眼,又看了看门口呆傻的陈晨,淡然道:
“哎呀,你俩咋才回来?”
大胡子眨了眨眼,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又吓的赶紧从床头躲开,凑到陈晨跟前问:
“兄弟你给看看,我这右边眼睛是不是又露出来了?”
陈晨释然的摇头道,“没有,这就是他本人,我也看的见!”
说完踏进屋里,脱下大衣挂在门后。
大胡子懵了半天,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
指着睡意未消的道癫质问:
“道长,你没死啊,啥时候回来的?”
道癫也被吵的烦了,索性盘腿从床上坐了起来。
“死什么死,我死了你们以后还有机会活吗?”
大胡子凑他床边坐下来,见他皮肤光滑有弹性,身上除了瘦了点,竟然连一丁点的外伤的都没有,震惊道:
“我跟陈晨在山上找了你整整一天呐,你这咋还睡上大觉了?”
道癫揉了揉眼睛,不以为意道: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把那些畜生引走,正逃命呢,发现它们忽然就不追了,猜到你们一定是掘坟成功,把孩子取出来了吧?”
见他人完好无损,陈晨虽然一肚子闷气,但想起他当时的做法,也都烟消云散了。
“的确,孩子被我们救出来了,被它们照顾的很好,看上去没什么毛病!”
道癫笑呵呵的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山上邪祟和畜生共同抚养一个孩子,这种事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大胡子可没陈晨那么高的觉悟,还在纠结他为啥不打个招呼就回来呼呼睡大觉了,结果道癫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说,以为他们自己会想到!
虚惊一场,终究是件喜事,大胡子和道癫执拗了半宿,到底也没分出个对错来!
武传涛得到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拜谢道癫了。
他打听到,先前骗他下葬妻子的假先生是个惯犯,已经入狱多时,过去的错误弥补不了,只能把更多的愧疚,放在抚养孩子身上!
寒暄一阵之后,一行人上了武传涛的车,准备去见周贯福!
就如陈晨料想的一样,其实他们自打找上茶叶店开始,一举一动,都会传到周贯福那里。
说他是整个顾家事情发展的中心也不为过,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路上,陈晨给孙小妍发去消息,通知她们赶紧过来。
武传涛把他隐藏的很隐蔽,苟且偷生在一处不起眼的拆迁楼里。
这里的人早都搬走了,墙皮上到处写着大大的“拆”字,有的房间连窗户和房门都没有,楼道里遍地垃圾十分脏臭,可以看出,周贯福藏匿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
这几个月来,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从小不学无术,被富婆包养,让人家老公剁掉右手,混黑社会,强拆,甚至教唆他人放火闹出人命,等等等等!
只不过这些话,都是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不少情节被添枝加叶,夹杂了很多个人情感,当真正看到周贯福人的时候,陈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劣迹说的会是他!
周贯福的年纪也不小了,穿着简单的素色棉衣,头发白了大半,但慈眉善目,看上去竟然十分儒雅,他确实没了右手,好像被剁的很深,半个袖子晃晃荡荡。
见武传涛领着人来,周贯福客气的招待大家落座。
他好像知道陈晨此行目的,先是逐个打量一遍,问陈晨:
“你就是13路末班车的乘客吗?”
见陈晨点头,他又注意到道癫。
“据说道癫不畏权势和私人利益驱动,能让你下山,不是有人情,就是有大患,您这回来,是还人情呢,还是平大患呢?”
道癫翘起腿,心情也很不错。
“这话流传错了,其实我大患收拾不了,人情多的也还不过来!”
周贯福呵呵一笑,又看了看大胡子,没有说话。
这让大胡子有些难受,尴尬的咳嗽一声,自我介绍道:
“我是给他们跑腿的,其实还有个叫李桃七的哥们,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半道自己跑了!”
周贯福点头示意,明显对他俩不感兴趣,转而问陈晨:
“顾家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了!”
陈晨不想被动,反问他说:
“都是一些不完整的碎片,这次找到你,是想听听真相的!”
周贯福脾气秉性出奇的好,点头沉吟道:
“好,那我就都告诉你们,要先从哪说起呢!”
“就从东魁村拆迁,你最初接触顾家的时候开始吧!”
“最初...”周贯福侧头想了想。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早在我干拆迁之前,就已经见过钟殷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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